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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路安纯跟在魏封身边,时不时撞见祝敢果惊悚的眼神,知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了。

“魏封。”

在他用保温杯接水的时候,路安纯走过来,问道:“你以为我包包里是什么啊。”

“随便什么,我不好奇。”

他将袖子挽到手肘处,仰头喝了水,喉结被顶出?凸起的弧度,吞咽的姿势很性感?,“你们女生,包里总会有些卫生巾之?类的,不方便打开很正常。”

路安纯听他这样说,犹豫了几秒,解释道:“其实里面装的是我妈妈。”

水在魏封凸起的喉结处停顿了两秒钟,他艰难地咽了下去?:“这是某种比喻?”

“不是比喻,就是我妈妈,是她的骨灰,盒子是专门?定?制的防潮盒,有锂电池所以安检过不了。”

路安纯咬着牙,抱紧了自己的书包,“这些年,爸爸一?直把?她的部分?骨灰锁在箱子里。我…我临走的时候从爸爸的房间里把?她偷出?来了,就算是扬进大海里,我也要放她逃走!”

第30章 骄傲

登机前的一个小时里, 路安纯隔一会儿?就会低头看?手机,然后去登机口探探是否开?始排队了?。

魏封注意到了?她的紧张:“你在害怕。”

“如果我爸发现骨灰盒不见了?,他是绝对有本事阻止民航起飞, 只要飞机还没有离开?地面,他都能把?我揪回去。”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迟早会发现, 不是今天就是几天后,你回去怎么交代。”

“没法交代。”

路安纯拿走骨灰盒时, 就已?经预感会面临怎样的暴风骤雨,但她还是决定要带走妈妈。

她生前被那个恶魔捆绑在身边,死后恶魔还将她的骨灰盒锁在暗无天日的柜子里, 路安纯下定决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都必须把?她带走。

让她的灵魂获得渴望了?一生的自由。

“其实是我太?紧张了?, 我爸不会那么快发现。”路安纯自我安慰道,“骨灰盒被他锁在保险箱里, 他不会天天打?开?检查。”

她小时候曾偷看?过父亲按密码的手势,所以?记得密码,而路霈很少换密码, 临走时她溜进书房, 只试了?一次就打?开?了?保险箱。

魏封卷着竞赛题库册,沉声问:“他会怎样对你?”

“谁知道呢, 我是他女儿?,他总不能要我的命。”

“他会打?你。”他的呼吸有些滞重, “会吗。”

上一次在温泉庄, 路霈按着她脑袋往玻璃上撞的那一幕,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路安纯看?出了?他眼底的心疼,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魏封,你放心,我会爱惜自己,也会保护好?自己。”

“路安纯,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灵魂,死了?就是自由。”

魏封鲜少直呼她的名字,试图劝说她放弃这件除了?让自己身陷囹圄,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知道,但她是我妈妈。”路安纯紧紧抱着书包,“我什?么都不怕,她是我妈妈…”

魏封伸手想撩开?她的头发,她下意识往后避了?避,随即看?出他只是想碰碰她的额头,于是又挪了?过去。

少年轻轻触碰着她额上那一道浅淡的粉色疤痕,粗砺的指腹摩挲而过,激起她皮肤间的阵阵电流。

他的黑眸不似平日那般懒淡,变得很深沉:“你想要自由,我带你跑,如果你想他死,我…”

她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意气之言堵回了?喉咙里,郑重警告:“魏封,永远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要再起这样的念头。”

他五官线条锋利,眼神决绝,带着一股子坚韧的力量感:“我说出来的就不会收回,你记住,我当你的退路。”

路安纯的心跳几乎要骤停了?:“我只当没听见,你去摘你的星星,别管我。”

“你就是我的星星。”

“我不是,跟你很熟吗,别自作多情了?。”

“是我自作多情?”

“是。”

魏封眼角微微一抬,冷笑道:“撒谎的人,死了?下地狱要吞一千根针。”

路安纯脸色一变:“你知道我胆子小,别吓我。”

魏封不敢碰他,指尖克制地摩挲着她的裙子布料,那双平时冷戾阴鸷的眼眸,也变得温柔无比:“我陪你下地狱,我帮你吞。”

此刻夕阳垂落,斜斜地照入落地窗,大片火烧云宛如浓墨重彩的抽象画。

俩人同时望了?对方一眼,某些分明呼之欲出却又难以?宣之于口的情绪,也在这电光石火的眼神接触中,如掀锅的蒸气,快要掩盖不住了?。

路安纯摸出手机,低着头刷着微博新闻,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但无论如何隐藏和伪装,都盖不住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魏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镌在了?她的心尖上。

有退路,还有人陪着一起下地狱,她多么幸运啊。

可是...

路安纯抬眸,望着对面座椅边的魏然小朋友。

他正靠在祝敢果身边,兴奋地盯着登机口,迫不及待地想要坐飞机了?。

玉石俱焚太?过于惨烈,路安纯宁可选择忍耐。

哪怕一辈子都活在深渊崖底,她也要让她在意的人好?好?地生活。

幸福平安。

……

飞机驶离地面的那一刹那,路安纯才算真正安心了?。

她和魏然换了?位置,让他坐在靠窗的座位边,这样飞机升入云霄之后,可以?看?看?窗外的云朵。

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夕阳日暮的盛景。

魏然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尤其是当飞机上升的时候,他鼻子上渗了?汗,非常紧张:“姐姐,我心跳好?快。”

路安纯握了?握他的手,温柔地说:“没事的,这是正常现象。”

“飞机会坠毁吗?”

“概率小于车祸,放心吧。”

祝敢果和魏封坐在过道的另一排,祝敢果一上飞机就歪头睡了?过去,脑袋靠在魏封的肩膀上。

魏封正低头做着物理竞赛题,时不时嫌弃地望望身边的猪头,但也没有推开?他。

路安纯偏头望着他。

洁白的耳机线从?他优美的耳边轮廓流下,他颀长?的指尖拎着铅笔,气质干净纯粹。

似有所感应,魏封偏头对上她的视线,她连忙挪开?,从?包包里摸出ipad,对魏然道:“小学生,下五子棋吗?”

“好?!”

她打?开?了?棋盘界面,和魏然小朋友津津有味地玩起了?五子棋。

魏封坐在中间,祝敢果靠窗坐着,而靠过道的位置是一位长?发垂肩的年轻女孩,自登机之后,她就一直在观察魏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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