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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帘照了进来,他揉着眼起身,拉开窗帘,被外面明晃晃的白闪得眼睛疼。
又下雪了。
揉了揉喉结处,意料之外的,嗓子没昨天那么疼了。
“啊——”
江洵试探性地发声,也没那么哑了。
打开房门出去,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闭上嘴安静了,往出迈的拐杖也停住了。
他顿在原地,先侧耳听了一下,什么声音也没有,跟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一样。
又往前走了一步,侧目扫了一眼,隔壁的门虚掩着,看不到有人活动,卫生间的门大敞着,没人,厨房和客厅也一样。
为什么不锁门?没看到钥匙吗?出门工作了吗?
江洵还有些迷糊的大脑发出不会有人解答的三连问,看了眼客厅的表,上午九点。
也不知道项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天天有时间跟老太太吵架……
一串“咕噜噜”水开的声音因为江洵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又从冰箱里拿了个面包,简单解决完早餐后,对着卧室里杂乱的一堆,将一口叹气强行转化为深呼吸,像是给自己打气。
“开始收拾!正好可以重新整理一遍。”
倍速后的江洵拄着拐不断来往于卧室门口的书桌和卧室角落里的小桌子之间,然后生拉硬拽的把书桌安置在了小桌子对面的床尾处,正好能照到从阳台透进来的一半光。
之后又继续身残志坚地来往于床尾的书桌和床头的小桌子之间,将每一样东西归置整齐。
等安顿好一切,江洵左右看看,长出一口气,往后倒在了床上,向里挪了挪,把左腿拉起来放在床上,才终于如释重负。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江洵点过外卖,就这么躺在床上晒太阳,手机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中午,老太太休息时间到。
微微的振动让江洵头颈都有些麻了,他被晒得发困,将睡未睡的时候,小桌子上传来“叮”的一声。
江洵仰头,加湿器里没水了。
他捏了下突然感觉有些发干的鼻子,坐起身揉了揉仍感觉发胀的左腿,扫到书桌旁原本放在书房的加湿器,手指在小腿的石膏托上从下按到上,最终还是起身把加湿器搬到了项前房间门口。
项前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白色圆柱状物体。
他抱起这个不明物体,大剌剌敲了江洵的门,几声拐杖在木地板上敲击的声音之后,门开了。
“这是什么?”项前指着怀里的东西问。
“加湿器,”江洵不以为意,“房间太干了。”
“给我用的?”
“……”江洵心想,不然呢,但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直白,“一直都在隔壁放着,你用的话就拿去,不用……我就找个地方收起来。”
项前在加湿器顶上敲了敲,又将盖子拿起来观察了下,好奇道:“怎么用?”
江洵指了下水箱的刻度线,又转了下底座的旋钮,语气平静:“在这个里面加水,不要超过刻度线,然后打开,水用完了之后记得关掉再加水。”
项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试试。”
说完几步走进了厨房,就像刚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儿。
江洵听着他脚下扑簌簌一阵,探头往下看了一眼,项前又穿了双鞋套,他有些不理解,以为项前不太懂,等着他回过头来后说到:“不用每天带鞋套,换拖鞋就好,可以放门口鞋柜。”
项前急着玩他的新玩具,手肘一顶打开门,边插电边回到:“知道,我拖鞋昨天洗完澡彻底坏了,过两天新的寄回来再说。”
加湿器飘出白色液雾,项前伸手拦了一下,凉丝丝的,他回头看江洵,眼睛很亮:“这东西不错啊,我以前都没见过。”
江洵也笑了一下,有种给学生发奖励时的满足感:“你喜欢就拿去用吧,还有你的房间门,可以锁的,钥匙我都给你了。”
“看到了,我早上走的急,懒得锁了,反正也没放什么重要物品。”
走的急?急到连锁门时间都没有吗?
江洵靠在门边,装作无意地问到:“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项前玩儿白雾的手一顿,还以为这人真是傻白甜呢,看来也没那么傻,就是装模做样的功夫太差,这也问得太刻意了。
他装作无所察觉地坐到了榻榻米上,隔着一片雾气看到对面人清凌凌的样子,莫名不想说自己今天一整天干的工作,而是提起了另一个听起来不太正经,但好像跟江洵,跟这个房子更搭边儿的工作。
“摩旅,”他看着江洵疑惑的眼神揉了下鼻子,心想看来这工作跟江洵也不太搭边儿,“就是骑着摩托旅游的那种,一个城市住一段时间,冬天就长住。”
穷游啊……江洵表示明白的“哦”了一声。
穷游也要赶时间吗?但对着项前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了。
气氛突然尴尬,也可能只是江洵独自尴尬,因为项前已经把脸放在了喷出雾气的地方继续玩儿了……
江洵漫无目的扫了几眼:“我先回去休息了。”
项前摆摆手,张嘴含进一口雾。
江洵:“……”
他就说这人脑子不太好。
项前听不到江洵的腹诽,恐怕即便听到了也不会把脸从加湿器上面移开,因为他发现,这么水润润的还挺舒服。
就这么一直低着头“湿敷”到脖子都有点儿酸了,他才起身收拾,进卫生间前还犹豫了片刻要不要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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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项前是被门外的拖沓声叫醒的。声音并不重,甚至可以听得出已经被刻意放的更轻了,但项前昨晚睡得早,到现在已经八个小时了。
他睁着有些浮肿的眼睛开门,看到江洵正架着腿在门口鞋柜处看什么,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回头,声音已经不哑了,是跟他人一样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些咽炎后遗症似的砂砾感。
“我吵醒你了?”
“没,本来也该醒了,”项前薅了几把头发走出房间,“怎么这么早?你在……挑鞋?”
“嗯,要去上班。”
“你腿都这样了还上班了?”项前不理解。
江洵拿出一双去年买大的低帮雪地靴往左脚上套,勉强能塞进半个脚掌,露出小半截石膏托:“今年带高三,不好请假。”
他站起身把沙发推回去,拿过衣架上的羽绒服准备出门。
项前看了看外面,天都还没全亮,他不知道高三是什么作息,但这也太早了吧,挠了挠头又问:“那你怎么去?”
“走路。”
“走路?用你这条残腿?”
江洵瞥了他一眼,撑着拐杖转身:“十分钟就过去了。”
项前拉住他准备开门的手:“我送你吧,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