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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再见,就拽着二堂哥:“快点快点,晚自习要迟到了。”

其实他们的时间很富裕,颠簸着到市区,还够在校门口吃个晚饭。

正是人最多的点,坐在兰州拉面的店里等上菜,余清音觉得手里空空没事做,索性拿出笔和卷子。

余景洪都没见过有人在口袋里搁这玩意的,捶着胸口:“老天爷哦,这是要逼死我。”

不知道的以为在吊丧,余清音头也不抬:“又不是让你写。”

余景洪心想自己的性格已经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哪还有什么需要开金口的地方。

他哭丧着脸:“你努力,我敢不用功吗?”

其实余清音觉得他是敢的,但为人师表的经验告诉她得以鼓励为主。

她尽量的和颜悦色:“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轻松面对学习就好。”

余景洪轻松不起来,好像能看见她甩着马鞭把自己丢在后面的样子。

到时候兄弟姐妹几个,别就剩他一个文盲,那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思及此,他大吐苦水:“你就是在增加我的压力。”

这才高一开学,苦的日子还在后面。

余清音伸出手对着虚空比划:“你看这儿是座山,翻过去了,还是座山。”

叫她一讲,这人生好像只有无穷无尽的攀爬。

余景洪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趁着面端上来狠狠往里面放两勺辣椒:“我得驱驱寒。”

南方的十月天仍旧燥热,只是夜幕降临之后能拂去心头的一点火。

余清音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晚自习,整个人平添三分惬意的慵懒,趴在桌上背课文。

这个姿势一点都不舒服,她后来刚工作那阵子都这么午睡,睡醒人直打嗝,有两次堪称是上班生涯中最大的社死场面。

可即便如此,她都没能改变这个坏习惯,只是偶尔想起来猛地坐直,过会又慢慢弯下腰。

陈艳玲一整晚看同桌动来动去,说:“你要是困直接睡,老师来我跟你讲。”

她话音刚落,余清音就打个哈欠,继而瞪大眼睛说:“我不困,我要学习。”

一副要钻进书里的样子。

陈艳玲不好劝她厌学,想想说:“那等考完试再睡。”

这几天月考就是头等大事,连断电后的宿舍,大家都打着手电筒学到半夜。

余清音熬到一点就撑不住,左右看两边都有灯光,惊叹于一中的学习氛围,把被子扯过头顶,闭上眼睛抓紧睡。

她倒是安稳,有几个舍友们是几乎不眠不休。

余清音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一簇光亮着,还以为自己才睡个把小时。

她掀开被子去洗手间,从阳台的栏杆往外看,隐约觉得天色有点太亮,回里屋后找手表。

上面显示的是06:12,太阳即将升起,有人却还未入睡。

就这劲头,余清音那种能考得不错的自信感跌落谷底。

她也不临时抱佛脚,照旧洗漱后去操场跑步。

快入秋的天气里露水更重,水汽好像能渗透到人的骨头缝里。

余清音迎着风跑,脑子一抽张开双臂。

这个点还有几个训练的体育生,大概觉得她挺莫名其妙的,多看了两眼。

目光很直接,余清音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只是视线的余光落在少年们手臂的肌肉上,觉得以这个年纪来说算是初具规模。

况且他们穿着无袖运动衣,以及四下无人大胆撩起来的衣角,论荷尔蒙水平估计和青春片里的篮球比赛差不多。

怎么放假前居然没发现校园中有此等风景?

不过想到对方都是未成年,余清音连欣赏的心都歇下去。

她只能寄希望于在互联网上找到一些成人灵魂可以看的东西,挥着手帮自己驱散热气,慢悠悠地朝食堂走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回自己住的地方,认真地打扫了卫生。

明天见~

第五十三章

早饭的点, 食堂人来人往,本来也该热热闹闹。

不过恰逢要月考前的最后挣扎时刻,进进出出的学生们都捧着书。

余清音入学后还没见过这阵仗, 还以为成绩好都靠天赋高, 这会大惊失色,掏自己的口袋想摸出点什么镇场子。

可惜她晨跑的时候图轻松,连手机都没有带, 只能遗憾地拿着托盘,找个空位坐下来。

坐她斜对面的是一对小情侣,两个人吃口东西就考对方一个单词。

那并非是牵手拥抱的亲密,却又比任何的肢体接触更让人觉得美好。

余清音好像在看青春电影, 心想这才是早恋的正确打开方式。

她心生一丝羡慕,慢条斯理拆开裹着饭团的保鲜膜,用勺子搅和着碗底的白糖,端起来喝一口豆浆。

食堂的豆浆是现磨的, 过滤得也很干净, 一点渣子都尝不出来。

甚至满满一碗,只卖五毛钱。

余清音还没有适应十年前的物价, 就像出国旅游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用人民币来比较划不划算。

她现在用的计价单位是父母给的每周一百块的伙食费, 偶尔生出自己是什么大富翁的错觉。

当然,一礼拜能攒二十块,对学生们本来也算是笔巨款。

余清音习惯手里有积蓄过日子,连尚且没有太大经济压力的青春期也一样。

因此她每次回家,都会虔诚地打开柜子里那本英汉词典, 往里头夹一张纸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也能被称为书中自有黄金屋。

屡屡想起来, 余清音都觉得自己是个很幽默的人, 可惜于这种巧妙之处无法述说。

她咀嚼着最后一口饭团,慢悠悠地晃到教室,从桌肚里拿出校服,到洗手间把运动后的衣服换掉,顺便往脸上泼水。

力度没控制好,胸口湿了一片,薄薄的白色布料贴在皮肤上,透出内衣的轮廓。

余清音在穿臭衣服和湿衣服之间纠结两秒,想想还是选择后者。

她趁着早自习还没开始,在走廊上晒太阳。

七点的阳光和煦,吹来的风里还带着一丝凉意。

余清音低头看一眼晕染开的水渍,心想应该很快能干。

她嘀嘀咕咕背着《蜀道难》,才到“地崩山摧壮士死”这句就被打断。

同班的刘逸阳着急忙慌冲过来:“你有纸吗?”

他的神色着急,余清音的动作也不慢,马上从口袋掏出来递给他。

救命恩人啊,感激的话刘逸阳来不及讲,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跑向洗手间。

余清音也没想跟他说什么,顾着回忆刚刚背到哪一句。

明明是一分钟前的事情,她绞尽脑汁都没结果,只好从头开始。

这回到“问君西游何时还”,陈艳玲就突然出现,在同桌的肩上拍一下。

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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