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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听见这句话,忍不住暗暗作呕。
它快吐了。
听到了乌鸦的呕吐声,唐峭感到很满意。连这个蠢系统都受不了她的深情告白,想必沈漆灯的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果然,沈漆灯听了这句话,眸光微动。
他神色不变,突然轻笑。
“好吧,我接受你的情意。”
“……嗯?”唐峭的反应慢了半拍。
沈漆灯:“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这里也雅致,不如我们就在此共度春宵,你看如何?”
唐峭:“???”
他是想以毒攻毒,还是被恶心得神志不清了?
而且地上还有两颗人头,你管这叫“雅致”?
唐峭内心震撼,一抬头,发现沈漆灯正直勾勾地注视她。
他的眼睛像琉璃般透彻,盈盈笑意下,流转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唐峭有一瞬间的走神。
下一刻,沈漆灯的声音从风里飘了过来,与之前相比,竟又近了几分。
“你的回答呢?”
唐峭凝神看他。
在她走神的刹那间,沈漆灯已经迈开长腿,又向前进了一丈。
他步伐轻盈,笑眼微弯,如果忽略那几滴血迹,倒是美好得让人心动。
然而此时的唐峭却没有心思欣赏。
距离已经很近了。
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宿主,快点动手吧!”系统在她的脑海里催促。
这厮真的比她本人还急。
她这辈子捅人无数,但捅自己还是第一次。
这真是……
唐峭慢慢抚上剑柄,一字一顿道:“我的回答是——”
沈漆灯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嘴角上挑,眼中的兴奋逐渐放大。
空气仿佛被拉扯,夜风静止,一种紧张的气息无声蔓延。
下一秒,唐峭突然拔剑,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胸口!
沈漆灯瞳孔骤缩,身形陡然凝滞。
他显然也没料到,唐峭居然会捅自己一剑。
这还是唐峭第一次看到沈漆灯露出这种表情,她不由笑了一下,鲜血随之喷涌而出。
剧痛由胸口扩散,与流淌的鲜血一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唐峭眨了下眼睛,黑暗旋即涌入她的视野,连带着意识和知觉一同消失。
一切快得不可思议。
这样……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她想最后再看一眼沈漆灯那副震惊的表情,然而已经看不到了。
怪可惜的。
第3章
“你的意思是,她也要和清欢一起去天枢?”
“竹萱,我知道你心有芥蒂。我也不想让她和清欢一起去,但她毕竟也觉醒了灵脉,身为唐家人,于情于理都该去天枢。”
“心有芥蒂?你这样说,倒显得我很小气一样。”
“哪有的话?这些年你一直不计前嫌,如今还替她安葬了生母,你若是小气,那这世上就没有大气的人了。”
“你知道就好。”
唐峭是被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吵醒的。
她原先只是觉得这番对话有些熟悉,待睁开双眼,看清站在面前的男子后,却是微微一怔。
唐行舟,唐家现任家主,女主唐清欢的亲爹。
也是她的晦气渣爹。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已经回到现代社会了吗?
唐峭一脸茫然,唐行舟见她醒来,瞬间恢复冷淡的神情:“你醒了。”
唐峭认真打量他。
面容俊美,风度翩翩,一身锦衣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风范。
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她认识的唐行舟没错了。
既然站在这里的是唐行舟,那另一个和他说话的人应该就是……
唐峭歪着脑袋,向唐行舟身后望去——
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正坐在案边。她身材曼妙,五官明艳,和唐清欢的长相有七分相似,但明显比唐清欢更成熟,也更有气质。
果然,和她猜得一样。
这位女子名叫徐竹萱,是唐清欢的亲娘,也是唐行舟唯一的妻子。
回想刚才听到的对话,再与他们此时的装扮联系起来,唐峭隐约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应该是重生了。
而且还是重生到了她初入天枢的这一年。
准确地说,是前一天。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系统出现了什么故障?
“灵脉的事情,下人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唐行舟淡淡问道。
唐峭回想着重生前的记忆,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唐行舟察觉到了她的敷衍,不由微微皱眉:“你的母亲已经安葬了,你还摆出这幅样子,是在怨我吗?”
唐峭直言不讳:“确实有点。”
唐行舟闻言,脸上顿时浮起一丝薄怒:“不知好歹!”
唐峭知道他不会动手,所以也懒得理他,索性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徐竹萱一直没有出声,看到这一幕,也只是蹙起柳眉,低声提醒了一句:“行舟。”
唐行舟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
“既然你已经知晓灵脉之事,那我就不再详说了。明日你与清欢一同前往天枢,到了那里,不许向任何人提及你的生母,更不许说你是我的女儿,明白了吗?”
唐峭闭着眼睛:“那我怎么介绍自己?”
“就说你是清欢的堂妹。”
唐峭敷衍点头:“知道了。”
唐行舟很不满意她的态度。
但明日就要去天枢,唐峭作为唐家一员,代表的就是唐家的形象。即便他再不满,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教训唐峭,否则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就是给唐家抹黑了。
况且她刚丧母不久,态度消极些也能理解。
思及此,唐行舟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些。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辰时,我会派人来接你。”
唐峭点点头,权当回应。
唐行舟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拂袖转身,与已经起身的徐竹萱一同向门外走去。
躺在榻上的唐峭突然出声:“你们把我娘葬在哪里了?”
唐行舟脚步一顿:“你问这做什么?”
“问清楚位置,”唐峭慢吞吞地说,“以后扫墓不至于找不到地方。”
唐行舟皱着眉不言语,倒是徐竹萱转过身来,略带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母亲在唐家陵墓。”
唐峭听了,也不意外,一张苍白清瘦的小脸无悲无喜。
“我知道了。”
“……没规矩!”
唐行舟愤愤低斥,甩了下袖子,便与徐竹萱一起离开了。
留下唐峭一人躺在榻上,百无聊赖地撑起上半身,环顾这间不算宽敞的屋子。
桌案肉眼可见陈旧,但擦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屋主是一个勤快的人。桌案上摆着一只紫砂壶、几张泛黄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