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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祝说一声,我送她回去了。”
“行。”
魏封背着路安纯,单手拎着她的帆布书包,大步流星走出了教室,将一众同学诧异的目光甩在了身后。
他先带她去了趟医务室,医生给小姑娘测了体温,然后开了退烧药,叮嘱一定要卧床休息,等好了再来学校。
魏封背着她走出了校门,路安纯忽然闹了起来,对他又捶又揍又咬:“放我下来,魏封!”
“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不回家你想怎样?”
“我就不回去,我每天都不想回去,现?在你还要把我往那里送!”路安纯心底满腹委屈,揪着他的短发,“再不放开我,我真的打你了啊!”
“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大小姐。”魏封眉心微蹙,似乎也被她扯痛了,“看着挺温柔,脾气这么燥!信不信我把你扔街上。”
“暴力?倾向”四个?字,对于路安纯来说,是宛如雷击般的震动。
她猛地松开了他,顿了顿,忽然又抱住了他的颈子,惶恐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魏封,我…我不是故意的,弄痛你了吗?我没有暴力?倾向,我不该这样,要不你也打我吧…”
“……”
魏封眉心越蹙越紧,隐约感觉到他似乎触及到这小姑娘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撒谎,幽闭恐惧症,喜怒无常…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情绪失控成?这样,平时还装得像个?端庄优雅的小淑女。
网约车已经?驶到了面前,魏封拉开车门,将女孩送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路安纯眼底有了泪光,死死攥着魏封的衣角,不住地对他摇头:“我不回去,随便?去哪儿都行,医院,诊所,酒店都行…别送我回去。”
平时她真的隐藏得很好很好,但这一刹那,魏封看到了她眼底的空洞和绝望。
“师傅,改一下路线。”
魏封抬头对出租车司机道,“去渝北,清河巷。”
第24章 宇宙
这是路安纯第一次来到魏封的房间。
房间不算大, 但干净整洁,紧凑精巧。
书桌靠墙摆放着一个陈旧的木质书架,架子上的旧书拥挤在一起, 走近了发现几?乎都是理工类的书籍,部分航天飞行器相关的原理著作。
他居然看这么艰深又专业的书。
墙上挂着一张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系拼图,玻璃柜里陈列着几?个航空飞行器的仿真手办。
一开始, 她以?为魏封说想上天的梦想…仅是说说而已。但看到他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路安纯才明白, 他真的在为之努力着。
透过贫穷狭窄的那一窗四方天,仰望着浩渺无垠的苍穹。
魏封将?她放在自己?的深蓝色床上,摘了她的鞋子, 将?叠得如豆腐块一般整齐的被?子铺展开,盖在她身上, 转身去倒水冲退烧药。
路安纯感觉脑袋很沉重, 沾着枕头就深深陷了下去,鼻子也很难受。
她伸手去摸床柜上的抽纸盒。
魏封端着玻璃杯走进来, 顺手将?纸盒扔她枕头边。
路安纯鼻涕已经?挂着了,忙不迭地抽了纸巾拧干净,吸吸气, 瓮声?瓮气地说:“我还是去沙发上吧, 我可能?会把你的床弄脏。”
魏封面无表情地挤了两?颗胶囊药:“大小姐别嫌我床脏,就行了。”
路安纯扫了他一眼, 换以?前指不定损她几?句,但这会儿, 显然魏封没心情跟她开玩笑了。
他的床单一米五大小, 床垫很硬,睡着不太?舒服, 被?单有?种被?洗过的硬感,却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的柠檬气息。
魏封递来水杯,她就着他的手,吃了两?颗退烧药,温水冲服咽下,然后抱着被?子躺了下来。
鼻子完全堵住了,她只能?张着嘴呼吸,眼睛也肿肿的,整个脸都有?点肿。
她知道自己?这样子,肯定丑爆了。
魏封拎了书桌椅,兜了个圈,双手撑着椅背反坐着,面对着她:“说吧。”
“说什么?”她斜躺着,抱着他的被?子,眯着眼睛望他。
“你家到底有?什么洪水猛兽,宁愿来我这儿,也不想回去。”
路安纯抿紧了唇,避而不答:“你的床好硬,我睡不惯。”
“那天遇到的女?人是你后妈?怎么她跟你爸吹耳边风?让你受委屈?”
“感冒药和退烧药能?不能?混吃啊,我感觉头好晕,我是不是要死了。”
“……”
看这丫头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魏封也不再?瞎猜了。
她愿意说就说,不愿说的,他懒得多管。
也没贱骨头到这份上。
见他迟迟不语,路安纯默了片刻,终于?道:“魏封,我的情况很复杂,你帮不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了。”
路安纯望向正对面白墙上的哪一张半人马座星拼图,多么浩渺而辽阔的苍穹世?界——
“你看,从宇宙的维度来讲,人是多么渺小,这漫长痛苦的一生,在高维生物的眼中也不过就是流星坠落的一瞬间,这样一想,就没那么痛苦了,什么都可以?放下。”
“放屁。”
路安纯望向他。
魏封手肘撑着椅背,狭长的眼尾轻蔑地挑了起来:“你站在宇宙的维度来认识生命,那世?界和平,人类文明,亿万年的进化,都不重要。听过一句话吗,在高维生物的眼中,我们都是虫子。”
路安纯和他对了对眼神,确认过,都是《三体》迷。
“听过,我们引以?为傲几?千年的人类文明,或许只是高维生物监狱里的一个蚂蚁洞罢了。”
魏封似乎很喜欢这个话题,也想和她认真讨论,于?是站起身,拎着椅子来到床边,离她更近了些:“但我觉得,蚂蚁洞又怎么样,从微观的角度来说,那就是宏伟的奇迹。”
“主并不在乎。”路安纯说出了《三体》的经?典台词,“我们的挣扎、痛苦,文明…没有?人在乎。”
“你说反了。”他眼底带着桀骜不驯的轻狂,“勤恳工作的蚂蚁工兵不在乎上帝,清晨短暂的露珠也不在乎,它的凝结和升华经?过了无数精巧的工序流程,那就是漫长的一生。我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火鸡科学家,但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当?下。”
少年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所以?,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有?意义,别他妈说什么放弃,活着本身就是意义,活着就要和世?界对抗。”
听到他说出“活着就要和世?界对抗”时,路安纯心跳骤然加速。
她曾以?为魏封是很洒脱的人,什么都不在乎。
错了,他一出生和这个不公平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