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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被他皱着眉避开了,年轻人的动作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你说过,我可以来拜访你。”
“是的,我说过。”李维坦绷紧了嘴唇,他没有与蓝浓对视,“但我现在反悔了,卡特。我觉得你在过去的十年里做得很好。”
紧接着,他没有错过哨兵脸上受伤的表情。这个表情让他的心都颤抖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想恢复十年前的那个约定吗?”蓝浓不可置信地问。
李维坦谨慎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发出声音。
“李维坦,看着我。”蓝浓忽然按住了向导的肩膀,温热的手掌完全让李维坦畏缩,“你希望我……以后永远不来见你,是吗?”
李维坦感到无法呼吸,他几乎就要摇头了。
可怕的安静持续了很久。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声音刮在他们的头皮上。
“我会尊重你的想法。”蓝浓最后说,他的声音非常平稳,但李维坦能听到底下压抑的暗涌,“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李维坦?我是个白痴,我以为我们前几天相处得很好。我至少应该知道,是什么错误让我重新失去了一切。”
一切!蓝浓称他为“一切”。
李维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你没有做错什么,卡特。我只是在做让我们更安全的选择。下周这个时候我已经回到北亚了,我想现在是时候跟你说晚安了。”
他说完就转身回到了楼梯上,他不想听见蓝浓·卡特的答案,也不想看到他的表情。
“李维坦,”当他走到楼梯的转角处时,年轻人的声音又一次从底下传来,“麦克说,你以为我订婚了。”
这个单词猛地撞在李维坦的脑门上,李维坦忽然回想起来,三年前,他看到那则新闻时的心情。
“我不关心你有没有订婚!”他粗声粗气地叫道,“再见,卡特。别再来烦我。”
第67章 将来时-15
李维坦反复提醒自己,他又一次把蓝浓·卡特驱逐出了他的生活。
失去所有感情上的期待后,他回到了那种原始的孤独中。他像习惯自己的手脚一样习惯孤独,以致于这种可悲的冷清反而让他感到安全。
他把离开的车票定在了最早班,像十年前一样,他决定狼狈地逃离这个温暖又悲伤的地方。区别在于上次他带着一身伤,而这次他带着脑袋里的四根钉子。
他照旧每天白天去三叉戟,晚上复健后去水壶街走一圈,现在,他不必担心有人在咖啡厅或者医院的大厅里等他,不必期待有人拉着他去看独角蜂。蓝浓·卡特擅长尊重他,哪怕他的要求无理又野蛮。
而李维坦擅长玩弄时间,当他开始日夜颠倒地待在实验室、把书房当做卧室使用后,他不再有精力思念任何人。
“李维坦,”吉丽小姐敲开了他的房门,不满意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现在已经三点了。”
“是的。”李维坦严厉地说,“已经到了您下班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你太难逮了,我早就下班了。”吉丽小姐咕哝,“有件东西我得亲手交给你。”
说着,她把一个包装精致的信封递给李维坦。
李维坦皱着眉接过这封由粉色和紫色蝴蝶结包扎起来、盖有银色火漆的浮夸信件,硬邦邦地问:“这是什么?”
“一看就知道,这是结婚请柬。”吉丽小姐捂着嘴笑了起来,“信封背面写了地址。”
李维坦把信翻过来,看到了一行熟悉的笔迹:谢菲尔大街183号。
他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内脏,过了很久,他才缓慢地问:“这封请柬是蓝浓·卡特送过来的吗?”
吉丽小姐微笑起来:“你果然认识他的字。好吧,是的。他走得很急,好像怕被你看到似的——他说,不管你怎么想,他都很希望你去,这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日子。”
李维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低着头,脸侧的头发垂下来,把他的五官藏在了阴影里。
“他还说,新娘也很想见你。”吉丽小姐补充道,“你会去的吧?”
“这不关你事。”李维坦冷冷地说,他的耐心像蜡烛一样烧没了,“信我收到了,谢谢你。请出去。”
吉丽小姐带着一副早就习惯了的表情耸了耸肩,轻巧地走出了房间。
过了两秒,她棕色的脑袋又从门口探出来:“时间是16号早上7点。不要迟到,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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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浓·卡特希望他参加他的婚礼。
蓝浓·卡特果然订婚了。
或者他没有订婚。这不重要。当蓝浓·卡特这样的人想要结婚的时候,前置流程是毫无意义的。
但蓝浓希望他参加他的婚礼。
李维坦努力说服自己,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尽管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暧昧,但那是十几年之前的事情了。十年实在太久,足够冲淡所有野蛮的欲望,让人改变或认清自己的感情。蓝浓·卡特没有活着的直系亲属,相比姜留这种狐朋狗友,他确实更需要一个权威的,严厉的,能适时引导和纠正他的长辈在他的婚礼上发言。
蓝浓·卡特需要他,这个事实依旧让他自豪。但是他没办法释放他胃里跳舞的蝴蝶们,他没法吃下东西,没法思考,没法睡觉,甚至在一些夜深人静的时刻,没法呼吸。
他坐在书桌前,理智地给自己制定了一份计划:他爱蓝浓,如果蓝浓需要他出席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需要得到他的祝福,那么他会这么做。但他不想见蓝浓的朋友,也不想见他的新娘。
他打电话给谢菲尔大街183号,平静地询问了16号当天的日程。接线员很热心地向他介绍了整场婚礼,体贴地问他有没有过敏的食物,还向他推荐了合适的入场时间和交通方式。
他无声地记下了所有时间点,然后挂掉电话,从随身行李中找出了一本适合作为礼物的书籍。他拿着它去礼品店,有些尴尬地请人用金色和深蓝色的彩纸把它包装起来。
接下来几天,他照常去三叉戟和水壶街,他忙得比平时更晚,经常忘记三餐。每当吉丽小姐担心又责备地质问他时,他都会冷冰冰地回答:“还有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你支付不起耽误我工作时间的代价,小姐。”
吉丽小姐气呼呼地离开,没过多久,李维坦又能隔着门板听到她烦人的欢笑。
16号当天,李维坦仍旧在三叉戟待到了晚上九点。
他打开记在笔记本里的日程安排,确信这个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晚餐派对中。然后他找了辆计程车,报出了谢菲尔大街的地址。
司机对这场盛大的婚礼似乎非常熟稔,他滔滔不绝地喷射着唾液。当他们行驶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