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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坑里还?自做聪明的蠢人?。
“那行,郇姐,我就先走了。”
结果,他还?没站起来。
郇米就改口了,声音比以往低了好几?个度,眼睛都有点红,带着点鼻音:“你去找邝深吧,我答应你说的了。”
葛仲还?是?第一次见郇米这样子,颇有些稀奇。
郇米不自在地低头,没什?么气势地拍了下桌子:“还?不快滚。”
葛仲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往后踢了下凳子,转身出去了。
郇米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葛仲出了大门,脚步便有些迟疑。
等屋里重归安静的时?候,郇米肩膀突然塌了快,她终于能正?视自己的失误,并?从中开始吸取教训。
是?她小看了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邝深。
她浅浅一试,虽然付出了巨大代价,但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至少,邝深没有跟她那个亲哥哥合作的心思。
郇米松口气,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葛仲一走,她也没装那幅要?哭不哭的矫情心思,只摸了摸自己手腕,略微有些深思。
邝深现在是?她惹不起的人?,她也不会再伤筋动骨的试探。
只是?,她该怎么把这么大的损失从她亲哥哥身上讨回来呢?她可不相信管事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和说看江芝店不过眼就找事的勇气。
郇米独坐屋里至深夜。
而葛仲等到邝深的时?候也已?经到了月挂半空,邝深从货车上下来,满身的烟味混着车厢的劣质汽油味。
“好家伙,你这是?去哪儿了?”葛仲想上前勾肩搭背,被邝深给?转身避开。
他也不介意,跟司机递了个烟,聊了两句,就问出是?刚从隔壁市回来。
“行啊,邝哥,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
邝深视线轻扫过他,没应那声,从车里面拿出给?江芝带的东西,跟童枕打个招呼,就准备走。
葛仲忙拦住他,脸上恨不得能笑出个花来:“邝哥,哥,别?走,弟弟找你有事。”
童枕在后面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暗骂葛仲脸皮厚的比城墙,出了事就知?道喊哥了,找他嫂子麻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手呢?
非给?脸不要?脸,脚踢到石头硬,才知?道疼。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
真以为他哥能搭理他?
第149章 冰棍
邝深确实没有搭理他, 他给过葛仲机会了,而且话说的比谁都直白。
是他们不听,偏要一试。
他现在不是在敲打郇米, 而是警告。对郇米,也对郇谦,乃至任何人的警告。
他敢把江芝带到众人面前来,也就有能护住她的本事?。
之前是, 现在更是。
葛仲苦笑上前拉着他, 再三作揖:“邝哥, 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疏忽了, 原本那?天就是要关门的, 底下?人传错了话,误打误撞又开?起来了。但那?几天, 我们是绝对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邝深轻抬眼皮,掠他一眼, 向来直接。
“说点实话。”
葛仲:“……”
他艰难停顿一瞬,怕邝深走。葛仲又拉着他袖子, 脑子转的很快。
“其实, 店门那?天是真准备关的。郇米去找江…嫂子, 也不是找茬, 多半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说话。你也知道, 郇家老子有多偏心。但是, ”葛仲顿了下?,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郇米从嫂子店里出?来, 状态就突然变了,气呼呼的。”
他想起来还有些?可笑,早就没在郇米脸上看到过这?么生动的表情了。
邝深握着木盒子的手轻敲了两下?,眉峰不自觉皱起:“你的意思是,怪我们?”
“没有,没有,”葛仲忙摆手,哪儿敢说这?话,“我的意思是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不厚道。你都警告过我们了,我们还非往上撞。摔这?一次,算不上吃亏。”
生意场上不都这?样么?谁本事?大,谁腰板就硬。
何况先撩者贱,惹一身骚,也没什么说的。
葛仲向来看的开?。
“所以,邝哥,亲哥哥哎,我这?是带着诚意跟您握手言和的。”他指了指后面的货车,夸张地“哎呦”一声,“邝哥,你也知道,我们这?次从南边运回来不少好?东西。咱们两家对半分,算是给您,不是,是给嫂子赔个不是,够意思吧?”
他迎着邝深的目光,聪明地变了话头,可还是些?微心虚,说到最后都有些?没底气。
“邝哥?”
邝深没说话,从兜里敲出?一根烟。晚上要回家睡觉,也就没让人点。
“葛仲,我费那?么大劲儿不是为了郇米那?车东西。”他能请的动那?么多人,敢扣郇家东西,为的也不是这?些?。
说实话,他看不上眼。
邝深跟郇家兄妹、葛仲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先落泥泞最深处,费大劲儿站起来,而后才一点一点地往上爬,走至现在位置。
今天的一切对他而言重要却又不那?么重要。俞越之前有句话说对了,他确确实实不怎么看中别人在意的那?些?功名利禄,也不惧失去。
任何时候都有重头开?始的本事?,这?才是他今天站到这?的底气。
这?样的人,世俗永远迷不住他的眼。
他比任何人都足够清楚自己终其一生要的究竟是什么,心智强大,性格刚硬。
“那?车东西能运回来也不代?表它就是郇米的。”邝深签了俞越递过来的核对清单,一目十行扫过,“你要知道,现在该提条件的是我。你们只?有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他说话一向不讲什么情面。
郇米是郇家,但郇家并不是郇米的。
那?车货郇米若是忙不过来,自会有郇家人接手。现在不是郇米给他讲条件的时候,而该是他高坐上方,开?自己的价码。
郇米只?能被动听取。
这?才是他们唯一和谈的机会。
葛仲不是个蠢的,自是能听懂邝深的意思。后者不怕鱼死网破,但他们怕。更何况,以今天的邝深而言,鱼可能会死,但网还真不能一定能破。
他们在乎的、恐惧着失去的东西,他全然不在乎。
“邝哥,您怎么说。”他神色俨然正式起来,收了刚刚夸张的嬉皮笑脸。
邝深定定看他一眼,转瞬移开?:“二八。”
不待葛仲吸口气,他抬脚移开?,补全后半句。
“我们拿七成?。”
余一成?,是给葛仲面子。
邝深急着回家,先进了院子冲澡。
葛仲没再跟着,还在心里琢磨,说到底,也是算三七。
多出?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