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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梅女士在家里苟且,还把妹妹赶下楼。
那是他六年级发生的事情,那天他在楼道里和王秋梅第一次发生争吵,在学校的课本里,老师和他们讲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讲各种各样歌颂母亲的诗词歌赋。
他对那些,曾经也是羡慕过的,妹妹前几年还得到过王秋梅的一些爱护,而他的记忆里,只有王秋梅对他的破口大骂,很多时候,他觉得王秋梅也不是在骂他,而是对着他,骂顾文华。
从那之后,王秋梅不再回家,顾文华对他们也不管不问,他忙工作,还忙着和实验室里的女同事卿卿我我。
这事儿是怎么发现的?有一次,安安哭着说她想要见爸爸妈妈,他拗不过她,劝不好她,他不知道王秋梅女士住哪里,只能带着安安去实验室找顾文华,快要走到实验室所在的大楼前,他看到顾文华和一个女士抱在一起。那样的动作,他在把王秋梅赶出家里那一天也见过。
他拉着安安回家,回家路上安安不停哭,说为什么爸爸和妈妈都不喜欢她,他说:“安安没关系,有哥哥在。”
他不想安安再同他一样,他会倾尽自己所有,去照顾自己的妹妹。
可他忘了,他也是个孩子,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他要上学,学校里会有活动,那届奥林匹克物理竞赛,老师说如果得到一等奖,会获得大学保送名额,那么他就可以不用每天上早晚自习,可以多一些时间在家里。
只是他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错不在班心言,他怨不到她什么。所有的一切,怪只能怪顾文华和王秋梅,他恨死他们了,他想要举报顾文华生活作风不端,不管有没有用,至少给他些污点,能让他出一出气。
可是爷爷不让,爷爷说,要怪就怪他,他想过背着爷爷去做的,但看着爷爷一把年纪为了他们的家,忙前忙后,去处理各种事情,他还是听从了爷爷的话。
安安出事之后,他放弃了参加那一届奥林匹克物理竞赛,老师们都很为他可惜,说他已经拿到了省赛第一,去参加国赛,只要有名次,就有机会获得名校保送名额。
如果早知道这样的保送名额要用安安的命去换,那他宁愿一开始就不要。
回平城之后,他休学了半个学期,他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出了一些问题,安安刚出事的时候,他怪顾文华他们,可现在,他只怪自己做的不够好,他一闭眼,就想到安安给自己打电话,而他在进行赛前封闭训练。
如果可以联系得上他,那么安安就能够获救。
也是在平城,他见到了和安安一样大的一个女孩,是爷爷学生的女儿,叫苏晚意,她好像有点怕自己,安安会黏着他叫他哥哥,就算他故作深沉,安安也能识破他假装的面孔。
她们只是年纪一样大,其他都不一样,她有苏叔叔和林阿姨的宠爱,像个小公主,很多次,看到她,他都在想,希望安安下辈子也能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他曾经以为,极擅理化的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因为亲眼见证过与安安同龄女生的幸福人生,他第一次愿意相信,安安是提前结束了这不幸的一生,下辈子,安安会同苏晚意一样,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后来的后来,他回想这件事,他知道,当年能从那样的梦魇里走出来,很大程度,归功于遇见了苏晚意。
只是他没想到,苏晚意家中会突生变故,爷爷收养了她,那段时间,她所有的无助,也会让他再次想起安安,他想,这一次,他会做得更好,他会照顾好这个妹妹,绝不让安安的悲剧重演。
很多个午夜梦回的夜里,他都感谢遇见苏晚意,因为遇见得到的心理救赎让他慢慢走出心理阴影。没有苏晚意,他就没法重新拥抱这个世界。
第69章
顾临聿会时常回想起那一天, 街上下着沥沥小雨,小姑娘如以往的每一天一样,语带笑意地跟他说:“我们分手吧。”
他静望着她, 从她的眼神里,他看不到一丝眷恋。所以他点了头,看着她转身, 消失在人海中。
在恋爱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 他强迫自己,要隐忍压抑,要克己有礼。
他太害怕,她年龄太小, 还没到能分清喜欢和依赖的年龄。
那个她主动告白的雪夜里, 惊喜自不必说, 对上她蓄满泪意的眼角,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愿意和她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只要她想, 他都愿意给她。前提是, 都来自于她的主观意愿。
所以她想离开他, 他不会挽留。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舍不得, 心总是没来由的抽丝剥茧般得痛。
分开的第一个月, 顾临聿往临城飞了四趟, 第一个周五晚, 看着她从舞团笑容满面出来,和她讲过的学姐言笑晏晏, 一起去一家餐厅吃了饭, 而后回了住处。
她租在舞团附近一栋颇有年代感的老房子, 他站在楼下,看着楼梯间的感应灯一层一层的亮了起来,之后五楼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
那一晚,直到那扇窗户由明转暗,他被保安来回盯了几圈,在保安出声询问他的前一秒,他才转身离开。
之后的几周里,他没有再紧跟过她,只是会等在舞团附近的暗处,看看她新鲜的面孔,而后去往住处附近,确认她安全回家。
离开他,小姑娘一个人生活得很好,在新的城市,交到了新的朋友,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工作之余,也有了精彩的新生活。
他知道,他不该打扰她。和他在一起时,她时常会因为自己产生不好的情绪,他都知道,只是他也没办法。
曾经他不理解为什么顾文华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实验室上。
直到他创办了氢一之后,公司于他,是责任,是使命。绝不仅仅是用来证明自己曾经那些不成熟的想法。
他已经在工作之余尽力多分出些精力给到她,但从小姑娘那里得到的反馈,让他知道,他做得远远不够。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
他回想起留学时,有次傅炀路过慕尼黑看望他,其实是和卓静分别后顺路来见见他。
他问傅炀:“上回聊天不是说考试周,怎么有空来德国?”
傅炀回:“女朋友说,想见我,就来了。”
曾经他对傅炀的做法嗤之以鼻,如今再回想起来,他大概也明白了卓静为什么愿意撇下家人回到国内,坚守和傅炀这段不被父母祝福的恋爱。
傅炀给足了卓静安全感,他的爱热烈又赤诚,作为旁观者的他,都有被感动。
他和傅炀不一样,卓静说对他没感觉,傅炀会死缠烂打,屡败屡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果小姑娘说,不再想和他在一起。就算他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