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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好了吗?”
史清如顿了顿,声音喑哑却笃定:
“治不好了。”
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到救治这种打娘胎带来的基因病。
现在,史清如这个专业动物医学博士明确地告诉他,有福治不好了,那他要选择相信吗?选择放弃它的生命吗?
曲鸣玉,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种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
云起把有福抱在怀里,和纪文正史清如一起来到了唐河市的一家宠物医院。
有福将在这里,结束它苦痛的一生。
有福温热的小身体抵着云起的胸膛,将他的心融化成一滩春日的泉水,在胸中汩汩流淌,流过四肢百骸,最终汇于眼眶。
它还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的,纯洁无辜的眼睛好奇地四处乱瞟,尾巴小幅度地抖动,表达自己的好奇。
明明现在还是一幅很有生命力的样子,却要在几小时后被活活药死。
有福看了看四周,没有明白,便抬起大眼睛,看向云起。它能感觉到他心情十分低落,黑色的眸子里溢满了悲伤。它虽然只是一只猫咪,但它比人更能读懂情绪。
它不想让他难过,他是它最爱的人。
于是有福忍着前肢的剧痛,伸出手捧上云起的脸,在他低垂的眼皮上轻轻舔舐,舌头上的小小倒刺刮蹭云起的薄薄的皮肤,留下一点点红痕。
“别难过,我爱你。”
泪水在一刻决了堤,从眼眶中奔涌而出,簌簌落在有福透白的绒毛上,很快打湿了一片。
太多的委屈与伤痛,像约定好了一样呼啸而来,重重地砸在云起身上,让他遍体鳞伤,心上被刻下的伤痕尚未结痂,又纷纷沁出了血。他像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幼儿一样近乎嚎啕,将脸埋在有福胸前,还是止不住声音的溢出。
为什么他所爱的,都要一个一个离开他呢。
是不是他上辈子做了恶事,老天爷要用这种方法惩戒他?
他愿意千刀万剐来为自己赎罪,求求上天不要再夺走他爱的人了。
偶有路人经过,都不断回头,疑惑地看着这个在街边嚎啕大哭的年轻男人,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悲伤使得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但再看一眼他旁边的宠物医院,和怀里抱着的猫咪,便露出了然的神色,摇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纪文正和史清如站在一旁,默默流泪。
过了不知多久,云起擦了擦眼泪,将有福捧到纪文正手中:
“我不进去了,你带它去打针吧。”
纪文正:“云哥,你……”
不等他说完,云起转身离开,背影落寞,甚至有些佝偻,当年少年人的潇洒豪气,此刻一分也看不出了。
他最后看了有福一眼,挥手向它做最后的告别。
有福伸出小爪子想要触碰他,却最终连他的衣摆都没有碰到。
再见,有福,愿你在猫星过得幸福。
愿你来世做一只快乐健康的小土猫,上蹿下跳,抓鱼捉鸟,一生无痛。
愿你来世降生在一个善良的人家,他们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抛弃你,永远爱你,一生无忧。
再或者,不要再来这个世界了。
第五十九章
刚下过雨,地面潮湿,小巷中汪着一滩滩污水,映照着昏暗的路灯。
云起直直地向前走,并不避开这些水坑,脚步将这些平静的水面踏碎。污水溅湿了他的鞋面,在上面留下淡淡的斑点。
夜又黑又浓,只有相隔较远的路灯半死不活地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吸引飞虫撞击灯泡,发出绝望的闷响。
他尽量表现地自然,双手插兜,脚步不停,但走的方向却与下榻的旅店相反。
最近曲氏集团的风波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越演越烈。按理,一个事件就算再轰动一时,也会很快被人们忘却。毕竟太阳底下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了,讨论完一件就要立刻奔赴下一个超话,要是把每样都记挂着,那不是太费心力了么。
曲氏集团必然花费了很多精力去控制舆论,可现在看来收效甚微,仿佛所有的媒体都不再愿意为他们说话,纷纷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如果说一开始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么后来民众的愤怒被前面点燃之后,哪家媒体再傻乎乎地去为曲家做事,那就是明晃晃地与人民为敌,职业生涯可以就此宣告结束。
云起从唐河回来之后,还一直在着手调查这些事件,他慢慢了解到这个虐猫团伙可能和当时他所在的地下拳场有一点点的联系,但是他钱没关系没权力,调查到这里也就算了顶天了,再深层的内容他完全触碰不到。
但是最近几天,他时常能感觉到有人跟踪他,也许是怕他触碰深层的秘密,也可能是来寻仇。
他最近每天换一个地方住,想要甩开这些人,但还是很被他们找到,如影随形地跟在他后面,暗中窥视他的生活。
“妈的,有病吧,老子现在在屋里想手|冲一下都得提心吊胆的。”他愤愤地想。
他故意来到人迹罕至的废旧工厂附近,打算会会这些跟踪者。
“有什么事出来聊,天天这么跟着我我也很不好意思的。”云起站定,对着空无一人的漆黑巷子道。
无人应答,路边的垃圾桶窸窸窣窣几声,一只老鼠窜了过去。
“没劲。”他双手插兜,继续向前走。
突然间,一根铁棍出现在他头顶,伴着烈风即将砸中他的脑袋。而云起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向旁边微微侧身,铁棍砸空,那人失衡,被云起一脚踹倒,狗啃屎一样摔在泥水中。
紧接着,更多的黑衣人从黑暗中出现,拿着凶器向云起身上招呼。
他们显然是想要安静地将人带走或者杀掉,不引起太大的骚动。但他们低估了云起的能力,不认为一个瘦弱的的无业青年能有什么战斗力。然而在云起一口气打趴了五六个人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估算错了。
云起左右腾挪,在十几个人的围攻下丝毫不慌乱,且动作幅度极小,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反而是对面越来越急切,破绽层出不穷,都被云起敏锐地抓住并反攻。
他拳拳到肉,有几个人直接被打断了鼻梁骨,躺在地上捂着脸缩成一团。
他这几天心情极差,救助站被烧,自己无处可去,有福也没了,曲鸣玉却在这种时刻不吭一声地离开了他。
所有的慌乱,心痛和一点不愿为人道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暴怒,狂风暴雨般向对方身上招呼过去,脑袋有些发晕,隐隐有暴走的前兆。
对方眼见无法按计划将人带走,恼羞成怒之下,居然掏出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云起,黑衣人沉声道:“别动。”
云起顿了一下,将手里那人摔到地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