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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喊了一声:“役哥!醒醒!”
醒醒?
霍役眯眼,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说醒醒,他明明已经醒了,为什么少爷还要叫他醒醒。
“役哥!醒醒!”
又是一声,叫得霍役头痛欲裂,耳朵嗡嗡,他想让苏修远小声一些,可一开口就是咳嗽,肺要裂开一般。
“役哥!醒醒!快醒醒!”
醒醒,醒醒……可苏修远的脸却是越来越模糊。
不要!霍役在心里大叫一声,向前抓起,苏修远的脸忽然清醒,周围的世界也瞬间转变。
“醒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霍役眯了半天的眼才看清,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瘦削老者,双眼血丝密布,一身血味和药味,显然是个大夫。
“醒了就没事了。”老大夫神色淡淡,声音平静,“死不了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大夫身旁的苏修远喜极而泣。
“少爷……别哭……”
霍役想伸手给苏修远拭泪,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声音也是被锯子锯过一般沙哑。
“你才从鬼门关回来就不要乱动了,老夫为了救你折了十年寿,你再昏死过去老夫就可以埋了。”
霍役看向苏修远,求助一般唤:“少爷……”
“闭嘴!”
苏修远一改方才的惊喜,语气变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他狠狠瞪了霍役一眼,转身迅速拭泪,和屋里的下人吩咐了几句,而后离开了这里。
“少爷…….为什么……”霍役并不明白苏修远的反应。
老大夫只是淡淡道:“让你闭嘴是为你好,没有太守大人日以继夜地照顾着,你以为你能从阎王爷那里回来?”
“他……一直在照顾我?”
老大夫微微点点头。
“我昏迷了多少日?”
“半月。”
“半个月……”霍役喃喃着,忽就明白了为何自己回到了十二岁的时候。
第52章 ·絷之维之,以永今夕
苏醒之后,霍役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勉强起身,期间都是府衙里的下人在照顾他,苏修远不曾来看过他一眼。霍役问照顾他的下人苏修远在忙什么,下人只是简单回答说苏修远在忙府衙的公务,做下人的,当然是没有资格问这些事的。
霍役心里怀疑苏修远是不是故意不见自己,故意不许下人告诉自己他在忙什么,但又找不到途径去问,所以也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压下,转而问安西的状况如何。
下人告诉霍役,西番大军攻破安西城门的那一天,朝廷的援军也终于赶到了,浴血奋战了三天三天夜后,西番大军终于选择了投降,安西度过此次劫难,避免了像武威那样被屠城的命运。
“时将军说,幸好大人选择了上阵前线和守城军共度生死,不然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士气去战斗,将西番的蛮子军挡在城门,没让他们攻入城中,为后来朝廷援军的反扑提供了很好的条件,不然一旦西番的蛮子们入了城中,要挟百姓,救援就会非常麻烦。大人也真是够大胆的,那么文弱的一个人,平日里看着是个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竟然提剑上战场杀人,落了一身伤,看着都叫人心疼。”
“他受伤了?”霍役惊道,一把抓住了给他擦身子的下人的胳膊,“伤好得怎么样?受了伤为什么还忙公务?”
下人瞥他一眼,有些好笑道:“大人是安西的父母官,当然是得处理公务的。而且大人伤得并不重,打退西番蛮子的那一天,大夫给他上药,说都是皮肉伤,很快就好了,哪像你,差点命都没了。听说是你一直护着他,给他挡了一身的箭,他才没大碍的。阿弥陀佛,你可真是够命大的。”
接着,那下人掀开了霍役的上衣,将他身上的纱布一圈一圈解下,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伤口,摇着头啧啧道:“给你上了这么久的药,看着心里头还是会渗得慌。不过已经比刚送你回来的时候好多了,你是不知道那天大夫给你挖箭头的时候,大人真是哭惨了。”
“大人哭了?”霍役心里忽而生出惊喜,也伴着心疼。
“可不是,跟下雨似的稀里哗啦。后来几天大人天天守着你,公务都是搬到你屋子里解决的,可怜见哟,成天提心吊胆的,人都熬瘦了一大圈。”
霍役微微皱眉,细细回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醒来之后看到的苏修远的确是很憔悴的,可是他甚至都不让自己给他拭去脸上的泪就离开了。
霍役抓了抓被子,落寞地喃喃道:“可是我醒来之后,大人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你睡着了怎么会知道。”
喜色从霍役脸上一闪而过:“你是说,我睡着的时候,大人来看过我?”
“可不是,天天来,还问我们你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大夫再来看看的,想要吃些什么,觉不觉得闷,可上心了。我说你成天在床上躺着,看着挺闷的,要不给你找些话本看看,大人说你不识字,还不如去集市上买些九连环什么的玩玩。不过现在集市还没恢复开放,想买小玩意儿也挺难的。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大人对你很上心的。你能下地走路之后可得好好谢谢大人才是。”
这下人是替在战乱中受伤的衙役来顶班当差的,并不知晓霍役和苏修远的关系,所以就这么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苏修远待霍役如何好,霍役又为了苏修远挡了那么多箭如何英勇,根本察觉不到在他说话的时候,霍役的神色发生了多少种变化。
子夜时分,寒风凌烈,从屋顶的瓦片间隙吹入,嘶嘶犹如厉鬼的哭嚎。一场转乱,不知又给这边境之地平添了多少游魂,纵然不日就是新年,可城中并无多少喜庆的气氛,安静如斯,是全城宵禁戒严的结果。
苏修远将宋铭送出府衙,抬头看看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血色的月亮,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快步走向霍役的房间。这几日他天天都要都要忙到深夜,要么是和宋铭,这个朝廷援军的主帅,商讨西番俘虏以的处置问题,要么就是处理安抚百姓和战后重建的事务。虽说西番军队被阻在了西城门处,未对城中造成太严重的破坏,可破损的西城门以及数千牺牲的守城军,对安西来说,仍是惨痛的损失。
宋铭告诉苏修远,朝廷援军之所以会珊珊来迟,不仅仅是因为被狂风暴雨阻拦在了路上,还因为苏修远的奏折被故意压住了,而压住苏修远奏折的人,是和XXX有勾结的御前太监梁振。
但老天到底还是给了苏修远的奏折一条生路,让那奏折被才五岁的太子胡闹时无意翻出,拿到了天子面前问是什么,随后就被自己大发雷霆的老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天子当即将休整的梁振从山庄叫回来,质问他为何将苏修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