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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到了学堂就要被别的宝宝笑话了。”

“嗯。”倩儿听话地擦了擦眼泪,“倩儿不哭,倩儿好好上学,等爹爹回家。”

到了倩儿上学的地儿,苏修远发现那根本算不上什么正经学堂,不过是个外头贴了副劝学对联破败的屋子而已。

苏修远皱眉:“这真的是你上学的学堂?”

“是呀,怎么了?”

怎么了?太破败了!又这么偏僻,哪里是上学的好地方。不过想想霍役和倩儿的穿着打扮,想来也没钱去什么好地方上学。

苏修远心如明镜,却没有讲这些话说出来,而是叮嘱倩儿进去好好跟着先生念书,等到了她下学的时间,再来接她。

倩儿答应着进了那破败的屋子,苏修远留了个衙役在这儿看着倩儿,自己则带着其他衙役赶回县衙。他暗暗发誓,等洗清霍役的冤屈,从监牢里出来,他定要出钱资助倩儿去更好的学堂上学。

哪怕这小丫头是霍役和别人的孩子。

是霍役和别人的孩子。

想到这里,苏修远抓了一把心口。自和霍役分别后,他对霍役的境况有过无数种猜想:或是在什么地方定居,或是在什么地方流浪,兴许还活着,兴许已经死了。

而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这样的结局,苏修远也是想过的,也是做过准备的,只是真的要面对时,那心境就完全不如设想了无数次那般平静了。

苏修远到底是放不下,也从来也不曾放下,那份醒悟太迟的悸动。

回到府衙,正好碰上了徐直,他正和派去搜怡春苑娇莺屋子的衙役聊着什么。见苏修远回来后,徐直中断了和衙役的谈话,拿着一盒东西走向苏修远,道:“大人,这是派去娇莺屋子的人带回来的觉得可疑的东西。”

苏修远一看,是一盒黑乎乎的粉末,凑近一闻,味道刺鼻。

“这是什么?”

徐直道:“娇莺的丫头红姐说是一味从西域商贩那买来的药,能使女子保持姣好的身材,平日里都用茶水冲泡了喝。”

“娇莺是怡春苑的花魁,有这样的东西也不稀奇。可疑在何处?”

“派去搜查的衙役家附近就是个卖药的西域人,平日邻里串门闲聊帮忙打下手时也见过这样的东西,他说觉着这颜色有些太暗了,闻着味道也有些辛辣,不知是不是坏了还是怎么的,就带了回来。”

“倒也是个有心人,既如此,那就劳烦他请他那邻居帮忙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除了这些,还带了什么回来么?”

“别的就没带什么了,不过我让人看守住了娇莺的屋子,不再让人进去,以免之后还有什么东西要搜却被人进去碰坏了或者是扔了。不过,柳妈妈说只给我们的人看今日和明日,多了就要赶我们走了。”

“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仵作验尸怎么样了?”

“还在验,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那就麻烦徐兄多盯着些,我先去趟大牢,要和那霍役聊聊。”

“大人这是要审问霍役?要不我还是不盯仵作了,跟着大人去大牢吧。安西人的性格,我懂得更多。”

他是怕苏修远一个外来的官受了蒙骗。

苏修远却是摆摆手:“不必,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盯着仵作这边比较要紧,如果仵作需要你去帮忙查证什么东西或者找什么人,你立即去办。”

徐直答应下,而苏修远则往大牢走去。

进了那半地下的阴暗潮湿之地后,苏修远让牢役退下,自己提着灯走向最里头的那一间牢房。

阴暗,压抑,无处不在的危险感,还有隐没在暗处难以寻觅的臭虫。苏修远烦躁地想要更早解决这个案子,他不想让霍役再这大牢里多遭一天的罪。

灯,最后悬在里木栏的间隙间。

霍役坐在地上,不紧不慢地用铺地的干草扎着一个已有雏形的小鸟。

“你的手还是这么巧。”

霍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光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大人?”

一滴水从顶而落,滴在了苏修远的眼皮上。

“不要这么叫我。”

“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你真的忘了么?役哥。”

霍役垂下了眼眸,沉默一阵后终于唤了一声:“少爷……”

“少爷……”

七岁的苏修远正抄着书,本来就因为被老爹罚写字烦得很,忽然耳边传来这么一声叫唤,惊得他手里的毛笔一抖,划拉一下就在纸上拖了一条墨迹。

得,好不容易抄了近满页的辛勤劳动成果,毁了。

苏修远气得不行,将手里毛笔朝那叫他的人脸上砸去:“叫什么叫,没看见我在抄书吗!你看你,害得我又要重抄一次了!”

叫他的那人,也是个孩童,年纪比苏修远大上那么两三岁,被苏修远这么一骂一砸,半点反抗都没有,只是低着头垂着手:“对不起少爷,是小的不对,小的不该在少爷抄书的时候叫少爷。只是少爷再不吃药,那药就该凉了,药一凉就更苦了,只怕少爷喝了就更不喜了。”

苏修远哼了一声:“吃药吃药,你成天除了会叫我吃药还会做什么?你害我毁了一张抄书,说,怎么办,你替我重抄一张?”

“少爷,小的不识字……”

“哼,都几岁了,还大字不识一个,真不知道爹娘买你回来有何用!”

“回少爷,老爷夫人买小的回来是为了——”

“你闭嘴!”

苏修远当即喝住了孩童,脸也在这短短几瞬红了。他当然知道爹娘买这个人回来是做什么的,方才那样骂,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如果这个人真的要将个中缘由说出来,他自己用砚台砸死自己得了。

因为那个中缘由,说出来十分丢人。

苏修远自小体弱多病,三不五时就是风寒发烧咳嗽呕吐,每年能无病无灾下床走路的日子,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苏明德夫妇四处寻医问药,银子花的跟流水似的,可就是没能治好苏修远。

眼看着这孩子一天天长大,也一天天地要往阎王殿迈去,本是书香世家,不信鬼神的苏明德夫妇终于急上了头,开始去各种庙宇里求神拜佛,寻仙问道,只求能让儿子活下来。

而这对夫妇殷切的救子之心终于打动了上天,在苏修远四岁那年,苏明德夫妇终于得到了一个云游道人的指点。

“诶哟哟,这孩子的八字呐,真是百年难遇的至阴之八字,八字过阴,则心思机敏,聪慧之极,却也会引得阴秽之物终日缠身,这也是他时时生病,总不得好的原因。”那云游道人摸着一把雪白胡子不紧不慢地说。

“那敢问道长,他这至阴的八字,可有调和的方式?我夫妇二人也不求他今后大富大贵,加官晋爵,只求他能活下来,平平安安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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