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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腰身再次尝试躲开穆雷的手,但男人到底力气在那摆着,她一次两次都没能回到原位,最后还是慢慢被扒拉出来了。
穆雷握着她的下巴,拧眉温声问道?:“你?是不是见着你?家?里人了?哪一个?骂你?了?”
按照之前这朵小?牡丹花所描述的他们中原人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人的贞洁名声’的重视程度,动辄就是要生要死的,能让她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内情绪颓废成这个样子,穆雷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她不吭声,穆雷彻底炸了:“真骂你?了?哪一个啊?人在哪,是不是刚才那个大营?是你?哥还是你?父亲?”
一边说着,暴躁的男人一边就是拉着缰绳调转了马头方?向,那周身的气势像是能直接烧起来,地上的战七和萧荀心里直打鼓,觉得这个男的看起来像是要去干一仗大的。
“你?没说是老?子逼你?的吗?有事?冲我来,拿个女人撒气算什么本事?,别哭了,老?子去给他们掰扯清楚。”
穆雷行事?向来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一直不说话的商宁秀赶紧赶在他打马之前拉住他的手,哭哑了的嗓子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威慑力,说出来的话却是命令口吻:“你?不许去!”
商宁秀的手盖在他拉缰绳的那只?大手上,哭软了没什么力气,小?猫爪似的费了半天劲才把缰绳从他掌心里抠出来。
穆雷跟她对?视着,商宁秀眼里那认真严肃不是假的,他现在真去了,她看起来能直接跟他拼命。
可即便是眼神再怎么严肃,在那满脸泪痕下也是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穆雷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沉着嗓子让步了:“行行,不去,听你?的。”
得到了口头承诺,商宁秀紧绷的情绪才终于舒缓下来,气势一松懈,那股哭猛了缓不过?劲来的状态又回来了,她一口气抽成了好?几段,鼻子堵得死死的,只?能张着嘴呼吸。
穆雷搂着她又往上抱了些,拿手擦了半天眼泪擦不干净,她不让他去找场子,男人便也就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了,只?能用力抱着往怀里压,像是能把整个人都嵌进身体里来,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稍微好?受点。
男人一手把着她的脑袋往颈间摁,拍了又拍,不时地往耳廓上亲一下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商宁秀越听这声音就越委屈,最后埋在他脖子里,自己用手偷偷抹了把眼泪,嗓音闷闷地道?:“我不想?跟他们走。”
地上猝不及防被点名的战七萧荀心里咯噔一下。
但还好?这男人显然?是已经从气头上下来了有了正常的理解能力了,他拉了缰绳,沉声回应:“好?,我带你?走。”
夜色浓郁深沉,两人骑着一匹马,撇下了这边地上车上的四个人,慢慢远去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商宁秀显然?是哭猛了喘不上气,穆雷的马也没敢跑太快,桑格鲁不紧不慢地往前一路小?跑,天亮时分才终于晃悠到了鸣望关口。
穆雷在城镇里找了家?客栈投宿,商宁秀原本半道?上哭累了就已经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着了,沾了床更是一觉睡不醒,她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期间更是还经历了情绪的大喜大悲,起伏太大最是消耗精神,这一睡便是一整日,待到她终于补回了点气力幽幽转醒,发现外头天还是黑的。
“睡醒了?”穆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商宁秀这才发觉他的大掌一直在自己脖子脸边上拢着,温烫的,时不时用拇指轻轻在上面摩挲一下。
商宁秀后知后觉仰起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傻,穆雷是半靠在床头前的,比她高些,但也没高出多少,恰好?能容纳她睡在他臂弯下。
她就这么发呆般地盯了他一会,慢慢眨了下眼,又看向已经能看见星星了的窗外,嗓音微哑问道?:“这是在哪?”
“鸣望关。”
“天还没亮吗?”
“已经亮过?一轮了。”穆雷轻笑了一声。
商宁秀的情绪仍然?不怎么好?,说过?这两句话后就开始有些跑神发呆了,穆雷想?找点话题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私心来讲他肯定是想?问些关于她家?里人的事?情,搞搞明白究竟是谁把她媳妇给委屈成这样的,但穆雷也清楚现在提就是伤口撒盐,还是得过?了这一阵子等她缓过?劲去了再问。
于是男人舌尖抵着脸颊,想?了想?后开口道?:“我顺着那泥坡子上的痕迹往下找,在山下头看见摩罗格的尸体了,之前我去引蛇抢粮车的时候他没在,他是不是摸到你?那去了?”
原本穆雷在看见那泥坡有挣扎痕迹的时候,心跳都停了,结果追下去后发现竟是摩罗格的尸体。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没发现商宁秀的踪迹,便猜到她应该是被人救下了,“你?是怎么得救的?那狗东西力气可不算小?,一般男的都拿不住他,是碰到军队了?”
结合后面她一路顺利进到了大鄞境内军营里,不难猜出救她的应该是军队的人,虽然?穆雷不明白为什么鄞军的人会跑到山上那么偏的位置去,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商宁秀又仰头看了他一眼,小?巧的一只?,睁着人畜无害的一双眼,“我自己杀的。”
穆雷明显的愣了一下,商宁秀摊开手掌上的伤处给他看:“我把刺球扎他喉咙里了,结果他没死透,最后那一下又把我给拽下去了,差点被摔死。”
商宁秀原本以为肯定是能看到穆雷吃惊的表情,毕竟摩罗格的难缠程度她心里是相当有数的,被她这种柔弱女子给取巧杀了,肯定是惊掉穆雷的下巴。
“只?有你?一个人?还一起从山上滚下来了?”穆雷脊背一凉,后怕来得比吃惊多了一大截,他视线盯着她掌心已经发白肿胀起来的掌心,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拧起眉头:“怎么肿成这样了。”
男人小?心将她的四指握住,摊开手掌检查,“不行,你?这伤一直没处理过?吗?”
穆雷赶紧翻身下床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端了盆清水进来,腋下还夹了个装了药的包裹。
他重新关好?了门,一言不发地蹲在了床边上。商宁秀那一身娇贵的皮囊一直都是最怕疼的,她没叫唤,穆雷就没想?过?她身上会有伤,再者他以为她是碰上军队被救走的,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明明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他却任由她这么睡了一天一夜,都没发现这个伤口。
穆雷相当自责,如果早一点发现早一点处理,就不会恶化?成这样。
男人垂着头,沉默地把她的手拉过?来,慢慢放进温水中清洗,商宁秀的伤口肿了,创口处发白,不碰还好?一碰疼得她倒嘶一口凉气,穆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