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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在男女朋友之间并不罕见。课程作业不计分也不算个人成绩,很多人没跟上进度就会去参考同座的答案,这没什么——我猜那孩子当时虽然犯了错,但并没有多大的恶意。”

蓝浓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在开房的那天?”

“因为向导伦理手册上有明确规定,通过严重不当行为达到学术目的将面临最严厉的惩罚。”贾雯叹了口气,“这个条款的根本目的是约束向导塔里的师生关系,这个‘不当行为’最常见的解释就是性贿赂。”

蓝浓皱了皱眉头,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我猜那个男孩应该完全没有这样的意图?”

“任何正常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贾雯好笑地说,“伦理委员会也这么认为。他们找李维坦谈话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李维坦一开始就深信,对方要和他交往是为了从他那里获得学术成果。那个可怜的男孩自以为在和他约会,然而他眼里这只是一场‘侦查与反侦察’,还有‘一击必中的收网’。”

这个故事实在有点荒谬。

蓝浓安静地听完,垂着眼帘喝了口酒。他若有所思地含着杯壁,看着玻璃杯口结起的雾气,没有发表评价。

“从那以后……应该就没有人再追求他了。”贾雯慢吞吞地吃着餐后甜品,红润的嘴唇轻松地翘着,“我猜和他的出身也有关系,你知道他的母亲……嗯……”

“小心了,贾雯,这个话题是很危险的。”蓝浓笑了一下,礼貌地拒绝了可能发生的偏见和揣度,话锋一转,语调又轻松起来,“——他以前接触的哨兵里,有追求过他的吗?”

“那更不可能了。”贾雯嘟囔着,“大部分哨兵都害怕他,他总是辞严色厉,也不会被哨兵展现出来的力量征服,更不肯可能像其他向导那样适时表达膜拜。求偶的哨兵总是渴望找个温暖的港湾,没人想在伤痕累累的战后回家对自己的向导忏悔:‘对不起,我今天表现得实在太差了,把很糟糕的工作留给了你。请你为我疏导吧!’”

她绘声绘色地表演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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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的钟声敲响,这顿过长的晚饭宣告结束。贾雯·菲斯特抱起自己的材料,回实验室准备明天要用的器材,而蓝浓表示他想在治疗室多呆一会。

“这是首席专用的治疗室,首席没搬去二十九层的东西都在这里。”贾雯临走前俏皮地看向他,“最好别去碰哦。”

蓝浓笑着送别了她,没有接话。

他留在治疗室,倒并不是想去探究李维坦晦暗的过去。

他躺回白天睡过的那张沙发上,清晰地感到自己像个赖床的小孩一般,不愿意离开这个狭小却自由的空间。

黑暗中,李维坦瘦削的身影仿佛仍然停留在门口,向导靠在墙边,像一株残缺但坚韧的树,他用低柔的嗓音说:“我们都需要对彼此做一个更深入的评估。”

蓝浓深刻地赞同这一点。

因为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去想李维坦,去想贾雯·菲斯特讲的故事,想他坐在沙发边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想他关灯时屈起的手肘——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骨刺,随着手臂的弯曲而凸起,它显得可怜又性感。

蓝浓·卡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发现白天那些暧昧不明的悸动,在夜幕的催动下,通通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诱惑。

第31章 现在时-16

在李维坦的坚持下,二人没有去向导站,而是一路驶向D10区姜留的房子。

姜留一反常态,早早地等在门口。风有点大,他穿着大衣,脖子上搭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两手插着兜,低着头站在路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听听老老实实把车停进车位,松开安全带,满头大汗地纠结自己该不该去给李维坦拉车门。

结果向导看都没看他一眼,迈下车门,朝疾步过来的姜留走去。

“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医生也等在里面。”姜留罕见地没有嬉皮笑脸,“没想到你会过来,医生是区立医院就近找的。你先凑合凑合,有什么需要到书房找我们。”

李维坦点了点头,飞快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他的行动似乎不受伤势的影响,但动作的吃力却无法遮掩,看得姜留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不去救助站?”他问刚下车的周听听。

周听听头甩地像拨浪鼓:“他不愿意。”

“这是好事。”姜留僵硬地抬了一下嘴角,脸色依旧沉的发黑,“既然不去救助站,就说明他没打算保存证据。”

周听听愕然抬起头:“什么证据?”

“你路上没跟他提吗?”姜留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这次没上摩丝,头发马鬃似的乱糟糟扎成一束,“这次的事,他是愿意私了,不起诉?”

“院长!”周听听惊叫起来,瘦小的面孔涨得通红,“我怎么能开口说这个?如果蓝浓·卡特确实没有精神力失控,那么他就是在犯罪!李维坦是受害者,而我是帮凶。我一个帮凶有什么脸去劝被强奸的人私了?”

姜留偏着头等周听听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他给自己点了根雪茄,吐出的烟雾遮挡在两人中间:“我只是说实话。事实上,起诉对他没有好处,李维坦·李是个事事都要权衡利弊的势利小人,他会放弃的——你开不了口,就我去说。”

“那我也说实话。”周听听没有示弱,“李维坦·李从来没有说过要起诉蓝浓,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相似的意图。”

姜留夹着雪茄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分钟,最后卸了力一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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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浴室的窗开着,李维坦此时正站在花洒下。他让自己被水柱冲刷了很长时间,但还是会产生错觉——那种浓稠的、蜗牛一般的恶心感,始终吸盘似的粘在他身上,无法摆脱。

臀部和脚掌的伤口已经发白,皮肉绽开,没有多少知觉,但下体崭新的撕裂伤每走一步都被牵得生疼。李维坦命令自己的意识把这些部位从身上切除,他再三警醒自己,全身上下唯一不可以抛弃的,只有这颗脑袋。

楼下,姜留和周听听的对话停止了。

李维坦又冲了十分钟才关了花洒,他穿上浴袍就往书房走去。

“我们需要谈谈。”他开门见山地说,头发还在湿淋淋地滴水,“关于蓝浓·卡特的事情。”

姜留动了动嘴唇,好像想说什么,却被周听听讪笑着打断了:“那个,其实也没有这么紧急,你要不然先去医生那儿看看?不是,至少先吹个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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