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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声,这才多一会儿,舒成竟然已经把箭射上靶了。

偏偏霍彦衡这会儿回了来,他不知前情,自然接了陆浩凡的话,“舒成射的不错啊。”他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了舒成,托了他胳膊,看起来就要享受点拨小朋友的快乐。陆浩凡看着立时心里暗骂,他让舒成用传统弓,是因为这是霍彦衡的最爱,一旦有人用的太差,娇娇弱弱拿着弓摆姿势,拍照片,一定会把霍总激怒。他也是摔了个跟头才知道这回事。非得是半会半不会的,才能得到霍彦衡指点。古人爱教小妾读书的多,认字的少,正是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舒成他妈的竟然射的不赖,这才多长时间,陆浩凡心想,他就是上辈子开始玩弓,也不能如此快上手吧!

舒成却一摆臂挣开了霍彦衡,“碍事!”他脱口而出。霍彦衡仿佛也没生气,“那你自己来,看你有几环。”

“十。”舒成只说了一个字,左手撚着弓,望靶心射去,不端不正就中了。然后他又取了枝箭,再道:“十。”语落箭落,旁边的靶子也正中了。

舒成也不管张梦珠和旁边人的惊呼,更不顾规矩,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一靶一靶射过去,他们本靠着墙站,如此,对面一排靶子,连别人道上的,靶靶都叫他射中了十环。这时,箭筒里刚好还剩一支箭,他抽出来,突然侧身张弓,望了陆浩凡的脖颈。

“你敢!”霍彦衡一声怒喝。

舒成惊醒般,猛拧过腰,骤然松开弦。又是一个十环。

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意识到,霍彦衡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连陆浩凡都不敢再多说一句,哪怕他确实有心,火上浇油。他们就眼看着霍彦衡掰过舒成的肩,几乎是把人提着走了。陆浩凡终于呼出一直憋着的浊气,此时,他才觉出自己的上衣,已经叫冷汗全打透了。

第16章 16

霍彦衡拎着舒成一路走回停车场,他是尸体堆里打过滚的人,因此他再清楚不过,舒成刚刚跟本不是在威胁挑衅,他就是干脆动了杀心。总不能为了吃醋吧,霍彦衡心里烦躁,更何况有什么好吃的,法治社会,他想不到竟有人比自己杀心还重,明明不过是个学生。

“我错了。”舒成坐上车之后,无精打采掰了半天手指头,见霍彦衡还不理他,只能主动开口。

霍彦衡却想到另一个问题:“你练过弓?”

舒成只好扯谎:“大学里有课。”

“体育课能练到这么好?三十米不近了。”

“我……”舒成只能硬着头皮接着编,“你不是没见过我打游戏,我就喜欢射箭嘛,可能就是……天赋异禀。”

有些古怪的感觉掠过霍彦衡的神经,他一时没抓住,但舒成的话偏偏就取信了他。因为他见过的最强横的弓箭手也是这样说的。

川陕的将领来鄂州,他就在演武场,吃饭喝水一样,引弓仰射飞鹄,一发而落。人家恭维,说莫非背嵬军人人都如徐统制一般,如此何愁不败金蛮!他听不懂话里话外的意思,射雁也不过是遵了之前于干办的吩咐,就说,若非我天赋异禀,岂能入得了背嵬?直把那吴大帅的手下噎了个无话可说。

霍彦衡沉默了好一阵,才忽然看着窗外,极轻地笑了一声。“算了,你们这些弓箭手,我不懂,”他转回头,收了笑,不容置疑地给舒成画下道,“吃醋自己心里吃去,不要再惹出麻烦来。”

“需要我去给他道歉吗?”

霍彦衡冷笑了一声:“我让你去你去吗?”

舒成迟疑着咬了咬唇,终于说:“霍彦衡,你叫我去我就会去。”

“拉倒吧,”霍彦衡忽然冷了脸,什么听话乖巧,都他妈装的,再看不出舒成的真脾气,他霍彦衡两辈子都算白活,“这不是你的性子——看看你胳膊,搞成这样,张梦珠都不知道给你戴护腕吗?”事情算揭过去里,霍彦衡这时才终于注意到舒成身上的伤,白藕似的小臂上刺目一痕血,血珠都还未干透,无疑是最后那一箭姿势不对,匆忙间叫弓弦抽到了手。

“小张姐有准备,是我急着玩,我以为不会伤。”舒成把手臂藏到身后,主动揽了责任。

霍彦衡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心里火上浇油,他敲了玻璃,催司机开快些,到了家,也不假人手,自己拽过还想跑的舒成,按沙发上,仔细涂了碘伏。到这时他才发现,不止手臂,舒成箭打的太多,连拇指也伤了,用力过度的结果是两只手这会儿都在发抖,亏他还能忍一路。霍彦衡越看越气,终于不顾高高在上的涵养,骂道:“你醋缸子啊,以为自己是谁,再这么不管不顾,干脆就给我滚。”说着,就叫老管家联系家庭医生,兴师动众。

霍老管家颠颠儿地拨完电话,想了想舒成上次答应陪他玩点茶还没成,终于决定肩负起和事佬的大任。

没想到他不劝倒好,才开口,说了几句舒成年纪那么小,大少爷多包容,霍彦衡就又开始不乐意:“我还不包容他?您知道他在这儿和谁赌气?陆浩凡!您又不是不认识,您说,我待他如何,待姓陆的又如何?”

霍老管家心里撇嘴,陆浩凡他当然认识,去年冬天他们还在上海时,正是这个小戏子登堂入室。人心本来就是歪着长,谁又能公允公平?霍老管家不惮于承认他觉得陆浩凡远比不上舒成——不是说陆浩凡没尊重讨好他们这样霍大少爷身边的亲近老仆,但真心假意,没谁是傻的,陆浩凡分明是摆着宠妃款儿在那里对他们施恩。霍老管家当时就心话,这可不是猪鼻子插大葱,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咱大少爷对你能有哪里特别爱重,没看少爷和你在一块儿时,手机回邮件都没停,还能一心二用,边亲嘴儿边看K线图呢。

“那真的是不值当!”霍老管家也劝舒成,昧著良心把他家少爷那点情分往十分里夸大,“陆先生来家里就是客人,留他过夜也不过是解个闷。小成咱不和他计较,你看少爷现在连吃饭,还不都是随着你点菜,你吃什么他就是跟着。”

舒成领了老管家好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知道霍彦衡真对人好时是什么样,所以也就更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不过是诧异,霍彦衡这会儿发的哪门子邪疯。

等等医生来了,看了看,也是无语,霍彦衡包扎得精细专业,他总不能给人家拆了重包。只好高深莫测地开了点顶贵的进口药,再嘱咐晚上最好留个人观察,过劳也会起烧。霍彦衡就阴着脸,把舒成裹小毯子里抱回了自己卧室,看意思他当仁不让,准备今夜照顾病号。老管家自然不跟他抢,自己送家庭医生出了门,然后絮絮叨叨说起舒成:“住在这边才一个月,眼看就要烧了两回,还有感冒,这孩子身体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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