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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晨、贺文瀚一同赶到的时候,灵堂已经搭了起来,爷爷那张带着慈祥笑意的黑白照片正好就摆在客厅靠墙那张桌子的正中央。

沈韵停看见齐墨的那一刻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就朝他飞奔了过来,直直抱住了他的腰,撞进他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爷爷他走了,我没有爷爷了!”

齐墨同是一脸哭相地咬咬牙,红着眼眶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按在了怀里:“乖,我还在,你还有我。”

看着自己怀里的人越哭越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有决堤的迹象,齐墨抬手抚上沈韵停的后脑勺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低声在他耳边哄着他:“想哭就哭吧,都会过去的。”

待安抚好沈韵停,齐墨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灵堂旁边安静跪着的沈时安身上。

“麻烦给我扯块孝布。”齐墨转头看向玲姨,顿了顿艰难开口道:“我要给爷爷戴孝。”

而玲姨此时却将目光无声投向了周萍,见周萍无奈叹口气,闭眼点头默许,于是恭敬说了一个“好”字。

因为三天之内都要不能合眼,整夜整夜地熬着,所以守灵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小一辈年轻人的身上。

今晚原本是沈时安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可眼下这种情况,江凌知道自己即使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于是在二婶敦促他回去休息的时候淡淡摇了摇头看向沈时安:“我想留下来陪他。”

沈韵停见状也连忙凑了过来:“我也不睡,我要陪着我哥。”

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周萍知道两人早上才吵了架,现在或许有话要讲,于是拽了拽沈韵停的袖子,示意他往楼上走。

沈韵停撅着嘴不从,周萍叹口气,复而提醒他:“明天一大早齐墨还会过来,你今晚熬一夜,明天是准备在屋里睡一整天吗?”

沈韵停闻言顿了顿,觉得周萍说得也有道理,遂悻悻“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子的排位,乖乖上了楼。

周萍临去睡觉前给沈时安和江凌交代了一些夜间守灵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说长明灯不能灭之类的。说到最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沈时安开口问道:“沈时安,我们现在也没有你妈妈的联系方式了,你看你爷爷这个事……要不要通知她一下?”

沈时安全程眼神空洞地跪在爷爷的灵位前沉默着没有说过一句话,听到二婶这么问,淡淡眨了眨眼,回了三个字:“不必了。”

须臾之后嘴里喃喃地自语道:“通知她了又怎么样,她不会过来的。”

待所有人都回屋休息后,江凌上楼拿了件外套下来,又返回到灵堂。

“时安。”江凌在身旁轻声唤他:“你饿不饿,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沈时安低着头轻轻摇了摇,江凌看他情绪不高,也只觉得这一刻就在身旁默默陪着他就好,于是将刚才拿的那件外套递给了他:“那就加件衣服吧,后半夜还是有点凉。”

之后便不再说话。

可谁知他这边刚安静下来,沈时安却突然出了声:“刚才二婶问我妈的事情你也听到了吧。”

江凌点头“嗯”了一声。

“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不提我爸?”沈时安问他。

好奇,怎么能不好奇呢。老爷子去世这么大的事,沈时安的父亲身为长子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过。可是自己和沈时安假结婚的消息,除了沈韵停全家人都已经知道了,江凌现在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一个外人,哪还有资格再多去过问沈时安的父母究竟都去了哪里。

怔忪间,沈时安再次出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你早上还说我跟你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你我父母的事情。”

沈时安说着兀自顿了顿,突然抬头将目光转向了灵位后沈老爷子的那张遗照上,语气满含悲伤:“不是我有意要瞒着,只是我现在脑海里存留的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实在太少了,就算讲,我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讲些什么。”

他说完低下头握住了江凌的手,放在掌中一下一下地轻轻摩挲着,须臾之后,低声唤了对方的名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

“江凌,我把我能记得的全部告诉你,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第76章 “喜欢你,才会跟你结婚”

与为人敦厚老实的二叔不同,沈时安的父亲沈继自生下来就长了一身的反骨。

这兄弟俩中,沈老爷子自认为是下在沈继身上的功夫要更多一些的,奈何沈继从来就不稀罕领这份情,处处跟老爷子对着干不说,为了实现他自己心中所规划好的理想与抱负,曾经在公司里大刀阔斧地进行过一番改革,将公司全员上下整了个人仰马翻不说,最后没有看到什么实际效果只落了个惨淡收场。

沈老爷子虽然在事业上有心栽培他,却从未对他的私生活多加干预过。

二十四岁那年,沈继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沈时安的母亲,对方的家庭背景放眼整个安城也是抬得上席面的。两人最处的相处只是单纯的互相吸引,并没有参杂太多复杂的利益关系。

然而就从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开始,女方的娘家人就以各种迂回的方式渗透进了SA集团的董事会当中,当时的沈继虽然心中有气,但是碍于妻子有孕在身,对对方提出的各种离谱要求也是在极力地隐忍着。

直到沈时安出生后的5年时间里,公司里逐渐崛起了一批“外戚党”,开始明目张胆干预沈继的决策。

长期积攒的不满与怨恨往往只需要一根非常细的导火索,便让原本尚能维持体面的夫妻之间爆发了一场十分可怕的战争。

沈时安8岁那年,沈继本着我不舒服别人也别想好过、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一气之下将他所知道的所有女方家的丑事公布了出去,辞去了在SA 的所有职务并陷入了与沈时安母亲长达两年的离婚官司纠纷中。

其间沈时安的母亲结识了另一名外籍男子,并瞒着沈家所有人与其保持着长期的不正当关系。

直到最后官司成功结案,这件事情引起的风波才算是告一段落。

沈继曾经不止一次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中说过,安城这个地方的每一方空气呼吸起来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

不带任何一丝留恋地,沈继在他35岁那年不顾沈家全员的阻拦,与友人搬至瑞士定居合伙经营了一家滑雪场,自此切断了跟自己身边亲人朋友间的所有联系。

包括沈时安的奶奶去世的时候,二叔曾尝试过用电子邮件联系他,最终发过去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复。

“我其实打从记事开始,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爷爷奶奶在生活的。”沈时安一边说着一边垂眸盯着地面,自嘲般笑了笑:“为数不多跟父母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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