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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叫外卖。

等外卖的时候沈惟安去洗了个澡,把自己弄干净后,才觉得稍微好了些,然后才记起来岳嘉明今天是去见母亲,便问他:“今天见到阿姨还好吗?”

岳嘉明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振,只淡淡地说:“还行,就那样,她介绍她男朋友给我认识。”

维克多库珀,鼎鼎大名的股神,虽然年近六十却风度翩翩,屈尊跟一个十几岁的小朋友共进午餐,全程彬彬有礼,岳嘉明只觉得老妈这回找的男朋友仿佛水准很高,里里外外都是面子。

只是也就是止于此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虞姿的生活是虞姿的,他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已经无形中分得很开,他们不像普通的单亲家庭的母子关系,从来没有“相依为命”过,彼此都保有自己的空间和自由,岳嘉明也从小就知道,无论跟什么人有着什么样亲密的关系,人生大多数时候都是孤独的。

沈惟安也没再多问,虽说他说了不再提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但屋子里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件事并没过去。

岳嘉明从冰箱拿了罐干姜水递给坐在地毯上的沈惟安,看他发呆,朝他“嘿”了一声。

沈惟安回神立马说:“咳我没事,我没在想那个。”说完意识到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些难堪。

岳嘉明在他对面隔着茶几坐下来,他心里其实很低落,一种说不出的遗憾,但觉得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弄清楚,便淡声问道:“你知道同性恋是什么意思吗?”

沈惟安一愣:“知道。”只是,在国内的时候并没亲眼见过,来了英国,有些传闻听到过耳朵里,他甚至知道,这个国家有许多人正在为争取同性婚姻合法而努力,但这些根本不在他平时会当回事的范畴内,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直到这么刺激的画面直接撞进了他眼睛里。

岳嘉明眼帘低垂,细长的眼睛闪了闪,又抬起来看着对方:“那你知道,同性恋其实是正常的性取向吗?”

这回沈惟安稍微犹豫了下:“是……吧,应该是。”

“大多数同性恋是天生的,跟异性恋一样,不受人为控制,不是什么怪物。”

沈惟安辩解:“我没有说同性恋是怪物,我只是……我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个‘群体’的事情,岳嘉明,你明白吗?一个群体里自然有各种各样的人,好的,坏的,美的,丑的,同性恋这个群体怎么样我根本不关心,我今天就是确确实实地看到了两个人在干那件事,那两个人,和他们干的那件事,都让我恶心。”

“那如果换两个人呢?如果是两个你都不讨厌的人,如果那两个人是你的朋友,你还会觉得恶心吗?”

沈惟安怔住,他都顾不上为什么今天的岳嘉明对这件事,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咄咄逼人,他被岳嘉明的问题带了进去。

如果对方不是克兰和朱利安,如果是……是岳嘉明呢?删水银跳楼

一看到岳嘉明干净的脸和眼睛,沈惟安就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罪恶,非常混蛋,他摇了摇头:“是谁都不行,如果是我的朋友,我,我更接受不了。”

一旦把这件事代入岳嘉明,沈惟安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保持冷静,他会做出一切可怕的事情,会想揍死另外那个人。

看他眼睛都红了,岳嘉明一颗心直往下坠,听到沈惟安说:“我知道这些事情‘正常’,但我不接受,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

如果是岳嘉明跟别的男人,沈惟安光想一想就觉得头要炸了。

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问对方:“岳嘉明,你不会是这样的吧?”

岳嘉明平静地看了他一会,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是。”

沈惟安长舒一口气,捂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咳,大沈太倒霉了,第一次接触这个群体,就见到了最糟糕的一面。

第24章 我答应你

其实岳嘉明对于自己,也有许多事情尚未厘清。

在沈惟安之前,他没有喜欢过任何人,男人或女人,而沈惟安是男人,岳嘉明也不能因此断定自己就是喜欢男人的。

喜欢男人,跟喜欢沈惟安,是两件事。

低落的情绪有些无法消解,?岳嘉明也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便只有什么都不做,?静静地让时间去冲淡一切。

从小到大,他都活在一个没有被勉强过的环境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去“勉强”沈惟安,勉强不喜欢男人的他要来喜欢自己。

沈惟安是直男,也许这才更合理,岳嘉明跟他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上学下课都在一起,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沈惟安身上没有丝毫gay的气息。

虽然他觉得自己身上也没有,但沈惟安的确“直”得非常明显,岳嘉明在一点点地让自己适应,不再去想对方会不会也喜欢自己这件事。

友情过了某个亲密的界限,的确看起来跟爱情非常像,共同的话题,强烈的分享欲,分开后的惦记,甚至浓度高的友情一样会有排他性和占有欲,所谓“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友”就是亲密友情中的一方被冷落后的吐槽。

然而,只有一样是友情不会有的——没有人想跟自己真正的好朋友上床。

对岳嘉明来说,这个特殊“欲望”的开关早就被打开了,但沈惟安没有,虽然他对岳嘉明的亲密程度丝毫不减,依赖感与日俱增,但岳嘉明知道,那都不是爱情。

那天沈惟安过于震惊,都忘了自己喝了混入牛奶的潘趣酒的事情,直到第二天才想起来,然而他发现自己竟然没产生任何过敏症状,岳嘉明陪他又去了次医院,找的还是上次看过他的那位医生,做了全面的过敏测试后,发现他的牛奶蛋白过敏症状竟然已经完全消失了。

医生也很惊讶,但也解释说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是非常幸运的,也许上一次急性发作就是最后一次。

沈惟安第一反应是,OMG,我特么要大吃特吃,敞开了吃,把以前不敢放开吃的全都补回来。

岳嘉明也高兴,说:“你想吃什么,我来请。”

春假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5月底迎来了整个学期最后一轮考试,虽然这次考试对他和沈惟安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在1月的AS考试中他们核心科目都已经拿了A*,考试过后,基本上从6月开始就进入了暑假——漫长的三个月假期。

沈惟安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可以退学回家,他也没有把这件事一直挂在嘴上,但考试前就开始看机票订机票,岳嘉明知道他归心似箭。

看机票的时候他问岳嘉明:“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还是要回北京补习?”跟着眼睛一亮:“你跟我回去吧?我们一起去乡下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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