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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为什么高烧不去医院而是去诊所找医生,但纪言郗不说他也就不会过问。

“哦哦,他还好吗,退烧没?”

“不知道,吃了药,在物理降温,等会还得测一下体温才知道,先来吃早饭吧。”

黎文清点了点头,跟着纪言郗近了厨房。

“上次见你吃这个粉吃得挺香的,我就给你打包了一份。”

“我很喜欢这粉,我家那边都吃不到。”

“以后常来,我请你吃。”

黎文清的家在中部地区,他小叔在这边只是工作需要。

纪言郗打包早餐的时候忘记拿一次性筷子了,于是去消毒柜里给黎文清找筷子,结果打开发现里面一根筷子都没有。

里里外外看了个遍都不见影儿,嘴里忍不住嘀咕:“筷子呢?贺肖那死玩意放哪了?”

黎文清在桌边听着他嘀咕,声音很轻,只听到了贺肖两字。

“怎么了吗?”

纪言郗:“今天筷子跟我作对,家里筷子不见了。”

筷子……贺肖?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我见客厅茶几那有几双一次性的。”

“那赶巧了,我去拿过来。”

纪言郗没有陪黎文清吃早饭,他临走时提议今天让孙浩然陪黎文清去玩,但黎文清拒绝了,说:“不了,我其实没有去玩的欲望,还是呆屋里舒服,这天太热了,也就只有随意喜欢这种天去玩。”

纪言郗点头表示赞同,真就只有赵随意不嫌太阳大。他最后提着早餐出了门。

贺肖在楼下传来开门声时,把掀开的被子拉回来,搁到床边柜子的毛巾也重新盖回了额头上,然后闭上眼。

纪言郗打开门走进来时,贺肖缓缓睁开眼。

“感觉怎么样?”

“还好。”

“出汗没?”

“好像没有。”

“你是体感障碍吗?出不出汗还得用好像?”纪言郗忍不住说。

“毛巾换了没有?”,贺肖那两条毛巾同款同色,纪言郗不问的话看不出换没换,出门的时候他也没记自己是怎么叠的。

贺肖乖乖回答:“换了。”

纪言郗把粥打开,说:“把毛巾拿下来,起来喝点粥。”

贺肖一动不动。纪言郗把刚刚在楼下厨房找的勺子插到碗里,瞥了他一眼。

只听床上的人说:“我不想吃东西。”

纪言郗也不跟他废话,伸手把毛巾拿下来,手触摸到毛巾,发觉贴额头的那一面挺凉快,所以应该是刚换不久的。

贺肖有个坏毛病,生病了就特别喜欢搞幺蛾子,总是喜欢各种不配合治疗。

以前有一次玩刀把他自己手给割了,给他包好后纪言郗一转身他就把纱布拆了,拆的时候又加重了伤口。然后带着血淋淋地伤口跑来纪言郗面前,把纪言郗吓了好一跳。

“ 我给你三秒钟,别给我来小时候那一套。”

“不想吃。”

纪言郗放下毛巾,舌头抵了抵后牙槽。

“不想吃你想干什么?”

想干n……i……

“只是不想吃,你陪陪我就好。”

……我他妈是神药。纪言郗拉了把椅子放在床边,一屁股坐下去,然后盯着贺肖。

“我把你脑袋打开花你信不信!你他妈爱吃不吃,不吃老子还不伺候了!”纪言郗吼完自顾自地吃自己那份。

贺某人猫着眼转头瞅了会儿,见纪言郗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最后还是自己爬了起来。

纪言郗余光看着他的动静,忍不住转头白了他一眼。心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狗玩意。

贺肖一生病就喜欢闹着不肯吃饭,小时候生病,最后基本都是纪言郗给他喂饭他才吃,其他人喂他是一粒米都不肯吃。

有一次纪言郗上高中的时候,贺肖也是发烧,恰好那学期纪言郗住宿很少回家。结果贺肖愣是一天不肯吃东西,把两家人急得团团转。最后让纪言郗请假回了一趟家,同学问他请假回家干嘛,他都没好意思说回去给他弟弟喂饭。

贺肖光着上半身子抱着粥,眼睛咕噜噜地边喝粥边猫纪言郗。

“看我能看饱啊?几大口喝下去行不行,娘们唧唧地小口嘬什么嘬!”

贺肖:“……”

“哦。”

然后喝了一大口……成功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纪言郗:“……”

吃过早饭,纪言郗给贺肖测了次体温,没有多大变化。放下体温针,盯着他灌了一大杯热水后去客房抱了床被子,把贺肖捂得严严实实。一个多小时后,在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诞生了两个汗娃娃。

“抬胳膊。”

贺肖乖乖抬起胳膊。纪言郗抽出体温针,38度,低烧,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退烧了,再捂捂应该就差不多了。”

“哥。”

纪言郗瞥了他一眼,“干嘛?”

“我想洗澡。”

“……”纪言郗放下体温针,假装没听到。“好好休息,我中午给你带饭。”

贺肖闻言立马问:“你现在回去了?”

“不然呢?”

“我……”

“你你你什么你,闭嘴,给我安静捂着。”纪言郗打断他,说完就抬脚出门。但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一阵悉悉索索,贺肖把自己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

纪言郗:“听不懂人话?”

贺肖站在床边,身上汗湿漉漉,不言不语看着纪言郗。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起来干什么,说了不能洗澡没听见?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凶。”……对黎文清那么温柔。贺肖垂下眸,片刻后又自言自语嘀咕:“因为厌恶我……”而喜欢黎文清。

后半句纪言郗只看得到他嘴唇蠕动,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也没心情问。

贺肖话说只能说出口一半,因为他内心其实完全不能接受纪言郗喜欢黎文清这件事,不只是黎文清,任何人都是。昨晚光想想纪言郗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就难受到要炸裂。

纪言郗心说,我看见你我就火大,不凶你难道凶我自己?没这个道理。

最近这两天,纪言郗一见贺肖就觉得烦躁,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比如今早,比如现在。那股烦闷好像只有按着贺肖打一顿才能消解,但对着病号他到底下不去手。

纪言郗抬脚朝贺肖走去,走近后,微抬头注视着他,无奈地问道:“你要闹哪样?这是你的身体还是我的身体?”

“退烧后再洗澡死得你?”纪言郗真觉得贺肖是偷偷进化了,专门进化气人的本领。

“我不是想洗澡。”

“那你他妈想干什么!”

贺肖抬起眼,烧没退彻底,眼底依旧一圈红,“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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