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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每只猫咪的脸上都糊满了分泌物,身上灰不溜秋,瘦骨嶙峋。看着周围其他被丢弃的电脑桌、破沙发、垃圾桶等等,云起瞬间就明白 ,这是有人搬家,顺便把他们认为不需要的东西,包括这几只猫,一起扔了。
扔得轻轻松松,不用费他一丝一毫的精力和金钱。
当时云起半路赶来,没来得及带上猫条,本以为会抓捕困难,没想到云起刚一蹲下,母猫就拖着病体、越过一地的垃圾,“喵喵喵”地跑了过来,来回蹭云起的大腿,好像在说:“终于等到你了,救救我们吧。我知道我们不会被抛弃的,对不对?”
它们仿佛不知道自己所受的苦就是人类带来的,仍旧给予人类无限的信任。
云起把它们带走,检查出四只猫都染上了猫瘟,一种致死率极高、传染性很强的病。他花了三万块钱,最终只保住了一只猫崽,猫妈妈和另外两只都去世了,去喵星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留下来的就是有福,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意。小家伙刚出生没几天,就过上了风餐露宿的流浪日子,刚要结束这种生活,就和自己的亲人分离,在保温箱和隔离笼里,靠打针吃药吊命。
即便如此,有福还是表现出了对人类巨大的信任与依赖。每当云起来隔离笼看望它的时候,它都高兴得前爪离地,站起来用头去蹭云起的手、胳膊、任何它能够到的地方,它都要去蹭。躺在笼子里露出小肚皮,把最大的软肋露出来让云起摸。还有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每次云起来了之后必拉屎,不来不拉,来了立马拉。云起自动理解为这是小有福送给自己的礼物,因为每次他都去给它铲屎,有福还以为云起喜欢它的粑粑呢!
等有福病完全好了,来一楼和其他哥哥姐姐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它又是那个最不争不抢的猫。它和派派是其他猫咪(尤其是蛋黄)抢饭的首选对象,两人都不争,但派派是心高气傲不屑于争,转头喵喵卖惨,让云起给它更多,是个不折不扣的心机小绿茶。有福则是心宽如海的不争,别人抢了饭它不仅不会生气,还还在一边乐乐呵呵地看别人吃,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可能会因此饿肚子。可谓是烂好猫一只,多少还有点傻。
云起看着有福傻乐傻乐的,心里也为它高兴,没事儿就偷偷给它开小灶。因为它身体不好,云起怕其他猫玩闹起来撞伤它,经常关起卧室门单独和有福玩。有福憨态可掬的傻样,云起怎么看都看不够。虽然云起非常爱有福,但他发嗲吸猫的时候从来不会碰它,只敢轻柔地抚摸,生怕自己劲儿大了伤到它。
三月底,云起带着有福去宠物医院体检,医生说它现在比较健康,继续保持。虽说如此,云起依旧很担心,折耳猫发病没什么前兆,今天蹦跶得欢,第二天就病倒了也不是没可能。这一天天气有点阴沉,路边的玉兰花长出了一树的花苞,还没有开放,像一个个小灯泡插在树枝上,在尚且凛冽的春风中无依无靠地摇摆。
云起正在路上走着,听到旁边的小巷里传来咒骂和击打声,还夹杂着一些尖锐刺耳的大笑。
“不是吧,”云起无奈,“散个步都能遇上校园欺凌?”
“爸爸,我妈怎么还没回来?”
“她不会再回来了!她不要你了!”
男人咆哮的声音刺透耳膜,将赵双从噩梦中惊醒。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脚“砰”一声撞到了床上书桌,痛的他立刻蜷成了一只大虾米,裹着被子一阵战栗。
但是,他的心比脚痛多了。
这样的描述听起来非常非主流且中二。赵双想。
他自己明明就是初中二年级,周围的男生都梦想着拯救世界、女生幻想自己能穿越,他居然已经能够冷静地评价自己“非主流”和“中二”了,还把这两个词归进贬义词一栏。
他下床到旁边的洗手池洗了把脸,迫使自己忘掉刚才的噩梦。抱起在他脚边不停转悠的小白,怜爱地挠挠它的下巴,亲亲它的额头。只有他抱着小白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
“世界的温暖,”赵双又想,“好矫情。”
赵双和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话都说不太清楚,根本该成为被照顾的人,每天却还要给赵双做饭。所以每次他面对奶奶的时候都感到非常的愧疚和羞耻,这种愧疚在他的身上的表现就是少和奶奶说话,更不会把学校里的破事儿告诉她,甚至很少直视她。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不让奶奶担心,实际上这只是他龟缩逃避的方式,好像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良心的指责。
赵双心不在焉地吃了奶奶做的早饭,开始了一天并不美好的生活。
“喂,赵双,你今天怎么没穿那身红棉袄啊?你不穿,我都不敢认你。”一个男生痞兮兮地对赵双说,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哄笑。红棉袄是赵双的奶奶给他在庙会上买的便宜货,质量粗糙,花纹土气,矮矮的赵双穿了,远远看上去就像个红色暖水瓶。赵双以前的羽绒服都旧了小了,实在没衣服穿,他有一次就把红棉袄穿去了学校,遭到了周围同学们或明或暗的嘲笑。
赵双羞红了脸,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男生仿佛受到了冷落,脸一板,一巴掌就落到了赵双的后脑勺上,把赵双打得往前一扑,鼻子重重的磕到了面前的文具盒。文具盒应声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哀嚎。赵双的鼻血刷的就下来了。
男生还要继续嘲笑,上课铃响了,老师进来,男生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回位置上,用眼神继续向赵双施压。老师看到了流鼻血的赵双,没说什么,很自然地开始上课。
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那男生带着另外几个男孩来堵赵双,把他堵在了学校旁边一个窄巷子里。
“我让你穿你那件红棉袄来上课听到没有。”为首的男生揪着赵双的耳朵,一脚揣在他膝窝,赵双一下就被踹得跪了下去,“奶奶给你买的,你怎么能不穿呢。”
其他几个男生大笑,骂道:“奶奶给买的,当然舍不得穿啦,要摆在床头每天欣赏。”
“听说奶奶都八十多岁啦,这么大岁数你可别惹老人家伤心啊,快点把衣服穿上吧!”
“再让爸爸妈妈买一件!买个绿的,正好红配绿,赛狗屁!”
“哈哈哈哈,你瞎说什么,人家爸妈早就不要他啦,哪还有人给他买衣服。”
赵双本来跪在地上有点麻木地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突然就像被惹急了的兔子一样,爬起来朝那男生脸上就是一拳。
他这一拳软绵绵的,带来的物理伤害绝对不如对那男生的精神羞辱,男生震怒:“你他妈敢打我?!”
说着挥起拳头就打在赵双脸上,把他直直打到在地。几个男生一拥而上,开始了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