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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自家公子出现,忙小跑把人扶上车,道:“公子吩咐的事情冬秋办好了,院子选在如意巷,临水而建,四周清静,屋里头前不久吩咐人打扫过。”
许林秀揉了揉疲倦的眉心,靠着背垫没说话。
冬秋渐渐止声,没惊扰顷刻间睡着的公子。
院子是两院四房的结构,许林秀到新落脚的地方后没心情细看,匆忙沐浴喝了碗汤倒头睡觉。
这几天他实在太累了,事情接踵而来,夜间失眠多梦,梦境光怪陆离,再睁眼,人昏昏沉沉的。
冬秋扶他,许林秀刚要起身,后脑一重,险些又栽回床榻。
冬秋忧心忡忡:“公子发起烧热了,冬秋立刻去找大夫。”
许林秀阻止他,迟缓的思维复位,他问:“什么时辰了。”
冬秋:“已过辰时。”
许林秀摇摇有点晕的头:“时间来不及,我换身衣裳就出去。”
冬秋惊道:“公子——”
许林秀望着铜镜前脸色苍白,双眼却异常湿亮的自己,嘴角牵了牵:“先去办事吧,爹娘一日不回家,我不安心。”
他昨日走前拒绝了白宣派车接送的好意,叫冬秋另外备车。
甫一打开大门,却见迎风绿柳下立着道黑色身影。云消雨散,柳条沾上的雨珠随风落在对方肩膀和发顶。
和任青松几日未见,却像相隔了几年之久。
许林秀垂眸:“都尉大人亲自登门,所为何事。”
任青松喉结紧涩,与许林秀和离后他没一日合上眼,此刻双目痛胀酸红,声音沙哑。
“许家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林秀你身子不好,我……”
许林秀微微一笑:“我与大人已无瓜葛,还望大人莫做有损我名声的事情。”
任青松走到他面前:“府内储藏室有许多你的物件,我还替你留着。”
许林秀侧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多谢大人告知,改日我差人去取,恕不奉陪。”
他没有去看任青松痛苦的神情,过去的人事,尽管没能短时间内完全放下,但至少不再纠缠不休。
这是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份尊严和体面。
*
许林秀比约定的时间提早到了军营,他在营帐内静候时,感觉身体状态有点不对。
正准备开口叫人帮个忙,还没出声,头沉沉一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没有摔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许林秀陷入短暂的昏迷,恍惚间被一股似雨落在森林的气息覆盖。
他听到来人低笑:“这是你第二次投怀送抱了,难消美人恩啊。”
许林秀攥紧手边的布料,意识恢复少许,他强撑直起身。
雨中森林落去,眼前出现一片湛蓝冷冽。
结合两次相遇的种种猜测,许林秀掩眸,从男人怀里离开,端正身姿:“将军自重。”
第29章
◎将军,你想要吗◎
重斐含笑不语,看似落拓风流,笑意是没有直达眼底的,不怒自威,带几分审视。
这股压迫让许林秀以为自己被头狼盯着,咽喉不由发紧。
他不露声色,撑起身子定好神后,侧首抬眼,迎上男人的目光。
重斐眉眼轻挑:“你胆子倒不小。”
这句话暗藏两层意思,许林秀微微拧眉,也不管对方认为自己无礼且胆大包天了,开门见山。
“望将军饶恕许家的罪行,从轻处罚。”
重斐饶有兴味:“就为这点小事,你想方设法的找时机和我见面。”
许林秀垂眸:“父母养育之恩深重,为人子不可袖手旁观置之不顾,若许家真的犯下过错,请将军从轻处罚,草民担保今后绝不再犯。”
重斐看着眼前荏弱如柳的人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倒如白宣所言,觉得挺有趣。
“本候看过你做的军事地形沙盘,东西是不错,但若想换许家上下平安,还不够。”
许林秀暗自松了口气。
对方肯这样开口,意味着对沙盘很满意,给了他拿筹码的机会。
他看着男人那双深蓝色的双眼:“我有另一个条件,将军请听。”
重斐靠在太师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许林秀垂眸:“草民读过一些书籍,从市井谈闻中听到涑州的消息,又接触过从涑州逃往至城里的难民,”
他顿住,又继续开口:“当日祁军入城,我恰好在楼上。加之昨日沿兵营走了一圈查访。”
许林秀口吻平静:“世人皆称赞将军犹如天神,攻无不克,从无败绩,却不知将军带领的军马要击退勾搭人有多么艰难,”
“将士们没有足够坚硬的盔甲抵御,没有强悍韧性十足的战马。草民观入城将士,精神虽然不错,但身上皆有包扎的痕迹,在胸前、后背、脖颈,全是致命之处,可见,大祁的军需物资有太多缺陷。”
重斐蓝眸如风平浪静的海,风雨隐约将至。
许林秀不卑不亢:“一副良好的盔甲,在战场上既如牢固的城墙抵御,又可以化作进攻的利刃。”
许林秀昨日专门研究过士兵们所穿的铠甲,这些铠甲锻造设计的方式有许多缺陷,所以容易被射穿击破。如果从锻造的方式,材料,设计加以改良,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他忽的抬眸,因身子烧热,眸子异常湿黑透亮。、
“若我有法子,可为大军锻造出坚韧护甲,哪怕从四五十步外用弩/箭射击都无法射穿,此铠甲军中每人一件用以战场上防御护身。”
他顿住:“将军,你想要吗?”
重斐深蓝眼眸冷凝。
他嗤笑道:“许林秀,你好大胆子,适才说的一番话,可是大不敬,你竟敢质疑军中函人的工巧锻造之术。”
许林秀没有回避男人冷然的视线,他道:“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鉴,可知兴替。将军乃世间少有的将帅之才,令勾答人闻风丧胆,草民相信将军绝非墨守成规之人。”
重斐被眼前荏弱的俊美青年一顿捧赞吹嘘,脸上笑意不明。
许林秀被他笑着打量,渐渐地不再出声。
半晌,他道:“将军,拿许家所犯之事换整个祁国兵力的提升,许家又算得上什么?”
重斐道:“你就不怕本候反悔,你既有实力,若不交出锻造铠甲的方法,就不怕走不出这支营帐?”
许林秀露出浅浅一笑,病中透着柔弱,目光坚韧,重斐不由想起日照下在冰雪孤崖里绽放的雪莲花。
他难得收起笑意,安静等许林秀下句话。
许林秀道:“将军肯见我,那就意味着将军答应我提出的请求。”
“七日,”重斐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七日后当场验收你说的铠甲。”
时间有点紧,但许林秀没有迟疑地点头:“好。”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