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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叫霍役。”

苏修远的手指一顿。

霍役站起来,麻利地收拾了桌子,端着碗和茶盏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背对着苏修远说:“我去看看倩儿洗完澡没有,之后要哄她睡觉,就不送少爷走了。七夕集市,我会陪少爷去的。就这样罢。”

苏修远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霍役答应陪他去逛七夕集市,他本该高兴的,可此刻他却觉得,心口撕裂一般地痛。

之后几日,便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忙碌,虽说协助府衙处理事务的分管部门已经建立完毕,每一类分管事务的规章制度也草拟完毕,各部门领头人也找到了,可真正实行起来,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

事态过于复杂,现有规章制度不适用;这个邻里长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媳妇,周围人都不服她;那些个商会长老根本不将集市长放在眼里,觉得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有什么资格管他们这些走南闯北地老油条…….

为了解决林林总总的问题,苏修远和徐直天天早出晚归,将规章制度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用自己的身份替分支机构的负责人撑腰壮胆,这才艰难地将这分管政策继续推行下去。

“不干了不干了,我回家放牛养马都没这么累!”七夕前一夜还在府衙里加班加点改章程的徐直毛笔一撂,瘫在椅子上,“这师爷当的,操着卖私铁私盐的心,赚着卖凉水白茶的钱,窝囊!”

“我也不干了,回江南当我的少爷去,反正我家有钱。”苏修远也学着徐直的样子完全没个正形地坐,和徐直不约而同地唉声叹气。

“算了算了,都是自找的,”徐直很会自我安慰地劝起了自己和苏修远,“再说也不是全没效果,这段时间听说南民坊的邻里冲突少了不少,那些个成天欺负老婆的窝囊男人都被邻里长率一众婆子媳妇治得夹起尾巴做人了。果然只有女子能救女子,还得是一大群才够。”

“是啊,我的耳朵根子都清净了不少呢。还有昨日学堂会的先生们寻我,说打算设立一个入学资助金,资助家境不好但天资不错的孩子念书;还打算开设汉化课,不单单给小孩子,还要给大人,让更多外族人学习汉文。”

徐直点头:“这是个好主意,安西人种复杂,外族人很多,但会汉文的却很少,对他们进行汉化教育,安西的稳定和发展会更有保障。”

“所以我答应了,不过执行起来,还得再慢慢商议。诶,事情太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干完啊。”

“干不完的,认了罢。”徐直很干脆地给苏修远泼了盆冷水,“当然,若你要辞官回江南当少爷,那就当我没说。”

“你倒是活得通透。算了算了,暂时不去想了,明日是七夕,我要给自己放假一天,好好玩儿玩儿去。”

徐直一下子就精神了:“苏弟已经约好了人还是?”

苏修远神秘地眨眨眼:“不告诉你。”

七夕那日,苏修远申时过后结束了公务,仔仔细细洗了个澡,从行李箱里找出了料子最好的一套衣服,正儿八经束了发,插了簪,还在腰间挂了香囊,激动又忐忑地出了房门,打算去霍役家接他。

可他才迈出府衙大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中带着陌生的身影。

“……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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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

第17章 ·有美一人,硕大且俨

说这个身影熟悉,是因为身量样貌都没变,人还是那一个;说陌生,则是因为这个人今天的穿着打扮和平常太不一样,以至于精神气质都变了:一身蓝绿色祥云暗纹圆领袍,翻开一面露出异色异色内衽,双袖口卷起,露出一双经年劳作的手;腰上围蹀躞带,头发梳起,未成髻却散落马尾;下着一条斑斓袴裤,脚踏一双黑靴;腰板挺直,那股英俊潇洒劲儿,任凭苏修远已是本朝探花郎,也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来形容。

苏修远看得双眼发直,半天说不出话来,霍役局促地问:“少爷,我这身是不是不太合适?”

“合适,简直太合适了!”苏修远立即道,“因为太合适了,所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真的么?”霍役不确定地低头看自己这身衣服,“这一身都是以前从西番人那处买来的,穿之前我还担心少爷看了会不高兴——”

“怎么会?我可太喜欢了!役哥,你穿这身,真的太好看了!”

霍役如释重负:“那就好。”

“不过嘛,还缺了点。”

“缺了什么?”

“你跟我进来。”

苏修远招呼霍役进府衙,到了自己的屋子,将霍役按在镜子前,解开他的束发,一头青丝,成瀑落下。

镜子里的霍役,面露紧张之色。

“少爷这是要做什么?”

“你既然穿了西番人的衣服,那么头发也该绑成他们的样子。”

“少爷是说,要绑成辫子?”

“嗯。”

“我来罢,这种事不劳烦少爷动手。”

苏修远一扯霍役的头发,霍役疼得当即后扬诶呀一声:“疼。”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霍役果然不敢乱动了,乖乖坐着任苏修远摆弄。

在江南老家,霍役还在身边的那些日子,苏修远曾看过霍役如何编手链,三两股绳交叉,变成已一股花。苏修远聪明,融会贯通的能力乃是一绝,所以凭着记忆里霍役编手链的方式,便灵巧地编出了辫子。

手上动着,嘴上也不嫌:“役哥,你有没有读过一句诗?”

“少爷知道的,我不识字,看不懂诗。”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

“什么?”

“结发同枕席,恩爱两不疑。”

霍役呼吸紧张起来,抬头,竟和苏修远炽热的目光于镜中相触。霍役是不识字看不懂诗,但他还没笨到这么浅显的两句诗也听不懂。

“少爷为何提起这两句诗?”

“因为在给役哥梳头呀——别乱动,好不容易扎好——役哥的头发又黑又长,也不知道今后哪个人能有福气,和你结发同枕席,恩爱两不疑。”

“和我结发有什么福气可言,只能过苦日子。”

苏修远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很自然地笑笑:“说不准的,役哥别老这样想自己。先前我还不知道倩儿身世时,还十分好奇是哪个女子有那么好的福气,和役哥结为了夫妻,结果没想到——话说,倩儿呢?”

“我把她托付给邻居的婶子照看了,集市人多又乱,她又爱闹,我怕一个没看住就走丢了。”

“倒也是。总之,役哥你也总觉得自己不好,你若不好,我又怎会从不曾忘记你?”

两刻钟后,辫子扎好了,苏修远指指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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