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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意地问。
“每周。不忙的时候每天都会来。”蓝浓眨了眨眼睛,“埃米安承诺过这个区域是属于我的。这些动物实际上是我在饲养。”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李维坦客观地评价。
“确实。”蓝浓把他的园艺剪放回青松石盆栽前,潦草地披上了浅灰色的外套,他靠着草地坐下来,“它们很喜欢我,所以想和它们相处好并不困难。它们允许我照顾它们,给它们建造家园,甚至偶尔会为我打乱它们的日程——你知道这群小东西的作息有多古板,这实在非常不容易。”
“绝对让人印象深刻。”李维坦干巴巴地回答。
“但他们仍然没有繁衍。”蓝浓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用那双柔软的金色眼睛看向向导,“你知道为什么吗?”
“动物不繁衍一般来说只有一个原因。”李维坦说,“它们觉得自己不安全。”
蓝浓沉默了一会,他看着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光的暖棚,不远处葱郁的树林,和石雕一般嶙峋丛生的青松石。
“我一直在尝试为它们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他挫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好像失败了。”
李维坦转过头,看着他:“这一点上,我没有做得比你好。”
蓝浓对上了那双黑夜似的眼睛,他立刻决定不从里面出来,而是深深地抓住那宇宙一般的瞳孔。
他轻轻揭过了刚才的话题,又向前了半步:“你今天看起来非常好——那天的事,我是说,河边的那件事,已经不再困扰你了,是吗?”
“我不习惯让自己被困太久,卡特,除非无法抵抗。”李维坦很轻地皱了皱眉,这次他没有移开目光,“两根钉子显然不是什么难以抵抗的东西。”
蓝浓闷闷地笑起来:“我的钉子刚刚摘掉。正好,对付大脑的酸痛我有些经验——你介意我帮你按按吗?”
第65章 将来时-13
他们在一块阳光不太刺眼的草坪上坐下。这个位置离暖房的门很远,仅有一条穿过灌木的石子路可以到达。
灌木下面,有一条细小蜿蜒的人造溪流。水泵的位置藏得很好,几个小型喷泉折射出彩虹的颜色,水雾下面有一大丛一大丛瘦长的红色蕨类,使这个地方看起来格外五彩斑斓。
蓝浓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隔开了潮湿的水汽。
他们所坐的位置面朝一座巨大的青松石,这株石头像槐树一样舒展开崎岖的枝杈,表面爬满了巨大的藤蔓,绿茵的环抱中绽放着烟花般的紫色花球。独角蜂在紫色的雾里穿梭,花瓣不知吝啬地不断洒落。
“我喜欢躲在这儿。”蓝浓很轻地说,“特别美。”
李维坦没有发表评价,事实上,他仍然为自己的姿势而困惑。
他躺在蓝浓·卡特的膝盖上。
这或许是一个正常的按摩姿势,但他实在不清楚这个姿势是否符合界限。然而,当蓝浓·卡特带着茧的手指触摸到他的头皮的时候,他忘记了所有思考。
他不知道一次正确的按摩是什么样的,在他头痛欲裂的时候他会轻轻敲自己头部,试图让它集中注意,但他从来没有抚摸过自己——光是这个想法就让他毛骨悚然。
年轻人带着体温的皮肤贴着他神经汇集的地方,每碰一下都会引发一场地震。蓝浓没有夸大其词,他确实擅长找那些敏感薄弱的地方,他揉按着它们,推挤着,像挤牙膏一样把李维坦身体里积压的酸胀挤出来,然后他屈起指关节,让凸起的骨头顶撞着它,轻轻地打转。
李维坦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从颅顶传递下来,他动了动嘴唇,试图叫停,但他马上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似乎注意到他的不安,蓝浓微微放轻了动作。
他开始贴着头皮,缓慢地梳理向导柔顺的长发。他的十根手指都穿插进李维坦的长发中,沿着发根轻轻地往下抚摸。
“可能会有一点难受,那些酸胀。”他低声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如果你想转移注意,可以试着说点什么。”
李维坦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是从哪儿学会饲养它们的?独角蜂。”
蓝浓垂下眼睛,他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从你的文章里。”
李维坦挑着眉头:“我确定自己写的不是什么少儿读物。”
“但你写了脚注。”蓝浓纠正,“看不懂的时候,我会去找你引用的那些原始文章。”
李维坦费解地盯着他:“这是谁给你布置的作业?”
“李维坦,”蓝浓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他仍然没有停止抚摸,“我读了你所有的文章。没有人给我布置作业。”
“这对你来说是种折磨。”李维坦荒谬地摇着头,“我没法理解。”
“我很思念你。”蓝浓突然轻轻地说。
李维坦猛地压紧了嘴角,他的身体僵硬起来。
蓝浓注意到掌心的皮肤正在变凉,他稍微用了些力,让自己的温度与它紧密相贴,他细细地摩挲着:“尤其是刚开始那段时间,我非常思念你。”
“这和你阅读我的文章没有关系。”李维坦警惕地说。
“当然有。”蓝浓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拒绝让我接触你的现在和未来,我只好去找你过去留下的那些痕迹——还好它们足够多,李维坦,足够我度过无数个没有噩梦的夜晚了。”
“你做噩梦?”李维坦低声问。
“很少停下。”蓝浓耸了耸肩膀,但他的表情并不沉重,“我的大脑总是过分活跃。”
“你都梦到些什么?”向导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蓝浓回避了这个问题:“你知道的。”
李维坦没有再说话。
他记得十六年前,蓝浓·卡特还没有成年的时候曾经说过,他不想创造一个他们都害怕提起的话题。显然,现在他创造了一个。
“我不害怕这个。”李维坦忽然尖锐地指出,“你梦到我浑身是血?”
发顶的抚摸忽然停下了,李维坦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寒冷。
“是的。”蓝浓松开了他,安静地说。
“你梦到你命令你的卫兵虐打我,然后强奸我?”李维坦盯着那双背光的金色眼睛,缓慢地问,“你梦到你掐着我的脖子,毫不动摇地希望我被杀死?”
“是的。”蓝浓抬起头,他把所有的情感都藏在了金色眼睛的背后,“你会有同样的吗?”
“我不做梦,卡特。”李维坦平静地说,“我的大脑和你不一样,它把有限的活跃都用在必要的地方。”
“我并不反感它们,我是说,这些梦。”蓝浓回视着他,声音有些疲惫,“它们提醒我我应该记住的事。”
“你不可能忘记它们。”李维坦坐直了身体,“你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