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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黄莺情也求了,百两金去寻的梵楼也死了,她只能剑走偏锋,试试能不能用激将法,将沈玉霏从临月阁内激出来了。

一门之隔的临月阁内。

金光熠熠的法阵凝在空中,寒冰以阵法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肆虐。

冰晶凝成了粗长的藤蔓,凶残地爬上了门窗墙壁,也缠绕住了法阵中蜷缩着的血红色身影。

沈玉霏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裸露在外的皮肤封在剔透的冰雪中,纤细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怦。

怦怦!

一片死寂中,微弱的心跳声兀地响起。

沈玉霏的怀中,散发出盈盈白光。

他攥着妖丹,忽地痛苦地长抽一口气,紧接着,捂着唇剧烈地看咳嗽起来。

白矖的妖丹固然可以恢复失去的六识,但沈玉霏的身体却有些无法承受了。

……他先前一口气献祭了三识,如同在醒骨真人的秘境外,失去了眼识,耳识和鼻识。

沈玉霏硬着头皮,在绵延不绝的寒意中,跳着献祭之舞,将舌识也献祭了出去。

痛失四识,痛苦成倍增加。

沈玉霏跌倒在法阵中,口鼻也被长安钟的钟声震出了鲜血。

他足下赤金色的法阵光芒大盛,连博古架上的蛟龙角都散发出了微光。

法阵笼罩住了临月阁,蛟龙角所凝成了结界迅速凝识。

它们守护的,却不是沈玉霏,而是忘忧谷。

沈玉霏在阵法的正中痛不欲生地翻身,试图调动身体里的灵力,以图献祭出第五识,“身识”——只要献祭出了身识,他就不会被白矖所带来的寒意折磨。

届时,哪怕是断手断脚,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沈玉霏颤抖着抬起发青的手,无声地勾起唇角。

他一片漆黑的视线里,仿佛出现了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大妖白矖。

他们隔空对望,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滚——给本座滚!”最终,沈玉霏还是握紧手中的妖丹,靠着精纯的灵力恢复了残缺的四识。

他眼前刚擦起微弱的光芒,就强撑着起身,再次跳起献祭之舞。

眼识,耳识,鼻识,舌识……

沈玉霏颤抖着献祭出了四识,纤细的身影止不住地颤抖。

撕裂般的剧痛从神识中传来。

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一切痛楚,似乎都比不上沈玉霏现在的感觉。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本座……绝不……绝不……”沈玉霏微微弯曲的腿艰难地绷紧,一如一根绷紧的银丝,在万斤重压下,倔强地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线,“绝不做你的圣子!”

沈玉霏低呵一声,恶狠狠地错开步子,身影飞旋,红袍飞扬间,完成了献祭身识的最后一个舞步。

咚!

庄严的钟声自沈玉霏的身体里传来,透明的光华也从他的心口喷涌而出。

他保持着献祭之舞的最后一个动作,无暇的面庞镀上了莹莹白光,整个人都像是一尊绝美的雕像。

轰——

当光华彻底笼罩沈玉霏时,灵力轰然炸裂。

沈玉霏手指一蜷,临月阁内雄浑的阵法竟随之凝结。

“感觉不到了……”他却管不了阵法了。

沈玉霏喃喃自语,在混沌中,浑浑噩噩地笑起来。

稠丽的面庞被疯狂覆盖。

他的眼角眉梢都沁出了潮湿的水意。

“感觉不到了……哈哈,感觉不到了!”沈玉霏歪歪斜斜地走了几步,手中灵力凝结而成的长鞭划过手背,在上面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无知无觉。

失去五识的沈玉霏甚至无法确认,长鞭是否抽在了自己的身上。

啪嗒,啪嗒。

鲜血顺着沈玉霏的手臂跌落,转瞬就被寒意冻成扭曲的长虫。

“白矖……白矖!”沈玉霏赤足从“长虫”的身上踩过,闪身来到了法阵的正中。

他抬起手,摸索着摸向后颈。

“去。”沈玉霏失去了身识,感受不到痛苦,下手愈发没轻没重,指尖下刹那间荡起一片血意。

一条比先前要粗壮许多的灵力长蛇钻进了他的皮肉。

“嘶嘶——嘶嘶!”

原本盘踞在他皮肉之上的白色细蛇如临大敌。

它吐着信子,竖瞳里闪过肉眼可见的惊慌,头一回选择了躲避。

灵力长蛇却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它。

长蛇瞪着血红色的眸子,紧追而上。

沈玉霏胸口的衣衫大敞,仿佛一张雪白的宣纸,两条灵动的长蛇卷起皮肉,在上面厮杀扭打。

鲜血翻涌如赤色的墨汁。

皮开肉绽的痛楚尚在,只是沈玉霏感觉不到了。

他拎着长鞭,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神识上——献祭五识,他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被拖进了剧痛的深渊。

而与神识中的剧痛比起来,失去五识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染血的妖丹再次出现在沈玉霏的手中。

他在忍耐达到极限时,恢复了五识。

“嗯……啊!”

视觉、听觉、嗅觉……五识归位,沈玉霏登时脱力地瘫倒在地。

他像是溺水的人,又像是出水的鱼,胸腔剧烈起伏,满身冷汗如瀑,眨眼间浸透了衣袍。

“梵楼……梵楼……”

寒冷裹挟着痛楚,撕扯着沈玉霏备受折磨的可怜神识。

他无意识地绷紧手指,十根指尖在法阵上留下了可怖的指痕。

“梵楼,为什么还不……还不回来……”到了这个地步,沈玉霏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他蜷缩在法阵正中,虚弱地吐息,看似只有手臂上有伤痕的身子,止不住地抽搐。

沈玉霏内里,仿佛被狂风绞碎的棉絮,黏连着的血肉间,到处都是裂口。

“梵楼……”

他挣扎着攥住掌心里的妖丹。

耀眼的光芒一闪又一闪。

沈玉霏知道,献祭六识之法,只是饮鸩止渴,但他不愿被白矖控制,更不想在寒意面前认输,故而即便已经到了极限,还是不要命地调动起身体里残存的灵力。

只是,他想再跳献祭之舞,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寒冰凝成的藤蔓爬上了沈玉霏的脚尖。

他彻底被寒意淹没的刹那,一道漆黑的身影诡异地穿透了临月阁的门。

“宗主?!”

来人正是破法塔而出的梵楼。

待梵楼看清法阵中悄无声息的人影时,脚下霎时一个踉跄。

“宗主……宗主?”

他丢下手中被没骨花选中的,要顶替自己的修士,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法阵的中央。

沈玉霏伏在凝结的血泊中,面颊白得近乎透明。

“宗主……”梵楼颤抖着伸手,想要将沈玉霏从地上抱起来,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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