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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从波澜不惊,到蹙起眉头。

窦华凑到廖铭身边,瞪着大眼睛,一字一句地念:

“恭请裴郁先生,廖铭先生,窦华先生……天上双星并,地下两玉夸……谨定于农历三月廿八,夜十一时五十八分,举办结婚庆典,恭候大驾光临……地点,西湾村东头大戏台……新郎,陈福,新娘……杜雪!”

最后两个字念出来,裴郁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到豆花儿此刻,凌乱又震惊的思潮。

“这……是我知道的那个杜雪吗?”窦华一把将那张纸抢过去,翻来覆去地看,反复确认: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跑去结婚了?!农历三月廿八……”

他迅速掏出手机,猛划拉一阵:

“……那不就是今天!”说着,眼睛瞪得更圆,“夜十一时五十八分……我去,谁家大半夜结婚啊……”

窦华越加不可置信,眼神都快把那纸盯出两个洞来:

“而且,这结婚请柬,怎么白纸黑字啊……”

裴郁抬眸,目光在空中与廖铭交汇,同时从对方眼底,看到一抹凝重神色。

第19章 夜半婚礼

“廖队,幸好你跟我们一块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刚从车上下来,裴郁就听见窦华心有余悸地说。

在接到那张处处透着诡异的结婚请柬之后,无需他多言,廖铭便拍板决定,今夜三人一起,到西湾村来一探究竟。

从市局到西湾村,驾车需要一个多小时。他们晚上十点出发,由于路上车流稀少,到达目的地时,还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十来分钟。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纠纷,廖铭将车停在村口,没再往里开。

窦华从车上跳下来,伸伸胳膊又捶捶腿,一副因为久坐而肢体酸麻的模样。

月上中天,村口空无一人,也没有路灯。

一条水泥路直直通向村内看不清的深处,显得颇为阴森幽长。

裴郁向村内走了几步,便听见廖铭脚步声也跟上来,还一边走,一边对豆花儿撂下一句:

“怕什么,你裴哥一样会保护你。”

“裴哥?”他看到豆花儿听见这句话之后,好像更害怕似地,还跑了几步,赶到廖铭身边,寸步不离:

“可算了吧,裴哥更瘆人。”

裴郁抿抿唇,对这个评价不甚满意。

前不久刚有人说过自己“可爱”来着,相较之下,还是那个词更顺耳一点。

正想着,又听见豆花儿一面紧紧跟着廖铭,一面探头朝自己讨好地笑:

“裴哥,我这可是褒义词啊,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套破兔。”

裴郁瞥了对方一眼,发出一声轻嗤。

几步之外,豆花儿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廖队,你接那个电话的时候,可给我吓一跳,还以为你要去赴约,不能过来了呢。”

他们出发前不久,廖铭接到一通电话,还特意走开几步去接。

然而电话那头,仍旧有几个音节隐隐传来,听上去,应当是个清丽的女声。

豆花儿八卦之心不死,冒着挨揍的风险,悄悄从廖铭背后凑过去听了听。

末了,又悄没声儿地退回来,指指廖铭,用夸张的口型向裴郁比划:

“约他去吃饭。”

还没等豆花儿再说什么,裴郁便听廖铭淡淡说了句“今晚确实没空,我是真的有事”,便挂断了电话。

而后,便一挥手,示意他们准备出发。

出门前,廖铭也不知是被豆花儿,还是被那通电话扰乱心绪,上衣外套都没拿稳,从内袋里,骨碌碌掉出来一个警徽。

还是豆花儿颠颠地跑过去,将那个稍显陈旧的警徽,递到对方手里,一脸求表扬的期待。

小插曲很快被抛之脑后,走在通向村里的水泥路上,要不是豆花儿提起这个电话,裴郁恐怕已经忘了。

对身边人的感情生活津津乐道,如此热衷,每每提起来,比自己的感情还要兴奋,不愧是活人,够无聊,他想。

豆花儿却浑然不觉,语气里还带上几分,恍然大悟后的好笑:

“原来,廖队平时就是这么糊弄人家姑娘的。”

他听到廖铭似是轻轻一哂:

“我也想来参观,这场夜半婚礼。”

话音刚落,裴郁便听见,远处遥遥有乐声悠扬。

分辨几秒后,他转头,与廖铭对视一眼。

唢呐。

随着他们离音源越来越近,那唢呐声也越发高亢,嘹亮,声声入耳。

节奏欢快,情绪高涨,是那种结婚时常吹奏的喜乐。

然而,在这月光蒙昧,星辉黯淡,黑漆漆的夜里听来,多少带着点诡异。

就好像……结婚的并不是活人。

裴郁看见豆花儿又向廖铭靠得更近些,不无惊恐地开口:

“廖队,这是……”

嗓子里都隐隐带了颤音。

廖铭却做个嘘声手势,示意他噤声。

裴郁顺着喜乐传来的方向,一路走去。

路上,他们看到不少村民,集体出动,扶老携幼,三五成群,正有说有笑地,走向同一个方向。

裴郁还听到村民们兴奋而热烈地交谈:

“……这排场可以啊,老杜家还挺舍得花钱……”

“……害,钱又不是他们家出……”

“……看你,净说那话,谁家嫁闺女不想风风光光的……”

……

那个热闹劲儿,简直让人生出要去赶集的错觉。

跟在村民们后头,裴郁立在街边,廖铭和窦华也来到他身旁。

很快,便见人群一阵骚动,许多人都伸着脖子,指指点点,兴奋地张望:

“来了来了,快看……”

间或还有几个小孩子,在人群里跑来跑去,笑着拍手:

“来啦!新娘子来啦……”

喜庆的唢呐声由远及近,盈满每一个人的耳膜,不留余地。

一支声势浩大的送亲队伍,在村民们翘首以待下,吹吹打打,一路走来。

只不过,与寻常喜事不同的是,队伍里所有人,头上帽子,身上衣衫,脚下鞋子,全是清一色的白。

不像吉时嫁娶。

倒像披麻戴孝。

裴郁看到,打头的两人,各举一盏燃着的白色灯笼,上面用红纸,贴了两个巨大的“囍”字。

随后的八个人,分走两列,手里都打着白色招魂幡,一面走,一面向天上挥洒黄白纸钱。纸钱随风飞舞,纷纷扬扬飘了满地。

后面跟着同样分走两列的八个乐手,唢呐,锣鼓,铙钹,声声不绝,喜气冲天。

再往后,就是一长排逼真的纸人,纸马,纸屋,纸车,纸鞋,纸衣,以及各色纸做的器具,浩浩荡荡,极尽铺排。

一顶八抬大轿跟在后边,那鲜艳的火红夹杂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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