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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王爷何不让步,先把军演办好,回头再论军器监的事?”
朱谦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眸微的一凝,想起那件雨裳,只觉心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我一直很好奇,王大人惊才艳艳,为何在众多皇子中选择帮我?”
王钦眼色一顿,仿佛有一抹狐狸光影从他眼底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抓不住。
他抬目,看着朱谦,凝视片刻,答道,“昌王好大喜功,并无真才实学,六王自负聪明,却是些小聪明,并无大智慧,其余皇子或无能,或无心,或游手好闲,唯有殿下,胸有韬略,文武双全,无论才智与手段,皆能镇得住各位皇子,亦能守好这片江山。”
朱谦漆黑的眼底并无任何情绪,几乎是漠然的如同陷在深渊的潭,
换做以前他或许会信这番话,可现在他却认为,或许王钦之所以选择他,与沈妆儿不无关系。
他克制着,将指甲深深嵌入肌理,来掩饰那抹愤怒与嘲讽。
诸多情绪在心口滚过,最后化为一丝笑睨,
“王大人可知我母妃艳冠后宫,为何我从不让她争宠?”
王钦神色未动,
朱谦眼神投过来时,薄如刀刃,“王大人又可知我为何娶沈氏?”
王钦心尖微的一颤,脸色有些恍惚。
朱谦盯着他清润的脸,不放过他一寸一厘神色,一字一句道,
“韬光养晦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不需要任何强劲的势力来掣肘,包括你王钦...”
话落,朱谦转身往穿堂门口迈去,清冷的嗓音消融在花香里,
“我们合作到此结束。”
王钦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错愕转瞬即逝。
思远打内间迈了出来,躬身立在他身侧,注视着朱谦离去的方向,
“主子,煜王有些不对劲。”
“是不对劲。”王钦神情收了回来,脸色淡的如烟云。
看向面前那池荷花,缓缓开了口,“他或许发现了雨裳之事....”
思远神色大变,惊慌失措道,“怎么可能?属下做的极隐蔽,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王钦倒是平静得很,负手立着,神色淡漠,“只要是人做的,便不可能毫无痕迹....”
见王钦一脸笃定,思远颓然泄了气,“那您打算怎么办?”
王钦轻轻捏住那片荷叶,缓缓眯起眼,“不怎么办,如果让他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或许他会对她好一些,而不是如眼下这般怠慢,只要能帮上她,我不介意做这个恶人....”
他神色太淡了,眼角深处那抹落寞如同困在枯井的死水,浓得化不开。
思远又是心疼,又是吃惊,“您就不怕煜王因此苛待煜王妃,适得其反吗?”
“不会,”王钦道,“真正有担当的男人,遇见这种事,只会反思自己为何没做好,而不是将无能与过错宣泄在妻子身上,若朱谦真是这样的人,他就配不上她。”
朱谦回到王府时,天色将暗未暗,将将落了一场小雨。
心头的怒火总算因摒弃王钦而得到了些缓解,却犹不解气,先把眼前困局解决,再腾手收拾他。
温宁今日跟着朱谦去见了王钦,将二人对话听了个清楚,他眉心紧蹙,凑近问道,
“那经费的事怎么办?没了王钦帮忙,咱们想要让内阁审批那道折子,难上加难。”
朱谦蓦地呼出一口戾气,抬眸冷笑道,“你以为没了王钦,本王就左右不了内阁了吗?”
“我已有法子...”
温宁见朱谦神色平静,仿佛胜券在握,也跟着放心下来。
朱谦起身入内室换了一身直裰,前往后院。
下过一场雨,暮色微凉,夹杂着些水草气息。
朱谦沿着水边石径来到天心阁,沈妆儿果然坐在敞轩的长几后,身上套着件雪白的裙衫,梳着高高的飞天髻,露出一截雪白如脂的脖颈,冰肌玉骨。
长睫浓密翘起,那双眉眼极是动人。
倏忽之间还未想好与她说什么,只静静凝睇她。
也不知在翻看什么,她神色甚为专注,衣袖被卷起,露出皓白的手腕,纤纤玉指执着一细笔狼毫,一笔笔落在纸端。
有了上回的经验,朱谦不敢擅自叨搅,踟蹰片刻,便轻轻扣了扣门框。
沈妆儿听到动静,扭头一瞧,剪裁得体的玄色直裰衬得他长身玉立,他素来不苟言笑,此刻眉眼虽未笑,却也褪去了平日里那肃杀之气。
敞轩本够宽敞,却因他身形挺俊,立在其中,显得逼仄。
“王爷...”她将笔搁下,起身轻轻纳了个福,“王爷来得正好,这两日王爷忙得不见踪影,针线房的人一直没能遇着您,眼下好不容易来了,便让嫂子们给您量量身,提前预备着秋衫。”
朱谦闻言便知沈妆儿误会了,那日在马车里,他是想给她多裁几身,并非埋怨她没给自己裁,摇头走过来,坐在一旁罗汉床上看着她,“不必了,王妃给自己裁便是。”
目光落在长几,借着玉色的灯芒瞧见那里叠着一摞账册。
府上的营收都交给她管着,朱谦也不多问。
“我正有一事想请王妃帮忙,”
沈妆儿露出讶色,亲自替他斟了一杯峨眉毛尖,隔着小案坐下,“王爷请说。”
朱谦扶着茶盏道,“户部尚书霍林鸣扣着军演超支的折子,意以此削减军器监的经费,我想请王妃自请削衣俭食,捐献银子用于军演,以彰大晋军威,震慑敌军,只要王妃领衔,昌王妃必定追随,昌王一派的臣工女眷也会效仿,我再安排御史弹劾户部尚书,舆论之下,他必定票拟折子,且若事态发展顺利,我或许有望将这个户部尚书拉下马,不知王妃肯否?”
平心而论,这个要求并不难,沈妆儿没有理由不答应,只是,
“既是内阁的折子,你怎么不找王钦?”
此话一出,如同给朱谦脑门一击,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心,呼吸都凝滞了,声音放得很轻,
“王妃为何这般说?你了解王钦?”仿佛面前有一层五彩的泡沫,嗓音大些便会戳破它似的,
沈妆儿无语地睃了朱谦一眼,语气含着嘲讽,“我哪里会了解他?他不是王爷的心腹肱骨么?”
前世王钦可是朱谦登基的不二功臣,朱谦平定四海后,便将王笙接入皇宫,幸在她死的早,否则王笙有王钦撑腰,迟早能将她赶出坤宁宫。
朱谦听了这话,眼角直抽,他从未与沈妆儿提过王钦相助之事,沈妆儿怎么会说王钦是他肱骨?莫非王钦与她说道过什么?
她近来对他冷淡,总不可能是因为王钦?
一颗心如同在油锅里滚过一遭,咚咚要从胸膛膨出,却生生被他强按住,
“王妃怎知王钦曾助我?”
沈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