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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走过来的八殿下瞧着九殿下气得脸色铁青、七窍生烟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挖苦道。

“九贤弟,锦年的鲍螺滴酥你是吃不上了,我这里到还有,要不要尝尝。瞧你气成河豚样子,别这鲍螺滴酥入口,都是酸味。”

第19章 第九回 有心人东阁折早梅 多情郎西窗诉衷肠(上)

这一夜京城不设宵禁,刘长重和齐锦年乘车回侯府时,路上熙熙攘攘都是行人。要不是两人明天要走,他们必然也要游玩到天亮。

这时接近半夜,倦意涌上来。刘长重在床上躺下,那边齐锦年已经换了里衣,却坐在床边迟迟未睡。原来他在摊贩那里买了件九连环,怎么也解不开。结,越解越紧了。

刘长重问道:

“怎么还不睡。”

齐锦年气得红了脸。他戴着对貂鼠暖耳,生起气来,连两个毛茸茸的耳套都气到发颤。

“解九连环呢。”

刘长重伸手过去。

“拿来我看看。”

原来那是件连环套连环的九九连环,远比一般九连环更难解。动了这个,那个也要跟着动,动了那个,这个又动弹不得,真个左右为难,举步维艰。

刘长重将这件九连环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这才动手解起来。

齐锦年将手搭在刘长重肩上,越过肩膀去看对方解九连环。他瞧得认真,两人越贴越紧。

刘长重手指在九连环上上下翻飞,不时示意给齐锦年看。他将最后一环解下来后,旁边齐锦年不由得啊了一声,转脸过来瞧着刘长重。

齐锦年从刘长重手上拿回九连环,他学着刘长重刚才的手法,一个个将环套回去。刘长重或是频频点头,或是指点一二,直到九连环重新套做一件。

刘长重道:

“这下甘愿睡觉了?”

齐锦年点点头,放下九连环。他从刘长重旁边离开时,刘长重这才感到肩上一空。素日里齐锦年衣物都熏香,房间也一直点着香,满室暗香浮动,窗外隐隐传来鞭炮声声,烟花阵阵。

刘长重背对着齐锦年躺下,不多时翻身过来,将两人之间那把刀重新摆好。齐锦年缩在被子里,睁大眼睛瞧着刘长重动作。

刘长重道:

“齐侯爷,你向圣上递了折子求情吗?”

齐锦年摇摇头,说“没有”。

刘长重便道:

“你呀,还是多多向圣上诉苦,留在京城不好吗?那边这时冷得狠,路又远,你哪里受得了?”

齐锦年咬着嘴唇,他知道刘长重厌极自己,巴不得自己别跟过来。只要齐锦年在刘长重身边,就是圣上给他的责任,赏他的枷锁。

刘长重放好刀,这才躺下。哪知道他恰恰躺下,里面睡着的齐锦年又徐徐动了。刘长重以为对方要起夜,却不是。齐锦年横着压在他身上,手往床头柜那边伸。原来齐锦年手上戴了个玉扳指,睡觉时想取下来,收到珠宝匣子里。刘长重天人交战了片刻,只好抬手轻轻圈住对方的腰身,以免齐锦年不留神摔下去。

偏偏那扳指绞得紧,齐锦年拔了半天,竟然拔不下来。刘长重看齐锦年取得吃力,怕齐锦年弄伤手指,忙劝几句算了。

齐锦年摇摇头,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盒风月屑上。

刘长重这才明白,伸手去拧开盒子。那是个八角形状的雕花木盒,漆成朱红色,正中雕着双喜字。刘长重取了片风月屑出来,握着齐锦年的手,涂抹在对方大拇指上。再稍一用力,玉扳指便顺顺当当取了下来。刘长重这时才觉得自己满腹歪心思。他们成亲时,内侍专门解释说,这盒是行房事用的风月屑。后来几次,刘长重察觉盒子动过了,难免疑心齐锦年背着他与旁人在房里颠鸾倒凤,原来委实是冤枉了。

他心里想,这风月屑不过是油脂、蜂蜜掺些香料压制而成,就算拿来涂脸也并无不妥。

刘长重将玉扳指搁在案上,圈着齐锦年的腰,重新将他搁在床上躺下,拉高被子。

齐锦年唉了一声。

刘长重劝道:

“侯爷,我知道你不习惯这么早睡,但明日寅时就要出发,再不睡,明天路上哪里吃得消?你若是喝酒打马吊的瘾头犯了,我这时也变不出刘长里、刘长千、刘长重三个人与你三英战吕布。”

齐锦年想了想。

“别叫我侯爷,你以后叫我繁之(齐锦年的字),我叫你远山(刘长重的字)。”

哪知道刘长重重重往床上一躺。

“侯爷,你要叫我什么鸟儿雀儿金丝猴儿都成,随你。”

齐锦年岔开话题,又道:

“我十一岁进了上书房,一年到头只有六天假期,其余时间,都不许休息。不知道将军小时候家教是怎么样的?”

刘长重心里一惊,他倏地沉下脸来,厉声道:

“侯爷,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齐锦年不死心,又问:

“将军心悦什么样的?”

刘长重答道:

“半夜不烦我的,侯爷,你可听说过,豺狼专吃夜里不睡的。”

刘长重刻意往床沿那边挨着,好离齐锦年远些。一想到今夜过后,就要与齐锦年就此分床分室,他心底竟然升出些解脱之感。他来到京城后,夜夜与齐锦年同床共枕,便是柳下惠转世,也难免要心猿意马。齐锦年生得美艳撩人,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刘长重若只是见过齐锦年,还可以自欺欺人,说他模样漂亮但肉柴得狠,中看不中吃。但他偏偏又是尝过个中滋味的,哪里不知道何等销魂蚀骨!

他听着背后齐锦年翻身,……就好像是枕着他心头滚过。他不由得想起在北苑他带着齐锦年骑马射箭,他握着齐锦年的手拉开弓箭,又想起年前在书房里,齐锦年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对联。齐锦年手指修长,却有薄茧,无名指上是从小练字留下,食指处则是射箭留下。哪怕闭着眼睛从千万人中,他也能把这只手认出握住。

听得外头更漏声声,夜愈是深沉,刘长重愈是辗转难眠,像有一匹野马,倒拽着他,将他拖行在茫茫戈壁上。他一闭上眼,满心满脑都是齐锦年,如同漫漫风沙铺天盖地。而在这漠漠黄沙中,齐锦年拿帕子捂着口鼻,极慌乱地伸手过来找他。而他呢,他也怕风沙一大,就把齐锦年掩埋了。齐锦年腰身极细,他一抬手就能揽在怀里,再压在身下,供他予取予求。

刘长重睁开眼睛,不由得将床板狠劲一拍,心里暗骂自己。

——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他的身子,你下贱!

躺在里面的齐锦年也迟迟未睡着,着实吓了一跳。

“将军,怎么?”

刘长重粗声粗气地道。

“不关你事,睡你的觉。”

齐锦年不解其意,竟然伸手过来搭在刘长重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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