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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抽搐打滚, 痛哭流涕。
徐原青垂眸看着手中的匕首,血液滴落, 血泊中有辣眼的异物。
他眉头紧皱,哀嚎哭叫的人突然凝视着他,哭丧的脸变得诡异,笑意森冷,嘲笑他,“短命鬼!你活不过弱冠。”
他的脸如鬼魅一般分裂,转眼变成无数张脸,忽远忽近,阴冷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短命鬼”的咒语萦绕耳畔。
徐原青猛然惊醒过来,空气灌入肺腑,他缓了许久才沉静下来,扭头看是在自己的屋子,阳光从窗纸透出,飞尘转悠。
他抬手拍了拍额头,昏睡之前去找常老的事情是真是梦一时也分不清了。
“你昨晚想什么了?”
常老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徐原青抬头望去,常老端着药进来,满眼都是不悦。
病人不遵医嘱,在大夫面前总是心虚的。
徐原青心里发毛欲言又止。
常老站到床前,居高临下的凝视他,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一定要逼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肯罢休。
徐原青沉下气,坦言道:“长宁离京,长泊受伤,我心里很不安。”
闻言,常老眉头微蹙,眼神无奈,没好气的轻呵,“不安什么?”
徐原青昨晚绞尽脑汁的思索了一晚,越想心里越不是不安,有一种手里拽着的线被人硬生生抽走了的无力感。
他恍惚时都分不清自己不安的是什么。
常老看他又陷沉思,轻叹一口气把药塞给他打断他思绪,他那话不是疑问,只是抒发心里的不满。
他坐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摆,问道,“世子好像很喜欢掌控全局的感觉?”
徐原青咽下药苦的脸皱在一起,他眯了眯眼睛没有回答。
“世子信命吗?”
常老突然发问,徐原青忍住口中的苦涩,看他神情认真,也端了认真的态度回答,“不信。”
刚被药浸过的嗓子苦涩,嗓音也带着几分顿涩。
常老将药碗接过搁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他,在徐府数月,他从未出过府门,每日就醉心于他的宠物们和花花草草,这还是头一遭和府上主人认真聊天。
“世子可敢想一想,如果你信命,到如今又是何种局面?”
徐原青由着他引导回想,他自问不信命,所以成为徐世子后各种折腾改命,从未想过听天由命,如今反念思想,往昔种种如流云过眼,顷刻又如潮水袭来,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他如果信命,就不会妄想改命,就会浑浑噩噩的过着属于徐世子的日子,在这四方院子里等待着死期。
他不会认识现在身边的朋友,他可能早就死在了沈玉泽的算计里,不会到今天这样还能看见太阳。
徐原青扭头看向窗,常老起身去到窗边,将窗户推开,春风拂过,梨花簌簌,风卷入内,花香四溢。
常老回过头来,再问他,“世子不信命而改命,可世子再想想,如今的局面如你所愿吗?”
若是事事如他所愿,沈齐文早已死了千次万次,沈玉泽不可能爬上高位,一切的一切,不会到如今的局面。
细想来,就是因为很多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所以才到如今的地步!
他顺着常老的引导想,将自己置入一个死胡同里,进退两难。
“信与不信,两者之间,世子觉得哪一种局面最好?”
常老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原青猛然怔住。
如果他遵循这书中的轨迹,那他不会认识向长宁,不会救寻娘,不会喜欢向长远,他会悄无声息的死在沈玉泽的算计里。
寻娘尸骨无存,向家家破人亡。
因为他的存在,他在改故事的走向,所以到如今他们都还活着。
他的不安源自于一切的改变,可他忘了,这些改变正是因为他的存在。
常老看他眼神从紧张不安变得平静,他行回床边,沉声提点,“世子不是天神,你窥不到人心,你孱弱之身,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尽了最大的力。”
徐原青心里五味杂陈,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不容许自己有差错,自沈玉泽的出现以来,他心里一直不安。
向长泊受伤的事情将他隐藏在心底的不安扯出,赤/裸/裸的逼迫着他正视。
“行了,还好你知道来找我,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病我就收拾东西走人了。”常老看他放松下来,耸了耸收拾碗,呢喃道,“向公子门口等很久了。”
徐原青伸手理了理头发,见向长远进来时心里一颤,他似乎一夜没睡,满脸疲态,眼下一片青色。
向长远看到他神色紧张,忙道,“我大哥无碍。”
他走到床边坐下,扯了扯嘴角,疲惫的脸上笑容也显得十分勉强。
徐原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拥抱,紧紧地抱住了他。。
向长远脑袋抵着他的肩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轻轻闭上眼睛,沉吟,“今早我父亲上朝了。”
徐原青听到他声音中浓浓的倦意,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柔声道,“你在我这睡一会吧。”
说着就把被子往他身上盖,强硬的将他按躺下,手盖在他眼睛上强迫他入睡。
向长远在他温柔的哄声里逐渐沉迷,昏昏欲睡过去。
徐原青轻轻叫他几声试探他是否睡着了,确定他入睡了才小心翼翼起身,他的床还算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向长远占了边角,他踩着枕头下床,没吵醒他。
他取了披风出屋,看左越坐着台阶上发呆,正好要寻他。
“阿越。”
“世子!”
左越听到他的声音十分激动,徐原青手疾眼快的捂住他嘴巴,将他拉到边上去。
左越满心满眼都是他,哪里管其他事情,蹦哒着看他,“世子你没事吧?”
“没事。”徐原青抬手把他按住,往屋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向老将军上朝了?”
“嗯嗯嗯!”左越点头如捣蒜,他也像徐原青一样压着声音说话,“龙颜震怒,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徐原青饿一天没力气,带着左越往厨房走,耳朵认真的听他小嘴叭叭说。
自回京便称病隐居的向儒今早上朝了,盖因长子当街被行刺,凶手至今无踪迹,天子脚下,歹徒猖獗至此,他气势凌然,公然向陛下讨要公道。
崇明帝龙颜大怒,罢免了渎职官员,着刑部三日内缉拿凶手。
现在朝中人心惶惶,生怕行差踏错引火烧身。
向老将军出面施压徐原青始料未及,原书中向儒回京后便深居简出不问朝政,以至于沈玉泽得寸进尺,先是引诱向长宁将她推到风口浪尖,逼她为保向家辞官出家,再是设计让向儒和向长泊巡视北疆,最后诬陷向家通敌叛国 ,罪责加身,向家覆灭。
徐原青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