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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里面有多少种陌生的声音,只知道一切都离他的生活很远。
“年年,快回来!”有人叫他,转过脸去看,是一个高壮的圆脸男孩。
他立马扔掉了手里的树枝,颠颠跑了过去。
“今天你说的有钱人会过来看我们吗?”他问。
“嗯,我要表现得好一点!”一旁的男孩认真理了理身上的旧衣服。
“我感觉,只要机灵一点,多笑笑,肯定能被选上,我特意去找了报纸,你看。”
说着男孩用特意洗干净的手点着被揉皱的报纸,一字一句读起来,“服装车间长期工作的大量员工确诊尘肺,这种慢性疾病,目前不认定为工伤的范,范…”字太复杂,他不认得,索性跳了过去。
“虽然不需要赔偿,但晏氏夫妇表示心里过意不去,资助了当地福利院,并表示有领养意向。”读着读着,他吸了吸鼻子。
溪水很冷,他的手都冻红了,指节处还有些皲裂。
“年年,你也想被领养吗?”男孩儿又有些忐忑,迟疑地提醒道:“你之前说跟我说过的,你想一直住在这里的。”
听了这话,他垂下长长的睫毛,安安静静,显得有些孤僻。
“不想。”他说。
因为他觉得在这里有了朋友。
他只是想有朋友。
“不想什么?”男孩儿追问。
“不想被领养。”他也不想让别人不高兴。
于是男孩儿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诺,“那等哥出去了一定带好多吃的回来看你。”
他又低低“嗯”了一声。
画面一转,院子里的小孩儿们排成两排,稀稀拉拉唱着不整齐的祝歌,以为又是一次不重要的排练。
他趴在窗边朝外看,圆脸男孩儿的表现确实最亮眼。
院墙边树荫下站着的夫妇打扮得低调,依稀能分辨出,就是报纸上的那两人。
猫和老鼠热闹的交响乐又莫名响在脑子里,就好像是照进井底的一束陌生的阳光。
他分辨不出都是哪些乐器,因为他从未在别处听过。
教合唱的老师会用一架破旧难听的钢琴找基础音,那是他听过唯一的乐器。
“喂!你怎么不去唱歌。”陌生的童稚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惯常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来。
眼前的小女孩打扮漂亮,没见过。
他不想说话,回过头去。
“楠楠,跑哪儿去了。”院墙边的妇人进来寻,大手抓住了小手,“手冷不冷啊。”
语气里是关心和爱护,是陌生的叫亲情的东西。
“不冷,妈妈,你看这里还有个漂亮妹妹。”女孩朝他直直伸出手指。
看着两个人,鬼使神差的,他最终甜甜地笑了,叫了声,“姐姐。”
“我是男孩子。”他说。
妇人走过来弯下腰来,面上很是和蔼,“怎么不去院子里玩儿啊。”
凑近了看,她的眼神明显一亮,应该是觉得他长得好看。
他抿了抿嘴,回答:“生病了。”
院长也走了进来,“年年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
“院长,我很喜欢这孩子。”
“那小顺……”
大人们走远了,小女孩儿和他一起趴在窗户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啊,你手背怎么流血了?”她抓着他的手。
“被钉子刮破了。”他挂着笑脸,有问有答。
第59章 你能不能帮帮我
晏泊如醒来时,身旁的人早就走了。
年年,祈年,这个名字真是许久没有人提起,远在记忆的边角,偶尔想起来都觉得很陌生,带着无关己身的抽离感。
他花了几分钟时间,靠在床边没动。
南方的纺织业发展初期从未重视过环境问题,晏家的织布厂除了有职工患病的情况之外,还存在其他被曝出来的排污问题。
被晏家接走之后,他总是被打扮得很漂亮,经常被带出去见这个见那个,耳濡目染下学会了说很多场面话。
长得漂亮的小孩儿,嘴又甜,自然会让很多人喜欢。
“起了吗?”陆啸行的微信会在九点之后响起,怕吵他睡觉。
晏泊如终于起了身洗漱。
“起了。”他回。
态度冷淡。
两个字的回复,其实也是他的舒适区。
“冯慧定了个餐厅,说是新开业的,最近很火,要不要去?”陆啸行又问。
晏泊如整理好上衣,靠在门框边拿起手机,认真回复。
“好的呀,我今天事情不多,下了班我去接你吧。”
明天的活动服装已经被助理送到了工作室,一套大牌的缎面西装,有种不顾穿着者死活的美丽。
缎面的材质容易皱,穿着就不宜有大动作,最好不要坐下,一站站一天,想想都觉得腿酸。
处理完手头的事,晏泊如如约去陆啸行公司接他下班。
曾经他随口说要在陆啸行的公司旁开间工作室,最终做了点权衡,到底还有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反正对方已经忘记,大约也不会计较这个“旁边”到底隔了几条街。
刚进了陆总的办公楼层,晏泊如一抬头,差点没认出来。
陆啸行今天吃晚饭积极,已经穿好外套准备出去了。
黑色大衣里套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看起来成熟又低调,配上往后梳的短发,叫人眼前一亮。
“今天怎么这么帅。”晏泊如弯起眼睛,夸赞的话张口就来。
当时随口夸魏凯铭时压根儿没察觉出这人竟然悄悄吃了醋。
陆啸行耳朵都红透了,偏偏要嘴硬,“又没什么变化。”
一起站起身的还有魏释,最近两人应该有合作要谈,会开得很频繁。
打过招呼后,又见魏总紧皱着眉,不大高兴的样子,晏泊如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魏总瞧着心事重重的。”
冯慧在弯腰收拾着茶几上的文件,几张村落的实地照片散了出来。
“哦,我之前跟你提过一嘴的,拆迁问题。”
陆氏和方晋集团合作的卫星城开发,涉及到了旧城区改造,其中一个城中村,村里都是一个姓一个祠堂出来的,漫天要价,政府出面谈了几次都没成功。
这件事从陆啸行去欧洲出差前就在沟通,至今毫无进展。
拿不到地,他们就动不了工,一直搁置着,每天都在烧钱。
陆啸行跟他说过这件事,晏泊如拿起几张照片,认真看了看。
“干脆给这个村子申请个文物古建筑保护单位好了。”
他又淡笑着解释,“等周围都建起高楼了,他们自己的房子想简单装修都要打申请去批准,万一损坏了,还要坐牢。”
照片里的房屋都是两层的木质楼房,以现在的居住标准已经完全不适应居住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