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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千言万语,还是苏家的恩更大。
凡此种种,使得苏役时时苦恼至极,他控制不住自己对苏修远的喜欢,也过不了苏家恩情的这一关。有时候他在想,若自己生在一个能和苏家平起平坐的家,若自己和苏修远是以别的方式相识,相知,那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无所顾忌地和苏修远在一起?
不,还是没有可能的,两个男子,怎么可能在一起?
倘若自己生来不是男子而是女子,或者苏修远是女子而不是男子呢?
“苏役,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耳边冷不丁想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苏役抬头,见是厨房的马大姑,正抱着一箩筐的新鲜蔬果站在门槛奇怪地看着自己。
苏役忙扯了个谎:“少爷……少爷说热得很,想要喝酸梅汤解暑,我来看看还有没有。”
“酸梅汤不是一向放在地窖么?你站在灶台这里能找到什么?”
“啊对对对,我这不是热糊涂了么,我这就去给少爷盛酸梅汤去。”
言罢,苏修远转身跑出厨房,跑到对面的地窖入口,开门,下地窖,在凉飕飕的地窖里待了有小半刻钟,才端着一小瓮封好口的酸梅汤出来。
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在地窖里被冻得麻木的头脑瞬间热得清醒过来。
苏役已平静了许多,他嘲笑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什么若自己是女子,或少爷是女子,若自己不是下人,少爷不是少爷,他们二人是不是就能在一起?若就有用么?若就能改变他和苏修远身份悬殊的现实么?
自然不能。
既如此,那就老老实实尽好自己的本分,能照顾苏修远多久就照顾自多久,只要能陪在苏修远身边,他已经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可这样的想法,却在回到苏修远房间的那一刻,又化成了漫天迷人眼与心的满室春色。
兴许是真的太热也太累了,苏修远靠在榻上睡着了,上半身的衣服被他扯开,只剩下一点点挂在肩上,只要稍微动一动,他便会彻底裸露上半身。青丝落在胸前,隐隐约约遮住了胸口那两点粉红。他精巧的鼻翼翕动着,呼出的每一口气都热热的;桃花红的双唇微张着,不时发出听不懂的呓语。
榻边的窗户大开,风吹而入,绿叶落了苏修远满身。
苏役屏气呼吸看苏修远睡觉,他害怕自己稍微动一动都会惊醒他熟睡的少爷。这是他心悦的人,也是他最珍视的人,纯洁剔透得就像最矜贵的明珠,他生生世世护着都不足够的。
好半晌,苏役才动了。
他将那一小瓮酸梅汤放到桌上后,轻手轻脚走到榻前,将黏在苏修远胸口上的碎叶用指尖捻走,将那几乎要垂落的上衣拉扯上去,遮住苏修远半裸的上身。这一举一动,仿佛是画师在将自己亲手绘制的春宫图收藏起来,一呼一吸,皆是心动。
“役哥……”
苏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盯着苏修远的脸,以为自己的动作弄醒了他。
可苏修远依旧闭着眼在睡,他方才的那一声“役哥”不过是梦呓而已。
“役哥……要亲亲……”
苏役的心扑通乱跳,他知道苏修远在说梦话,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少爷要亲亲么?”
“要亲亲……要和役哥亲亲……”
“那我真的亲了?”
“要亲亲……”
苏修远仿佛是个狐狸精,哪怕睡着了也用媚术勾住了苏役的心。苏役屏住呼吸,凑近,低下头,吻住了苏修远的唇。
柔软的,温热的,甜蜜的,让人心花怒放,魂不守舍的。
苏役完全陶醉在亲吻苏修远的喜悦和兴奋中,他甚至产生了要将苏修远的衣服再次扒下来,亲吻苏修远身上每一寸肌肤的冲动,就像他在梦里做了无数次的那样。
他太过沉醉,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从身后靠近,直到肩上被狠狠一掐,疼痛才将他拉回现实。
“苏役,你到底在做什么!”
忙里偷闲的苏夫人过来看儿子在这大热天是否不舒服,却没想到才迈进门槛就看到苏役亲吻熟睡的苏修远;而苏修远的衣服和头发,虽然经过苏役的整理,但总体还是算不得端正体面的,这便让苏夫人瞬间产生了一个糟糕的念头——
苏役趁着苏修远熟睡的时候轻薄苏修远!
怒上心头,她本想当场怒斥苏役,好让这个轻浮浪子停止他的可耻行径;可她转念一想,若出声制止,势必吵醒熟睡的苏修远,而如若苏修远醒来看到苏役在对他做那么龌龊的事,心里必定不痛快,严重些,指不定今后午夜梦回时,惊魂难定。
所以她及时将话堵在了嗓子里,强压怒火将苏役的肩膀一掐,低声警告后,将苏役拽出了苏修远的房。
苏役已是吓得脸色苍白,在这热如蒸笼的天气里竟是出了一身冷汗。他惴惴不安,浑身发抖地跟着苏夫人到了苏明德的书房,看着苏夫人走到苏明德身边,低声说了些话后,两人一齐看向苏役,目光严厉犹如庙里供奉的判官,哪怕被审判者用尽各种伎俩也无法逃脱罪责的惩罚。
苏明德开口,用冷静到可怕的语气问:“苏役,你为何要对少爷做那样的事?”
苏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接说是少爷让他亲的么?可苏夫人是看到了的,他亲苏修远的时候,苏修远是睡着了的;一个睡着的人,纵使真的说了要亲吻,那也是梦话,梦话怎能当真?
所以错的便是苏役了。
“苏役,你在我们家已经多少年了?”
苏役蠕动毫无血色的嘴唇,回答道:“回老爷,十年了。”
“我们家对你如何?”
“老爷夫人的大恩大德,苏役无以为报。”
“你还记得当初为何让你照顾少爷么?”
“记得,因为我的八字对少爷有益。”
“那你还记得你和少爷那所谓的婚约是怎么回事么?”
苏役的心狠狠刺痛:“记得……”
“既然你记得,我就不多少说了。如今你和少爷的婚约早已作废,我们依旧留你照顾少爷,是看在十年情分以及修远的要求上。可你终该明白,你和修远的天差地别。我们苏家是书香门第,世代为官从政,修远今后也是要应试走从政之路的,立业之后便是成家,他的前途一片大好,他这一生该是干干净净,无污无损的。
“而你对修远做的事,是在害他!万一他在你对他……的时候醒了,后果如何你能想象么?你和他的那一纸婚约已经对他造成了许多困扰,你再对他存着不正当的心思,做那天理难容的事,修远今后如何顺利成家?”
苏明德到底是个读书人,并没有用任何污言秽语斥骂苏役,甚至斥责的语气都并不十分严厉,更像是一个先生在教导不用功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