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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时昏了头铤而走险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家伙老奸巨猾,通敌叛国这样明目张胆且断绝后路的事应该不会做,可能就是利益置换了一下,为了助二皇子登上皇位才出此下策。此一番揭发,背地里一定是有人在添油加醋、推波助澜。
经过数日的裁决,最终齐相及至亲被问斩,其他远亲或充军或流放,与之牵连的官员也斩了一批,贬官了一大批。淋漓鲜血,盘桓数日仍未散去。
齐贵妃虽念及服侍多年的苦功,留了一条命,但也是彻底失宠,只能在冷宫中凄惨度过余生。二皇子彻底失势,闭门不出。
争权的路上,栽赃嫁祸你死我活是常有的事,但此刻我才真切感受到这是一条布满鲜血的道路,不禁不寒而栗。
裴渡,你在这其中,担任的又是怎样的角色?二哥的话言犹在耳,我眼前一片灰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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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卷写完再放上来,结果写得有点慢,所以还是一部分一部分放上来。
第4章 第三卷 ·危机伏·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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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齐家像一颗毒瘤盘踞朝廷多年,暗中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但草草落得这样的结局,也不禁让我有些戚戚然,稍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回想起二哥那语焉不详的暗示,他当时就料到会是这样满盘倾覆的结局了吗?但是现如今的局面,我寻求自保都有些艰难,又如何担负得起他的嘱托?
转眼又到新年,恍然觉得那次大宴还是昨日,倏尔却已两年光景。
什么都变了。昔日荣华的,化作了泥下尘;昔日穷苦的,穿上了锦绣袄;昔日得势的,沦为了阶下囚;昔日落魄的,尊为了座上宾。
各种人来了又走,我却还是孑然一身。心里有些空空荡荡,走出门一看,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
京城地处偏南,并不是年年都会下雪,想来距上一次下雪竟已有几年之久。
我曾有意约裴渡看雪,当时还是少年心气,满腹热忱。不料那年没有下雪,裴渡也离开了我。转眼间就已物是人非。
我倚在门边,放空地盯着片片雪花飘落。有杂使的宫女走过,留下一个湿湿的脚印,但马上又被一点一点覆盖,再寻不到踪迹。
也是在这个冬日,皇帝突发急病,卧床不起。局势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只要时机一到,箭就会离弦而出。
宫里封锁了消息,对外仅宣称是天气严寒,偶感风寒。但就连我也知道,他怕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并没有多少悲伤之意,因为对他向来没有什么感情。生在帝王家,本就是福薄缘浅,我和他之间尤甚。
不管外面如何兵荒马乱,我仍过着天天赏雪喝茶的惬意日子。
皇帝的情况却是急转直下,太医请了一拨又一拨,听闻还请来了几个民间的郎中,全都无济于事。倒是宫里的几个道士也忙个不停,想来还有点好笑。
中途我去拜见过他一次,寝殿里不知放了多少个暖炉,我穿得较厚,在里面出了一身汗。金碧辉煌依然掩盖不了整个房间缭绕着的病气。床边围着层层叠叠的人,每个人都有万般心思,却还是装着一副悲伤难耐的样子,让我浑身不舒服。
人群给我让出一条道,我走过去,看到了他苍老褶皱的面孔,像是毫无水分的干树皮,不见一点活力。
他眼珠子转了转,见到我来了,嗫嚅着嘴唇好像要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能发出声音。原来他竟然已经不能言语。
我不过才待了几息之久,就有人上前要给他喂药,我只好行了个礼,退出了这个满是颓唐之气的房间。
皇帝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先前一直按兵不动的人终于要亮出底牌了。四皇子暗地里封锁控制了整座皇宫,加之皇帝已经不能言语,只要他一断气,胜利的果实就能被陆昊牢牢抓住。二皇子早就没有了一争之力,听说皇帝得病他也未来看望一眼。倒是五皇子手中还有一点兵力,不可能一直老老实实。
果然,没过几天,他就纠集了上千人逼至皇宫,以讨伐逆贼为名,逼出陆昊与之对峙。
乌泱泱的成片铁甲,气势恢弘,可这陆昊全然不是吃素的,他早有准备,言陆昌带兵逼宫,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我未亲眼得见,但传闻皆言那日天昏地暗,血浸透了地板,又被一场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陆昌亲身上阵,在混乱的厮杀中被一箭穿心,死不瞑目。
次日,二皇子也扯了根白绫,在自己府中自缢了。他倒还比陆昊早下手一步,应是知道陆昊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最后一个,就该是我了。我虽无争权之意,却还占着个太子的名头。陆昊他阴险残忍的手段用尽,倒还想着求得一个虚伪的名正言顺。
陆昊还挺看得起我,亲自给我送来了毒酒。
我喝完了最后一口已经没有余温的茶,痛快地把毒酒一饮而尽。
我这一生也算平安顺遂,唯有一点遗憾,未能和裴渡一起看雪。
第5章 第四卷 ·远行客·其一
第四卷 ·远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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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昏沉沉地转醒,全身上下没有哪一个地方是舒服的。死后还有意识?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论,难道那幽冥地府转世来生真的存在不成?
意识逐渐回笼,我猛地睁开眼,四肢百骸一片酥麻,是躺久了之后的后遗症。我微微动了动手指,触到了柔软的被褥。
我居然没死。
睁开眼后面对的仍是一片昏暗,我本以为是眼睛不适应,过了许久才发现是房间内没有什么光线,暗沉沉的。
不远处依稀有个人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我稍微咳嗽了一声,那个人好像被惊醒了,急匆匆地来到了床边。
他蹙着眉有些愁苦的表情在对上我的眼神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他这些年素来的平静神色。
“殿下,您醒了。”裴渡面色淡然地开口。
我心里有些酸酸的:“你原来从不叫我殿下。”
“那不过是少不更事罢了,可人又怎么能永远天真呢?”
“那我就是不懂事,天真,永远一厢情愿!”我有些气鼓鼓地看着他。
他不说话,低下了头不再看着我。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我挑开了话头:“是你救了我?”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和雀跃,他虽然不愿意理我,但心里还是念着我的嘛。
“臣是奉先帝遗诏,要护殿下周全。”他的眼睛是垂下来的,一边说话睫毛一边簌簌抖动,煞是可爱。
等等,他说先帝,那就是在我不省人事的这段时间,皇帝已经崩逝了?那他为什么唯独要保下我?
“既然殿下已经醒来,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