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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舟同和路行危的分手算不上和平,他曾以为对方或许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路行危还没回答,走廊的声控灯又暗了下来。
他想重新惊醒灯光,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蒋舟同觉得黑暗的环境让他能够更好地面对路行危,便也没有动作。
路行危闷声道:“你没看新闻?我家破产了,我没地方住,就来‘朋友’家借住。”
说到“朋友”二字时,他刻意加重语气。
蒋舟同长睫微颤,被他口里的“朋友”噎住了。
似乎怕被蒋舟同拒绝,他接着说:“我查过,有困难可以求助朋友。”
蒋舟同问:“怎么查的?”
“百度。”
这时候,蒋舟同脑子跟抽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想,当初跟他做的时候,路行危是不是同样百度过,才能做得那么得心应手。
“你等多久了?”蒋舟同转移了话题。
“三个小时?应该。”
“为什么不打电话。”
路行危声音沉了下去,大概是想到不开心的事,“删了。”
蒋舟同沉默下来,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路行危出现得太突然,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半晌,路行危补了一句:“分手了,我留着你的电话干什么?”
蒋舟同反问:“分手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路行危声音一顿,低下头没说话。
蒋舟同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他废话,他自顾自地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话,希望能在开门之前结束没有意义的对话。
“你应该有很多可以借宿的‘朋友’,我这里你住不惯。”
公寓的防盗门向外开,打开锁之后,蒋舟同微微后退半步,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气息忽然靠近,手掌擦过他的颈侧,用力将防盗门抵了回去。
安静的走廊里发出一声巨响,震得蒋舟同心脏微滞,耳边嗡鸣,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路行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雪白的耳廓,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见面不到三分钟,就向蒋舟同展示了他的任性。
他并没有立刻将手收回去,保持着这种姿势。蒋舟同手指紧紧握着把手,没有回头看他。
“路行危,我们……”
“说在一起的是你,说不合适的是你,说做朋友的也是你,现在,朋友遇到困难,你不能帮一下吗?”
路行危的声音近在耳边,吐息几乎能碰到蒋舟同的耳廓,他的语气并不严肃,而是放柔下来,甚至带着一些委屈和控诉。
蒋舟同呼吸一紧,周围空气变得稀薄。
路行危不想逼得太紧,后退半步,说:“我没骗你,我爸欠了债,已经逃到国外去了,相关的人不敢收留我。如果……如果连你都不管我,我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蒋舟同紧咬牙关,转身看向路行危,后者像条无家可归的小狗,垂着脑袋,神色低落。
“有钱吗?附近有酒店,不贵。”蒋舟同问道。
路行危嫌弃地皱住眉头,“让我住那种酒店?不如让我去死。”
他从小养尊处优,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能放下身段来找蒋舟同,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
蒋舟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知道对方从小生活优渥,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定做,就算去远一点的地方暂住一晚,也会让人提前布置成他喜欢的东西,让他去住廉价的酒店,他肯定无法忍受。
可是,蒋舟同真的不想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看见蒋舟同的犹豫,路行危眼神讽刺,说出的话却显得楚楚可怜:“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蒋舟同没说话,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路行危。
他的沉默让路行危呼吸一滞,“蒋舟同,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讨厌我到这种地步?”
路行危的眼睛盛着简单易懂的难堪和愤怒,他无法理解蒋舟同对他的态度,因为从小到大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恨不能将他捧到天上,偏偏蒋舟同成为那个异类,无视他的诉求,轻而易举抛弃他,甚至给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盛夏傍晚,夜风燥热,蒋舟同的心却是凉的。
路行危看着他的眼神,好像自己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他黑眸里难堪多过愤怒,甚至还有一些,蒋舟同看不太懂,可能是难过之类的情绪吧?
的确,蒋舟同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他在一个男生并不了解情爱的时候,给了他错误的引导,让他亲自己、抱自己,对自己做了各种亲密无间的事情。
两人无声地对峙,路行危绷着唇线,死死盯着蒋舟同的眼睛,如果蒋舟同没给出他满意的答复,他可能会在这里站一晚上。
蒋舟同叹息一声,说:“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有喜欢的人了。”
蒋舟同不知道他是真的因为无处可去才来找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但至少在感情这方面,蒋舟同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路行危沉默地看着他,半晌,问道:“那又怎么样?我们不是朋友吗。”
蒋舟同悬停在半空的心脏空落落地飘了回去。
路行危并不在乎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那么……他应该真的只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找自己。
蒋舟同无形之中松了口气。
想到这里,蒋舟同又觉得自己可笑,不然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他来找自己呢?
“我可以借你住几天,但是你要尽快找到地方搬出去,你身上应该不会一分钱都没有,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借给你。”
蒋舟同虽然答应了路行危,后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他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听得出来,对方十分抗拒跟他在一起,宁愿借钱给他让他出去住,也不愿意多收留他两天。
路行危讽刺地扯了下嘴角,“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更不会让你喜、欢、的、人误会。”
蒋舟同不打算解释什么,转身重新将门打开,淡淡道:“这样最好。”
即便他没有回头,仍然能感觉到路行危如芒在背的眼神,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路行危,他只是觉得无奈,并且无法想象,他和路行危要怎么一起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幸好白天他在公司不会回家,要面对路行危的时间应该只有睡前的几个小时。
推开门,打开灯,熟悉又冷清的屋子。
路行危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和记忆中的样子并无不同,房间的装修风格和蒋舟同这个人相似,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冷淡无情。
“家里只有一架床垫,睡沙发……可以吗?”
听到前半段,蒋舟同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最后三个字“可以吗”,带着一丁点询问的意思,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