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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不是李维坦·李在整你?昨天是他给你做的疏导,是不是?”
“我想他没有必要这么做。”蓝浓皱着眉头,将巧克力吐司送进嘴里,然后立刻吐了出来,“是煎蛋。”
周听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是可可的香味,蓝浓,我不尝也能知道!”
说着,他把自己的橙汁递到蓝浓嘴边:“你尝尝这个……蓝浓?蓝浓?”
他看着毫无反应的好友,差点跳起来,下一秒,蓝浓按住了他的肩膀:“我没事。”
“你差点吓死我,老兄!”周听听嚎道,“你刚才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哨兵迟疑地说,“有一个画面忽然出现在我眼前。”
“什么?”
“2083号讲堂。”蓝浓说。
“天,那可是我们头顶20层的地方。”周听听急切地问,“你是不是精神力暴动了?我陪你到导诊处看看?”
“不,我想不是。”蓝浓却平静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如果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那么我尝到的大概是生牛肉混着下水道,苹果醋混合萝卜汁的味道,不会是干干净净的咖啡和煎蛋。同样的,我控制不了视觉的时候周围所有泛黄的牙齿都会挤进我眼皮里,而不是单独的2083讲堂。”
“我不理解!”周听听叫道。
“相比控制不了自己的知觉,更像是突然……进入了别人的世界。”蓝浓斟酌着说,“刚才的几秒钟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刚从2083讲堂下来,吃着煎蛋和咖啡。”
“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我听说过。”一个熟悉的女声插进来,贾雯·菲斯特顶着众人的视线,坐在了两人对面,“这是精神力融合的表现。哨兵和向导精神力融合的时候,能够短暂地分享彼此的全部。”
周听听的脸突然涨红了:“可是……书上说只有结合的时候精神力才会融合。”
“也存在一种很罕见的情况,”贾雯笑着看向蓝浓,“我只在爱情故事里见过——在极少数情况下,哨兵的精神力会忍不住去链接自己命中注定的向导——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几乎是无法控制的。”
蓝浓抬起眼睛,目光有些茫然:“什么样的本能?”
他忽然觉得有点渴,再去碰杯子里的液体时,嘴里只剩下了乳脂的香味。
贾雯深蓝色的眼睛里依旧装满笑意,只是慢慢的,这笑容变得充满同情。
“非常非常,”她连用了两个副词,“非常想得到这个向导的本能。”
第35章 现在时-18
周听听请的护工是个栗色头发的向导,他踩着小羊皮鞋,麻利地办完了入院手续。
“三天后会有专车来接你。”周听听飞快地说,“也不全是为了让你休息。18号是艾伯特的忌日,他的父亲老奎因先生要去B20区,老先生情绪不太稳定,你作为向导陪他过去,合情合理。”
“周密的考虑。”李维坦评价。
“谢谢,”周听听耸了耸肩膀,“有什么需要电话联系我。如果可以,尽量在下周末前回来。”
“我不建议你尝试向蓝浓·卡特隐瞒。”李维坦抱着手臂,警告地说,“一旦他的矛头对准了你,你处理不了他。”
“知道,知道。只有你能处理。”周听听的眼神敷衍地飘上了天,“我只是想保住你的命——就算瞒不过他,你回来也好过他去找你,是不是?”
李维坦没有否认。
护工机灵地瞅准时机赶回来,想搀着李维坦的胳膊扶他去病房,却被他抬起手臂架开。
“还有一件事。”向导冷冰冰地说,“我接下来的工作对象,那个海瑞特·奎因,安排他跟我见一面,尽快。”
周听听脚步一顿:“其实你不用真的给他做疏导,这些只不过是形式上的……”他苦口婆心地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在对上李维坦的眼神时被咽回了嗓子里:“……得了,明天上午,你和他好好吃个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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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李维坦第一次看到海瑞特·奎因。
老奎因今年已经一百六十多岁,艾伯特是他在一百岁过后生的孩子,也是他的独子。在生下他不久后,老奎因的夫人就去世了。
老奎因的长相和李维坦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的身体像是两个土豆拼接成的,十分矮短,光溜溜的脑门上挂着一只不太合身的兜帽,他总是尴尬地用手去扶滑下来的帽檐。
李维坦和他面对面坐在餐厅里,两个人除了最基本的寒暄外,都没有说话。
老奎因胡萝卜般粗短的手指抓着一把叉子,神经质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金属摩擦时发出的噪音令人毛骨悚然。
李维坦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他只是打量着这个似乎神志不清的老人,过了很久,才说:“请别再那样做了。”
老奎因停下动作,他咧开嘴,冲李维坦露出一个古怪地笑容,然后埋下那只巨大的酒槽鼻,继续用尖锐的摩擦声折磨餐厅里每个人的耳朵。
隔壁桌的客人正在小声议论:“这人绝对是哪个监护病房里跑出来的。”
“我就说,在医院旁边的餐厅吃饭是个错误的决定。”
李维坦却并没有被这种无理的举动激怒。
“事实上,我很熟悉你的做法。”向导平静地展开一张报纸,一边看一边端起手中的黑咖啡,“艾伯特·奎因在向导塔时,缺勤率总是居高不下,因为他的父亲总是想方设法地叫他休学回家。”
“滋拉”一声巨响,老奎因瞪大了草灰色的眼睛,狰狞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李维坦·李头也没有抬,他的声音比金属的碰撞更冷酷:“在他的印象中,他有个年迈、和蔼、溺爱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把一生的精力都用来照顾他,自己却体弱多病,一旦离开他的照顾,就没法活下去——但事实上,现在艾伯特已经死了十个月了,而他的父亲看起来比六年前更有精神。”
“啊!”老奎因发出一声巨大的嚎叫,他砰砰砸着桌子,试图唤起餐厅里更多人的注意。
服务生飞快地跑过来,额头上冷汗涔涔地看向李维坦:“两位,打扰了,这位老先生如果需要疏导的话,我们这边可以联系附近的向导站。”
老奎因眼中闪过期望的光。
李维坦放下报纸。
“不用。我有自己的判断。”他冷冷地说,“我是李维坦·李。”
“噢——是您——”服务生的脸色变得非常复杂,他下意识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才问,“那么需要我们提供场所吗?这位哨兵……”
“他没有任何问题。”李维坦讥讽地打断了他,“他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