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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亲生父亲的阻拦,都错过了见爷爷的最后一面,他不能原谅这件事。

沈惟安变得非常沉默,但那个时候的岳嘉明,只以为是骤然痛失亲人后的正常反应。

他一直陪着沈惟安,跟他说:“圣诞放假我们一起回去给爷爷扫墓。”

从探望,变成了扫墓,岳嘉明觉得连自己都有些无法接受。

沈惟安没回话,岳嘉明替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沈惟安哪儿也不去,也不说话,整天闷在家。

岳嘉明白天上课,下课回家陪他,前面三天沈惟安一直闷头大睡,饭都是阿姨做好了送去他房间,第三天的中午,岳嘉明在食堂吃饭时问阿姨他吃了没,阿姨说没吃,岳嘉明放学后专门跑了趟唐人街,去买了一堆可以放进汤和粥里的中药材,补气,补血,补各种精气神,食谱都是他从网上找的,又问药材店的老板娘要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然后打车拎回家,第一回 下厨熬了一锅药膳粥。

味道闻着有些怪,他尝了尝,觉得有些难以入口,又加了蜂蜜进去,觉得甜了一点,盛一碗端进去给沈惟安。

沈惟安脸都是肿的,看着却又瘦了,现在身架子跟岳嘉明差不多,岳嘉明拉开蒙着脸的被子,说:“我煮了点东西,你多少吃一点吧。”

沈惟安坐起来靠着床头,看着岳嘉明手里这碗混杂了许多不知道什么东西,颜色和气味都很怪异的粥,问说:“这是什么?”

岳嘉明有些不好意思,做饭这件事他真的太没天赋了,尴尬地解释:“网上说放这些药材可以补气补血,我可能放多了,味道有点苦,就又加了蜂蜜,你忍着吃几口吧?”

沈惟安接了过去,眼也不眨,把这一碗呼噜吃干净了,说:“还不错。”他看着岳嘉明:“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做饭?”

“嗯。”

“谢谢。”

“不要谢我,你快点好起来。”岳嘉明看着他,过了会说:“不好起来也没关系,我陪你。”

沈惟安怔怔地发呆,睡了这么久,精神却仍旧这么差,黑眼圈和红血丝布满了眼珠,他把碗递给岳嘉明:“再给我盛一碗。”

“好。”岳嘉明转身去厨房。

这一锅难吃的药膳粥被沈惟安吃了大半,他总算看起来好了一些,起来洗了个澡,出来跟岳嘉明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岳嘉明说:“我帮你请了假,还有几天,不着急,要不在多休息休息?”

“不用了,闷在家心情更坏。”沈惟安说。

也是,岳嘉明便同意了。

那晚沈惟安砸了自己的手机,一直没去买新的,沈旌联系不上他,便只能联系岳嘉明,问沈惟安最近怎么样,岳嘉明只说他需要时间慢慢调整。

沈旌跟岳嘉明解释,老爷子是半夜走的,很突然,本来当时也想过叫沈惟安回来,可是人都已经不在了,来来回回的也是耽误时间,没想到沈惟安反应这么大。

岳嘉明看着这些信息,给沈旌的回复也很冷淡,没做评价,也没说理解,只叫他不要担心沈惟安,说自己会照顾好他。

沈惟安回学校上课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已经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同学中也没人知道他家里的事,只以为他病了几天。

他还是很沉默,只是原本他也不怎么跟同学讲话,便是连这点异常也没人发现,只有一个离得最近的岳嘉明知晓。

但岳嘉明觉得,他并不用那么无微不至的关心,就像平常那样待沈惟安,一起上课下课,吃饭做题即可,只是聊起什么话题的时候,沈惟安给出的反应会慢很多,岳嘉明就耐心地等着他。

家里的那只古埙沈惟安再没有吹过,他把它擦干净,包起来,锁进了抽屉里。

就连木人桩,也好一阵没碰了。

回学校的当天,沈惟安在教学楼的公告栏里看到学生会主席换届选举的告示贴,他路过之后又返回去,认认真真看了下条款细则,站在跟前发了会呆,然后去校长助理的办公室填了申请表。

岳嘉明很惊奇,这根本不像沈惟安会做的事,来温莎一年多,沈惟安一直将自己视为“局外人”,过客而已,除了岳嘉明他不与任何人交好,参加校泳队也不过是觉得日子太平淡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其他对于校园生涯深度参与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岳嘉明问他:“怎么突然想参加竞选?”

沈惟安想了想,露出一个很淡的笑:“试试看。”

“试什么?”

沈惟安却不再说话。

他们原本是无话不谈的,岳嘉明有些不适应沈惟安的转变,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对沈惟安要求什么。

一个重感情的人,突然失去了他最看重的那份感情,岳嘉明设身处地地为对方想,接受现在沈惟安跟以往的任何不同。

能成为校学生会主席,是升入名校大学面试时很能拿得出手的履历,因此每年的竞争都很激烈。

申请周期过后校方公示所有竞选者,12年级有两个,13年级除了沈惟安,克兰的名字也赫然列在其中。

公告栏前,克兰转头看了眼沈惟安和岳嘉明,嘴角勾了勾,说:“公平竞争。”

沈惟安一言不发地走开,虽然克兰已经不再是他们的“敌人”,但他还是一见到这个人就想起那段难堪又难受的回忆,并不想跟这个人多说一个字。

有些人的行动很快,低年级的那两个竞选者在刚刚公布名单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行动,早就印好的小传单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份,沈惟安和岳嘉明到储物柜拿下节课要用的书本,看到每格储物柜的门上都贴上了竞选口号。

“你打算怎么跟他们竞争?”岳嘉明问沈惟安,看到他把小传单和口号条拿在手上认真研究。

沈惟安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他们太幼稚了,赢不了我。”

岳嘉明把他储物柜上的纸条撕了下来,上面写着:我会带领温莎走向新的荣光。

的确,他很想笑,这像是校董会上董事长要做的提案宣讲,学生讲出这样的话,未免夸张又搞笑。

后面的几节课岳嘉明看到沈惟安在笔记本上写写停停,都不是课堂笔记,倒像是在写竞选草案,他很惊讶,沈惟安似乎真的当回事在弄。

放学回去的路上,一直到晚上吃饭,沈惟安都有些发呆,而后突然跟岳嘉明说:“人,尤其年轻人,其实对唱赞歌不感兴趣。”

岳嘉明想了想:“是吧,怎么说起这个?”他想起今天铺天盖地发的正能量口号小纸条,没几个人当回事,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我要争取到同学的选票,不会带着他们唱赞歌。”

“那要怎样?”

沈惟安看起来不像开玩笑,说:“带他们造|反。”

岳嘉明愣了愣,“怎么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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