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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数清。
第49章 过去了
到凌晨的时候,江洵又开始乱动,项前被他喷在手腕处滚烫的呼吸热醒的时候,江洵已经把身上的被子都掀了下去。
右手托着江洵的头侧,他姿势别扭地打开床头的夜灯。
闭了会儿眼适应光线后,他看向自己的手心,江洵鼻尖顶着自己手腕处搏动的血管,原先的冷白肤色被高烧熏得发红。
昨天中午刚回来的时候还只是脸颊,而现在……
项前瞥了一眼江洵卷起的白T下摆,腰腹处也变成了跟脸颊一样的颜色,微弓着,光线打过去,还能看到汗迹。
江洵翻了个身,项前忙转移视线,小心翼翼抽出发麻的右手,按着江洵的胳膊夹了一支温度计。
五分钟后,三十九度。
行吧,好歹算是降了。
艰难把退烧药喂进去后,项前又换了一批冰袋,不顾江洵轻微的挣扎,紧紧围在了他的腋下、颈侧和膝盖。
再抬头的时候,江洵半睁开了眼,项前凑过去把他的头发顺到两边
“醒了?喝水还是饿了?”
江洵的视线没有聚焦,他恍惚了一阵,含糊说了句难受,手指寻摸着衣角,一点点卷上来想要脱掉。
那件白T几乎快要湿透,江洵半梦半醒,半天没把它拉上去两厘米。
项前抿了抿唇,手指攒动,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动手前还转头跟没清醒的人说了句话:“帮你一次,这可不算趁人之危。”
话虽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却很利索,目不斜视地把上下的衣服都脱干净了。
等他臊着脸用毛巾把人从上到下擦了一遍,再套上干净的睡衣之后,江洵已经又睡着了。
又量了一次体温,温度计上的数字堪堪降到三十九度以下,项前拽了下自己的衣领,说不清自己这件和刚才江洵脱下的那件,哪件更湿一点儿。
看了眼睡熟的江洵,他随手扯下衣服,薅着头发擦了把汗,去卫生间洗了个战斗澡……
等江洵再次有意识,已经是这天下午。
项前正想着要不要把人硬抗到医院,就看到江洵睁开了眼。
“终于醒了。”他摸到床头的体温计,习惯性拉起江洵的衣服把温度计塞了进去,伸出手后才顿了一下看向江洵。
江洵似无所觉,只是夹紧了胳膊,没再让项前代劳。
眼角的汗渍刺激着泪腺,他不受控制地眨着眼睛流下生理性眼泪,抬手抓住了垂在自己眼前的手,嗓子脱水发哑:“湿巾……”
下一刻,眼圈被糊了两遍,连带着整张脸都被湿巾擦过,没等江洵睁眼,一跟吸管被塞进了嘴里,他下意识吸了两口,嗓子舒缓了很多。
“要坐起来吗?还是再睡一会儿?”
湿巾被准准投进书桌下的垃圾桶,项前再转身回来的时候,直接将温度计拿了出来,掐着江洵的腋下把人从平躺拉成了坐姿:“坐会儿?睡一整天了。”
靠在床头的时候,江洵刚醒来的木然表情已经变成了笑:“我没瘫痪,也没哑巴。”
项前耸了下肩拿起温度计:“三十八度三,你这烧怎么这么难降?”
江洵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的事情,揉了揉太阳穴在床上乱摸起来。
“可能因为总是半夜最冷的时候跟人出去幽会吧。”
“幽……艹,”项前反应过来后挠了挠头,凌晨时的燥热又上了脸,转移话题道,“在找什么?”
“我的手机……”
“给,”项前从书桌上拿起手机递过去,“一直都没动静。”
两人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都有些僵硬,江洵先提了下嘴角,接过手机却没打开,笑着摸了摸胃:“饿了,能有幸吃到你最擅长的煮泡面吗?”
项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回避,但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忽然弯腰亲在了江洵唇上,手指习惯性摸过他的额角:“疤掉了,我去煮面。”
指尖顺着嘴角摸到额角,江洵真情实感地笑了一下,但在打开手机的时候,嘴角又落了下来。
如项前所说,手机上除了无关紧要的群,没有其他信息。
他点进和小姨的聊天框,删删改改,小心斟酌,终于发过去一条消息,一秒后,绿框旁边出现了一个感叹号。
江洵眯了下眼睛,打开通讯录播出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
挂断电话,江洵再次拨出,得到了同样的电子女声,再一次,再再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项前端着泡面进了屋,那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项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江洵垂着眼一下下点着手机,声音被外放,每一下都没被接通,而他脸上的表情比自己昨天去接他的时候还沮丧。
“……怎么了?”
机械性点着手机的动作停下,江洵茫然抬眼:“她把我拉黑了。”
“谁?”
“……”江洵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把手机放下接过了面碗,“我小姨……”
项前动作一僵,想起了昨天把那张病床推走的人,还有那张病床上的人。
把筷子塞进江洵手里,他小心问到:“那,老太太……”
“进手术室前,老太太跟我说,”江洵无意识地搅着碗里的泡面,像是在记忆里确认,老太太说过的是哪一句话,“她说,手术之后,不需要我再管她,也不想再见我。”
他自嘲着笑了一下:“她放弃纠正我了……虽然现在她也不能纠正我了。”
……
项前没再问关于老太太的事,江洵也没说那场对话中老太太说的第一句话。
老太太的去世就跟其他所有人一样,只除了江洵吃完那碗面后,又昏昏沉沉发了两天的烧,再没留下其他痕迹。
没人通知江洵葬礼的相关事宜,江洵在昏沉中也没有打听。
他没去看入棺,也没去参加葬礼,一如几年前江伟力死的时候。
关于他的传言甚嚣尘上,除了性向这一条,另还加上了不孝。
而传言的中心人物,发完那场高烧之后,在家里不分昼夜地睡了两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被项前拘在了家里。
也许是江洵没去葬礼的缘故,也或许是传言的传播等级就是这样成幂次增长,项前趁着江洵睡着出门的时候,连广场上跳舞的老头儿老太太都在议论这件新鲜事。
他们中的很多人,连江洵是谁都不清楚,但他们对于这件事却十分热心,仿佛不把它跟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讲一遍,就会遗憾余生。
经过这次之后,项前完全把江洵当作了一个易碎的冰雕,稍一磕碰就是一场高烧。
他不想江洵刚退烧就听到人们带着鲜明恶意的讨论,找各种借口不让人出门。
他以为江洵什么都不知道,但江洵每天没什么正事可做,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