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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他话里的疲态,善解人意地说:“算了,昨天那场你就被灌了不少,今晚这场你别去了,反正都是老熟人,我应付得来。一会儿简单收拾收拾就回家吧,这两天累坏了,对了,搬东西什么的,让助理和你一起啊。”

杜泉越发像个老父亲,为了画室和自家画师操碎了心。

“没事,我和你一起吧,这两天你也够累了,让你一个人去受这些罪,我可过意不去。”

“好啦~跟我客气什么,赶上这种事儿…我还压榨你卖笑了这么多天,我才过意不去。”

自从和杜泉回归好友与伙伴的关系后,两人的相处越来越随意,燕殊什么都不瞒着杜泉,杜泉说话也不和他避讳拘谨了,拿燕殊当亲弟弟般照顾。

看着墙上那张静静的默然的画,燕殊没再坚持,他是真没什么心情,去了反而破坏气氛。

“那好吧,辛苦了,谢谢你杜泉。”

“咱们谁跟谁啊,好好休息。”

东边的展厅已经暗了下来,助理正在把那边的展品安排装车。

燕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给顾普宁去了个电话,顾普宁回A区有段时间了,昨天听说他也会去今晚的酒局,燕殊想说拜托他照看下杜泉。

电话里顾普宁一如既往的绅士,听到杜泉两个字愣了几秒,然后说会关照的,让燕殊放心,并对展出的成功表示了恭喜。

表达了谢意,电话挂断,燕殊发现偌大的展厅只剩自己一人。还没暗下去的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是助理发来的,说司机不认路,他先跟着车走了。

倒也正好,本来也想在这里再待一下的。

燕殊把领带彻底摘下来,放在一旁的玻璃展柜上,又抬起头迷恋而沉醉地看起了那幅画。

最后一天了,再一会儿它就要被摘下来,最该看到它的那个人没有来,那自己就替他多陪伴陪这副画吧。

毕竟这副画承载的,是那段陌生星球上的时光,惊心动魄却也简单充实。

那时多好,那时…还什么都没有失去。

也许是助理刚才当晚餐给他泡的热牛奶起了作用,燕殊走近,靠着那面展墙缓缓坐下,墙上的画像要将他拥在其中,带着奇异的安宁感,让他没多时就睡着了。

草坪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燕殊发现自己眼前有一只小兔子,是认识的那只,傻乎乎又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还没等自己对它说点什么,就莽撞地跑进了一片刚被大雨淋湿过的森林。

雾气中,小兔子跑跑停停,不太老实,燕殊跟在后面,觉得它像有意等着自己,并没让自己跟丢。

跑得有些累,燕殊手扶着膝盖想歇息一会,可谁知小兔子却以为自己不再跟了,突然回头往这边奔来,一个跃起钻进燕殊怀里。

毛绒绒的一团捂在胸口,许久未见却依旧熟稔,燕殊低着头,鼻尖在他长长的耳朵亲昵地蹭了蹭,再仔细一嗅,咦?原来是一只白松味的小兔子。

靠坐在展墙上没有支点,身子重重歪了一下,梦境消散,燕殊惊醒过来。

他还有些恍惚,摆头四下寻了一圈,想找回怀里那只小兔子,可兔子没看到,却看到展厅的门口,有个人。

C厅是个稍偏僻的小厅,为了配合展出的这副画开了投影,顶灯关着只留下几盏小筒灯,显得有些昏暗。

燕殊眯起眼睛,只能看清门口那个轮廓,是个戴着棒球帽的高大男人。

他下意识站起来,想再看清一点,却听阴影里那个人说:“不好意思来迟了,还可以进去看看…我的画吗?”

声音、语气、信息素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燕殊有些不可置信,瞬间顿住。

深蓝色的展馆里光影变幻,透明而灵动的星空荧,从脚下的地板中缓缓游弋到背后的展墙上,巨型的幕布上有连绵的山脉,一棵不算高大的蓝榛树,在燕殊身后陪着他呆呆地站立着。

许了这么久的愿望,终于被听见了吗?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梦到过他了…

水汽迷蒙了眼,燕殊很轻很轻地眨了眨,泪漫出来又滑下去,那人居然还在,梦没有醒。

真好。

竭力想维持着梦的情景,燕殊看了眼表,声音颤动得厉害,“还有三分钟闭馆,你要…抓紧了。”

门口的男人身形微动,然后燕殊见他快步向这边走来。

星空荧游来游去,那人穿过那些光影,脸也越来越清晰。

“三分钟?那可能不太够。”

“你…”

他站定在燕殊面前,把燕殊推到墙上,坚实的身躯压了上来。

直到腰被紧紧箍着,不由分说的吻汹涌而来,燕殊还不敢相信,他大睁着眼睛,两行清泪扑倏地流着。

没有缓冲,舌尖长驱直入,口腔里满盈的白松气息,让一切都越来越有实感。

燕殊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他有些慌乱地推开覆在身上的男人,焦急地捧起他的脸仔细查看,瘦了,黑了,但这触感是温的,热的。

都是真的。

“你回来了…”

他会没事的。

他会没事的…吧?

他…真的还能回来吗?

在哥哥和世人面前,燕殊尽力维持着平静,可其实他的内心从没有随着时间而变得沉寂,反而像张越来越薄的纸,就快禁不起一点的吹动。

每晚闭上眼就会有无数猜测,每一条都触目惊心,经常会心颤不止,无法入睡。

然而现在,所有猜测都没有成真,每天希望能梦到的人,真的完好无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燕殊的视野朦胧一片,他激动地笑着,泪水都被挤了出来,助视器被一把摘下,他抓住面前人的衣领,垫脚送上了自己的唇舌。

主动地、猛烈的,进攻性很强。

探取与纠缠不休,炽热的喘息每一声都在诉说着深切的思念。

巨大的翅膀温柔抚过两个相拥紧密的人,星空荧低吟的声效,让不大的展厅变得像浩瀚宇宙,寂静又空冥。

小鼹鼠的力气,也可以是很大的。

被小鼹鼠吻得无力招架时,伍执这样想。

再次拥抱到惦念许久的温软,心情像被雨水浸泡过的木头,潮湿而松软。

“唔。”突然一阵晕眩。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小鼹鼠的声音很紧张,忙从旖旎的气氛中抽离,上下其手给伍执检查一遍,他担心自己太过激动,以至于刚才没有看清,伍执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对于自己吻着吻着就没站稳这件事,伍执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伤在头部,站久了还是会晕。”

伍执解释着,但没放开小鼹鼠,而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小鼹鼠和他身后的墙上。

他笑得有些虚弱,但也有几分无赖,“得麻烦老婆抱我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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