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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凶手对于杀人这件事,并没有准备,应当是突发状况,激情杀人。”

见豆花儿陷入短暂沉吟,廖铭垂眸看不清神情,他抿抿唇,抛出脑海中旋转已久的念头:

“我怀疑,凶手是女性。”

“什么?!”豆花儿嗓音里满是惊疑,眼睛也瞪成了灯泡,“不会吧?!”

裴郁转眼,去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廖铭:

“廖队也同意,对吗?”

廖铭眼睫微微低垂,平日那种犀利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被掩在棱角分明的眉眼之后,显得越发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半晌,裴郁才听到他的反问:

“你找到了别的证据支撑,是吗?”

“是。”裴郁坦然承认,两指拈出其中一张照片,拎在半空,“死者的右手掌心里,发现了一枚这样的水钻。”

“水钻?”豆花儿有些好奇地凑过来看。

裴郁点头,另一只手将一个透明小物证袋放在桌上,那枚水钻静静躺在里面:

“颜色银白,呈雪花形状,直径约四毫米,背面镀了一层水银皮,初步推断,是从某种饰品上掉落的。”

他顺着物证袋抬眸,捕捉到廖铭的视线,深沉,幽静,像一汪古老的潭。

“这种饰品……”豆花儿小心拿起那只透明小袋,对着窗外橙黄的夕光照来照去地瞅,“也不一定只有女性会戴吧,我就见过小何侦探戴的耳钉,布灵布灵的,比这个还闪。”

乍一听见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裴郁微微怔了怔,很快便调整好思绪,云淡风轻道:

“综合其他几个疑点,凶手为女性的可能性更大。”

“那……裴哥你上次不是说,孟临溪估计是被勒死的。”豆花儿放下袋子,神色不无迟疑,“要是女性,还能做到吗?”

裴郁移开眸光,略一点头:

“死者体型瘦小,如果处于醉酒状态,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能看出来,是用什么东西勒的吗?”豆花儿往前迈了一步,探着脑袋,强迫自己去看那些照片上的腐骨烂肉。

裴郁环起手臂,缓缓说道:

“凶器应当是某种细而结实的绳子,很有可能是就地取材。”

话音未落,廖铭却忽然开口,打断他的猜想:

“我不认同。”

裴郁望着他,不答言。

“这起碎尸案,手段残忍,性质恶劣,我不认为是女性能做出来的事。”廖铭沉声说道,“那个叫丁胜的,还不能排除嫌疑。今后几天,还要继续排查他说过的那几个桥洞,寻找可能留下的线索。”

裴郁凝视对方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一眨不眨:

“我认为调查丁胜,是在做无用功。”

廖铭也回望着他,毫不躲闪,用一种强调的口气提醒他:

“我是队长,我有权安排下一步行动。”

裴郁不语,安静凝望他眼底,想从中看出些这种倔强情绪的来由。

两个人相对沉默,互不相让,办公室里的空气一时间有些凝固。

“好好好,我们两边一起查不就行了。”豆花儿连忙在一边打圆场,“廖队,裴哥,你们别吵架,咱们团队可不能起内讧……”

“不早了,辛苦一天,今天先回吧。”廖铭一挥手,制止他说下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便朝他们示意一下,率先转身离开了。

望着廖铭身影消失在门口走廊,裴郁眸光微闪,不发一言,自顾去收好散落一桌的碎尸照片。

————

从局里回到家中,已是月上中天,夜色深沉。

客厅里光线昏暗,悄然寂静。裴郁本以为沈行琛已经睡下,却在关上门的瞬间,视野里闪烁起摇曳的微光。

“小裴哥哥,你回来啦。”

声音一如既往,清凌而魅惑。裴郁转身,看到浅笑盈盈的沈行琛,瞳孔骤然放大。

对方今晚许是精心打扮过,穿了剪裁合体的白衬衫,黑长裤,单薄灵动,细碎发梢垂在黑白分明的眉眼之畔,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少年气十足。

裴郁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

哪怕道林格雷当场复活,也不会比眼前这个人更好看了,他暗想。

沈行琛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失神,就那样微笑凝望他,不动,也不言,任凭两双艳烈又炽热的目光,在浅金色空气中流转,纠缠,长出滚烫又惹火的藤蔓。

怔然许久,裴郁才发觉,屋内的光线不是来自月亮,而是桌上几枝高燃的明烛。

同时,他还看见了烛光里的白瓷碗碟,高杯红酒,以及桌子正中央,一只彩带扎成蝴蝶结,包装精美的方形礼盒。

他将疑惑的眼神投向沈行琛,对方回以温柔一笑,指指那只漂亮盒子:

“生日礼物,你的。”

随即,沈行琛走上前来,笑颜灿烂,不容他抗拒地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友善的,光明磊落的,不含暗示意味的拥抱:

“生日快乐,小裴哥哥。”

第137章 用道德来献祭

“生日快乐,小裴哥哥。”

沈行琛的怀抱清新而温和,盈满他惯常的香水气息,与淡淡烟草味道。裴郁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怔住,一时间竟然忘记把人推开。

直到沈行琛温热的呼吸从颈侧传来,过电似地,酥麻微痒,他才回过神,眸光微微一闪。

生日快乐?

他上一个生日,被铺天盖地的血腥淹没,连蛋糕上的奶油都是红色的。

他的十周岁,从一地刺目的猩红,和半截血肉模糊的断颈开始。

十七年来,从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

也从没有人对他说过生日快乐。

可是这个人记得。

不仅记得,还为他准备了礼物,和一望即知费了许多心思的烛光红酒晚餐。

要说毫无触动,匹诺曹的鼻子也要长成顶天立地的定海神针。

满室烛光摇曳里,天与地都虚无缥缈,窗外的星月恍如隔世灯火,依稀看不分明。裴郁能感知到的,只有怀中这个人,实实在在的触感,灵与肉都栩栩鲜活。

略略低头,他看见沈行琛乌黑纤长的眼睫,眸光清澈,流动间尽是纯良而不自知的媚惑。

他心头跳动如鼓点狂舞,一个人书写一场海啸般席卷而来的风花雪月。

再不愿相信的,此时也相信了。

再不想接受的,此刻也接受了。

既然喜欢,有何不可。

心动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足以将理性的花园,焚毁成只剩烈焰余温的荒原。

他在这片荒原上纵情舒展,无声高歌,第一次感受到挣脱禁锢心灵缰绳后的洒脱与自由。

原来承认自己的心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

等裴郁意识到臂弯间的空落,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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