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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阴影。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是无奈还是痛苦,是兴奋还是期待。
有福走进来,边嗲声叫着边走到云起脚边,用它的小脑壳儿不断蹭他的脚踝。云起被它蹭的痒,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双手从有福腋下一插,就把小可爱横抱到了自己怀里,扯嗓子开始嚎:“哎呀~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有福小姑娘吗~,来,爸爸亲亲!啾啾啾!”
云起在有福脸上亲来亲去,没太敢使劲儿,就已经把口水糊了猫咪一脸。有福一点也不嫌弃,依然在云起怀里喵喵撒娇,好像在说:“爸爸多抱抱我!多亲亲我!”把云起萌得晕头转向,决定今夜让有福侍寝。
然而,一夜无眠。
第二天,云起早早地让纪文正放了清明假,把猫咪全部安排好,补充上水粮,调试好摄像头,背上他的小破包就出了门。包里有一幅搏击牙套、一对缠手带,和一瓶矿泉水。
天港市作为一个人口上千万的大城市,就注定了这里鱼龙混杂,什么鸟都有。这里有王侯将相,贩夫走卒,也有杀人放火,逼良为娼。城市太大了,大到可以容纳一切的阴暗与污垢,可以让每一个变态和空虚者找到属于自己的飞/机/杯,在狂欢中达到性/高/潮。
云起来到城市的边缘,这里没有浮华密集的高楼大厦,没有川流不息的八车道,有的就只是一片片灰矮的平房和下了雨就拔不出脚的泥路。平房一个挨着一个,构建出错综复杂的小巷子,为不少腌臜提供了隐蔽又方便出逃的场所。在这里,随地可以看见人类或者动物的排泄物,丢在黑暗巷子深处的避孕套,或者小吃摊旁边满满一桶的地沟油,在地上蹉跎了一遍又回到卖家怀抱的竹签子……这里的空气是扭曲的,人类这种杂食动物放弃“体面”而聚集的时候,散发出的恶臭可以远超任何一个猪圈。
云起来到其中一个巷子的尾端,一路上熟练地避开各类排泄物和一对正在畅汗淋漓的男男,敲了敲铁门。
有人伸出头,恶声恶气:“干什么的?”
“附近有卖手机的吗?”云起问。
“妈的,有病?这地方像有卖手机的吗?”那人骂道,边骂边为云起打开门。
“来的挺早啊,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那人变了个脸,嬉笑着揽住云起的肩膀一同朝里走去。一楼是一个仓库,堆放着成片的钢材。男人带着云起走到一堆钢材后面,那里有个地下通道。下去就是一片巨大的地下拳场。
如果哪天警察查到这里,他们也一定会为这些底层人民的“智慧”所折服。谁能想到这看似平静、甚至有点半死不活的巷子的地下,能有一个如此规模的拳场呢。这里不仅有六角擂台、成片的有高低起伏的看台,甚至还有拳手的休息室、算赔率的会计室……这麻雀不小,五脏也俱全。
劣质彩灯乱摇乱晃,癫狂地划过在每个人的脸,把这里的人照的红红白白,宛若地狱里的恶鬼众。地面上散落着瓜子片、烟头和啤酒瓶,昭示着上一场的激烈与观众们的振奋。老板见云起来了,立马堆起笑脸,露出他那被烟熏得像矿洞的门牙,接力似的从开门那人手里揽过云起:“哟,阿云哥,来得这么早。”
云起没说话,那胖的满脸流油的老板继续口吐一连串,边说边带云起去休息室:“今天这一场打得可不容易啊,那个南缅佬,出拳那叫一个狠,一个半场就把对面KO了!我靠,他已经连赢四场了,不能再让这个逼赢下去,不然我这赌场还怎么开?所以今天把你喊来,我知道你肯定能干掉他。我今天就全买你!你自己也买你自己!我相信你,阿云哥!”
老板的吐沫星子差点喷在云起脸上,义愤填膺地要云起帮他找场子,云起当然答应,他今天来就是赚那二十万的,不过赌是不可能赌的。
“不过你今天打得时候一定要理智啊,别再像以前那样发疯。拳场上发疯是要命的,脑子一懵哪还有什么节奏招数?那不得给人吊着打?不是我说,阿云哥,之前都是你水平太高,才能把那些人摁着打,这次可不行啊,跟这个南缅佬打一定要全神贯注,要有节奏!不然会残废的!之前那四场里,有三场人是被抬下去的。”老板在那不放心地叭叭,生怕自己买云起买错。
“嗯,我知道。”云起淡淡地说。他从到这里之后就不怎么愿意说话。他依旧穿着老头衫沙滩裤,上半部分头发扎着小辫儿,看起来这么年轻,一点也不像在黑拳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
老板千叮咛万嘱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云起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坐着发呆,渴了就喝几口自己带的水。这里的食水他可不敢碰。
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碎发散落在眉眼之间,将他的眼神挡住不受窥探,像一只落寞的流浪猫,在等待一场争夺地盘的决斗。这场决斗不光关乎地盘,更加关乎生死。在黑拳场上,没有人会为你的命负责。
正发着呆,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皮肤黝黑、身形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南缅那边的长相。那人朝云起瞅了一眼,发现云起并不看他,很是不满,大叫道:“喂!你!”
云起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你死定了!你给我等着!”
南缅佬不会说几句Z国话,有限的脑容量都贡献给了脏话和搦战。他身上斑斑点点的还有上一场留下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手的,水蛭一样黏在身上,随着他皮肤的伸缩不断蠕动,被他当成了勋章到处炫耀。此刻他用最凶狠地语气和嗜血的目光说出这样中二幼稚的话语,倒还真有几分威慑力。
云起权当听不见。
南缅佬被轻视,出离愤怒了,冲上去就要揍云起。云起背贴着藤椅滑下来,在那人扑上来的一瞬间蹲下,接着迅速起身,南缅佬还没看清他是怎么转身的,就被他鬼魅一样绕到身后,一脚踹到膝窝里,扑通一声跪下了。竟然和之前揍初中生是一样的方式,多使了点劲儿罢了。
“你他妈怎么活到现在的。”云起无语,这种动不动就要场下找人私斗的货色,活到现在全靠命大。怪不得老板急于把人弄下去。
南缅佬气急败坏,眼看着还要扑上来,云起不想闹事,主动离开休息室,去别处躲着了。
“首先出场的,是我们连赢四场,其中三场KO的,南缅选手——阿刚!!”十二点一到,新的一场狂欢又开始了。主持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在六角擂台中央激动地大吼,配合狂乱的彩灯在沸腾的人群中照射。你完全可以用最正规最火热的比赛现场去想象这样一个黑拳场,这里观众之多,挤满了每一排座位,有的实在不行,就买个站票,更方便激动时蹦跶。在斗蛐蛐斗牛斗人这种事上,自古以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