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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雄一浴室的天花板上找到了她的尸体,她双眼瞪的浑圆,直勾勾的盯着浴缸。

炎热的夏天,尸体已经腐烂了大半。

被搬运下来的过程中,不断有哩哩啦啦的黄白油体从破口处落下,就像融化的发霉黄油,淋到警察的制服上,惹得众人嫌恶声连天。

一想到她失踪这么多天都藏在天花板里盯着自己的浴缸,雄一就浑身犯恶心。

这种恶寒,在警察从母亲的口袋拿出一张纸条时达到了顶峰——

“我亲爱的雄一,我会永远注视你,保护你。”

这哪里是一个母亲该对自己的儿子说的话!

雄一看完,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将纸条甩到地上,胃里一阵翻涌。

纸条刚好落到地上一滩脂肪融化物里,被打湿了大半。那滩东西边上,就是一堆湿漉漉的烂肉,混杂着毛发。

“喂,那是证物!”一个年轻的警察厉声呵斥。

“抱歉,我马上拾起来。”

雄一被吓了一跳,作为一个普通的在读高中生,他十分惧怕这些身为城市执法者的先生们。

“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警察摆摆手,不比瓜子大上多少的浊眼里流过一丝和蔼,他和雄一父亲的关系很好。

“雄一君,我建议你和你父亲快点找个家政把这里收拾好,尸液留在天花板上,可能会被老鼠沾走,当然,最好还是搬家。”

“是是,谢谢您。”

雄一点头哈腰的感激完,在警察们走出浴室后,回头看一室狼藉,英俊的脸上替换上厌烦。

他不禁埋怨起母亲──为什么不能死的远一点,干净一点也好啊。哪有家政愿意做这种活呢。

雄一一直在心里嫌弃母亲,她木纳,愚笨,老土,长得唯唯诺诺,一副‘穷酸样’,一微米都配不上身为心理医生的父亲。

好在母亲一向很沉默,不会像别人家的太太一样刁难仆人,甚至很少说话和走动,所以雄一一直是无视她的。

可谁知道,一向默默无闻的母亲竟然给他搞出这么大一件事。这要是传到学校和父亲的单位,要他们怎么抬得起头!

就这样麻烦又恶心的女人,父亲竟然会因为她的死讯泪流满面。

雄一真为父亲不值。」

*

沉浸于写作所勾画的世界中时,写作者完全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青池涟央洋洋洒洒的写了七八页,一口气将这个短篇的恐怖故事写了大半,直到写到快结局的位置时,他的笔僵在写了一半的字上。

‘し’

这应该是这个死字,心里知晓,他却卡在那个竖上,怎么都勾不起来。

他真的可以书写这个结局吗?

在脑海中回响了千次万次的问题再一次响起,青池涟央心中的疑惑快要堆成山。

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每当他快要落笔时,这些不知源自何处的嘈杂声音就会响起,搅的他心烦意乱。

青池涟央记得自己的第一部 作品,那是一部志怪小说,讲述了一个藏在茶杯里的女鬼和武士的故事。

他打算写出来投稿杂志社的。但在给编辑看之前,青池涟央更想给鼓励他走上这条道路的警察先生看。

然后……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直积淀盘旋在屋里的血腥味散了出去。

“你在屋子里自杀吗?”

身穿和服的女孩推门进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青池涟央。

少年已经打理过自己,后脑的头发因为和伤口缠绕在一起,无奈只能剪掉。

剩下的白发又长又软,参差不齐,披下来显得很乱,像流浪汉或者杀人魔。于是他为自己编了两缕细麻花,垂过锁骨。

此时,青池涟央正端坐于桌前,穿着从库房扒拉出来的劣质黑色大衣,抬起一双冰冷的眸子不善的看着她。

泉镜花的视线落在他手上。

流满了干涸血液的手握着一只布满刻痕的白骨笔,左手腕上的伤刚结痂,伤口划的很长。而绷带就在不远处安然的躺着。

这家伙混完墨水后,没包扎。

尚未愈合的伤口一直哩哩啦啦的流着血,直到血小板自愈,把桌子弄的一团糟。

稿纸都被打湿了。

泉镜花完全想不出他是怎么用嫁接的劣质骨笔在这凶杀现场一样的地方创作的。小说家不该有个干净整洁的创作环境吗?

青池涟央回答:“我是个恐怖小说家。”

不怕这个,甚至很应景。

为了麻痹自己思考「结局」这件事,青池涟央甚至去寻找过凶宅,把警察粗心大意遗留下的骸骨拖出来,坐在边上写作,妄图用恐惧支配大脑。当然,最后他发现,没用。

他是个天生不知道恐惧为何为物的怪物。

她说出来了吗?

泉镜花一愣。

回答完她的问题,青池涟央啪的一下将骨笔放在桌上。

他本来就不是一位手工大师,加上骨头材质硬,制作笔的时候把手弄的全是伤。笔的质量也不好,笔尖总是歪,所以心情很差。

“你有事吗?”

泉镜花本来想告诉他,他的手破了,但仔细想想,青池涟央应该不会在乎这个,于是直入正题:“首领要见你。”

作者有话说:

因为没有在原著里找到镜花家遭难的年纪,只知道她是被芥川从贫民窟带回来的,所以往前推,私设if十岁加入黑手党。

被「取材」的人,会依照小说内容,对小说家产生不同观感。

镜花:妈妈?

青池:……

第6章

「雄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请了洗澡和热汤后,警察便答应不将母亲去世的事情公开。同时,他和父亲也要在‘自杀’的结案上签字,这意味着警察将不再调查这起案子。

“那女人绝对是个会幻术的巫女,要不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痴迷她。”

雄一嘟嘟囔囔着,突然想起母亲前两天叫他去阁楼找什么东西。这会和她的死亡有关吗?鬼使神差,雄一去了阁楼。

这一去,他就后悔了。阁楼上的东西,比那女人手里握着的那张纸条还令人反胃。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海鲜的腥味,光线昏暗,地板上被人用暗红色的液体画了个意味不明的阵图。

阵眼正中,躺着一只医生打扮的娃娃浑身是血。还有个黑色衣服的玩偶,在嘴巴的地方被人划了道口子,有只娃娃的手塞在里面。那只手的主人是个穿着运动服的玩偶,完好无损。

三只玩偶的位置摆的很近,而且特征明显,一眼便能看出,它们分别是这个家中的父亲、母亲和雄一。

雄一脸色突然惨白,向后倒退了一步,结果左胳膊不小心刮到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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