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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可谓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阮北川愁,很愁,非常愁。
他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纪峋的回应尽管非常“海王”,起码证明不讨厌他。
思及此,阮北川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些。
他心不在焉地擦着头发推开门走出来,宿舍空无一人,纪峋不知道去了哪里,陈桥也没回来。
四下寂静,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一点,阮北川困意上涌,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他草草擦干头发,晾好内裤,怀着“怎么办好喜欢纪峋,可他是个海王”的复杂心情爬上床沉痛入睡。
意料之中,他又做梦了。
梦里,他变成了纪峋养在庞大养鱼场里的小丑鱼,每天活得战战兢兢,既要躲避金枪鱼、电鳗、食人鱼的凶猛追击,又要可怜巴巴地讨好饲主纪峋,靠乞讨微薄的口粮过活。
这天,惯于拈花惹草的纪海王带来回来一条进口蝴蝶鱼。
蝴蝶鱼的鳞片闪着粼粼波光,在水底游动的身影宛若一道绚丽的彩虹。
纪海王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小美,一次性给蝴蝶鱼撒了很多鱼粮,把渔场里的鱼都羡慕坏了。
食人鱼呲着阴森的大白牙,企图磨牙嚯嚯向小美。
小丑鱼阮北川抱紧尾巴蜷进海贝壳,生怕食人鱼一个顺心嘎巴一下了结了他。
然而没等食人鱼了结他,他那该死的饲主纪海王却一网兜把他捞起来,掰开贝壳提溜着他的尾巴,面目狰狞地举起菜刀,“今晚就吃剁椒鱼头卷大饼吧。”
阮北川:“?!!”
就你妈离谱!
谁家剁椒鱼头用小丑鱼!
菜刀劈下来的瞬间,阮小丑一个丑鱼打挺,脑袋撞上床架,猛地惊醒过来。
宿舍漆黑一片,陈桥呼噜打得震天响。
他意识回笼,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是梦啊。
也太特么真实了。
阮北川捂住撞疼的额角靠着墙壁幽幽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摁亮屏幕。
好家伙,凌晨三点。
宿舍楼下的不知名小虫喋喋不休地唱着歌,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催人安眠。
阮北川盖好被子躺下去,尝试再次入睡。
五分钟后,阮北川翻了个身。
十分钟后,阮北川又翻了个身。
三十分钟后,阮北川又双叕翻了个身。
四十分钟后,阮北川睁开眼睛。
小丑鱼失眠了。
阮北川扬起脑袋,瞥见一杆之隔外,呼吸均匀、睡姿规矩的纪峋,顿时气上心头。
妈的。
凭什么就他睡不着!
勉强按捺住用三叉戟叉爆纪海王狗头的冲动,阮北川忍辱负重地打开手机浏览器,划拉进书签分类,暴躁地点开《攻略海王的一百零八式》,开始阅读。
——
第二天,周一上午八点。
彻夜未眠的阮北川穿戴整齐,怀里揣着书包,耳朵里是《大悲咒》神洁的佛音,安详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安详得宛如一尊大佛。
陈桥起床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看清他兄弟的脸色,陈桥脚下一滑,险些栽下床。
“我操,你昨晚做贼去了?!”陈桥三两下跳下床,“黑眼圈大得都能去动物园当国宝了。”
“国宝”本宝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斜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装大佛。
陈桥:“......”
接连梦见纪峋,阮北川连着两天没睡好,脾气火爆异常,去上早八专业课的路上一直戴着耳机听《大悲咒》静心醒神。
看着他兄弟拉到太平洋的臭脸,陈桥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他峋哥要来陪他兄弟上课的消息。
踩点进了教室,陈桥一眼就看见已经占好了靠窗两人座的纪峋。
他悄咪咪瞥了阮北川一眼,见他兄弟眼睛要闭不闭,走路脚踩云端似的飘飘忽忽,一咬牙,勾着阮北川的帽兜,不着痕迹地把人引过去。
阮北川对此毫无所觉。
他一脸麻木地拉开凳子坐下,一脸麻木地放下书包,一脸麻木地翻开课本,一脸麻木地转过头——
个屁!
对上纪峋的视线,阮北川的睡意一扫而空,瞪着一对熊猫眼,懵逼又茫然。
纪峋怎么在这里?!陈桥呢?
他连忙扭头寻找陈桥的身影,好死不死,陈桥跑去第二排,和班里的同学坐在了一起,见他回头还傻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阮北川:“......”
而也就意味着,方圆五尺内,除了隔着一个过道的那对情侣,就他和纪峋两个大男人坐在这儿。
操。
这海王好会。
阮北川狠狠皱眉,然后就想起了那个剁椒鱼头卷大饼的噩梦。
会个屁!想吃小丑鱼的海王都该拉去喂鲨鱼!
可是怎么办呢?
他还是好喜欢。
这样想着,阮北川蔫巴巴地垂下脑袋,心情糟透了。
同时。
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小学弟眼里已经黑成锅底的纪峋,敏锐地觉察到小学弟今早心情似乎格外差劲。
他撩起眼皮瞥了眼耷拉着脑袋的阮北川,拿出袋子里的现磨豆浆推过去,抬手很轻地碰了下小学弟乌青的下眼敛,轻声道:“没睡好?”
现磨豆浆散发着腾腾热气,浓浓的豆浆味钻进鼻子,阮北川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心说一杯豆浆而已,他就开始心动了,以后可怎么办?
他把豆浆推回去,鼓着脸闷声道:“老子不饿。”
三分钟后,阮北川头上的呆毛陡然竖了起来。
他、他拒绝了纪峋的早餐邀请?!
还说了“老子”这样粗俗的词语!
《攻略海王的一百零八式》chapter2里讲过,高端的海王往往只需要绿茶的烹饪方式。
一点情绪价值,一点温柔体贴,一点欲擒故纵,大火收汁,小火慢炖,一锅味道鲜美的海王汤就可以出锅了。
而有事叫哥哥,没事哥哥叫,恰恰是将这道美味海王汤烹饪成功的不加科技与狠活的提鲜法宝。
因此,他刚刚不该拒绝纪峋,就算拒绝,也应该说“哥哥,我不饿”。
阮北川懊悔地捏了捏拳头,眼尾偷偷瞥过去,瞄了纪峋一眼。
现在叫哥哥来得及吗?
由于专业要求,艺术学院的专业课一节更比六节强,上课时间长达三个半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纪峋表情淡淡,垂着眼皮,目光牢牢盯着桌上的手机,一副不想搭理人的冷淡模样。
阮北川捡了五次笔,撕了两页纸,叹了三口气,眼睛都快瞥折了,也没能让纪峋回一次头。
他皱着眉,在浏览器输入“海王生气怎么哄?”
放学后,阮北川收拾好书包,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