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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楼一共六层,绝对是敦肃城最富贵的地方,而陆珩一进去,就包了顶楼所有最好的套房,那店掌柜上下一瞧,便知道这不是一般人了。
而后面更是夸张,陆珩一进屋就给了那小厮一包的银子,扬言要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连同这屋内的枕头被褥,也得换成最好的金丝云锦。
林冉被他这不寻常的“撒钱”行为惊呆了,陆珩看她一眼,嗤笑一声:“舒家富甲天下,难不成要去微不足道的小驿站?”
林冉:“话是这样说,但您……”
也不至于如此铺张浪费吧,进屋之后的挥金别人又看不见。
陆珩笑了笑没解释,饭菜很快送了上来,还真是金盏玉盘山珍海味,即便林冉觉得铺张了些,也不由得食指大动,更何况这一路的确舟车劳顿,左右钱也花了,林冉便吃了个饱,用完膳,便去盥室沐浴去了。
刚进去,又被这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差点儿晃了眼,光是新鲜的花瓣就有整整一排,更遑论那些女子用的花露、香膏。
小谷一进来,也被这扑鼻的香熏的打了个喷嚏,接着,嘴就合不拢了。
“这……”
三人都看得出来,这排场,就是在镇国公府上的夫人们,也没有这般享受的。
林冉扶了扶额,看不懂陆珩到底要做什么,左右环顾了一圈,指了指那茉莉花:“就用那个,其余不动吧。”
“是……”
这一路别的倒还好,唯有沐浴,是林冉最难受的一点,于是这一折腾,就在盥室里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舒舒服服的回到了房内。
陆珩显然也沐浴更衣过了,这样的房间内,连盥室都不止一个。
“走吧,带你上街去逛逛。”
林冉睁大了眼:“您今日没有公差吗?”
陆珩笑笑:“这就是公差。”
一刻钟后,陆珩带着林冉到了敦肃城最热闹的街坊。
“喜欢什么就买。”陆珩挥了挥手。
林冉又奇怪的看他一眼,两人方才在酒楼里换了衣,出门前,陆珩还特意换上了玉饰腰带,惹得林冉多看了好几眼。
这个男人,是从来都不会穿金戴银的。
诚然,以陆珩的气场和风姿,金玉佩物只会显得多余,甚至平添了几分俗气。
林冉好几次想开口,犹豫了一下就又咽了回去。
两人到了坊内最热闹的一栋银楼,这里的首饰琳琅满目,翡翠金钗应有尽有,银楼的管肆看见人进来,男子气度不凡,女子窈窕多姿,自然赶紧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二位看看首饰?”
陆珩点了点头,示意林冉去挑,林冉走到柜前,俯身去看。
西北多玉矿,又是西域和中原商贸交易的纽带,她倒是的确看上了几样精巧别致的首饰,其中一个,是一对儿金钗。
这金钗乍一看只是一个,但细细拆解便成一对,浑然天成巧夺天工,这上面的雕刻也极好,并蒂莲花,成双成对。
那管肆明显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连忙热情介绍,言语间不停夸赞他们是佳偶天成,女子戴上这金钗,定会同郎君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殊不知,林冉听着这些话,反而有些尴尬了起来。
她和陆珩……
现在如何能用百年好合这样的词,这位管肆显然误会了。
她牢记自己的身份,将那金钗放下,脸色略有尴尬:“我再看看。”
那管肆一愣,看向林冉身后的男子,脸上也有些错愕之意,但很快便重新换上笑脸:“那小娘子再看看这边的,今个儿刚到的翡翠,水头极好!”
林冉敷衍了点了点头:“那就这个吧。”她随手指了一个翡翠镯子,没成想这镯子也是一对,她发丝都尴尬的要竖起来,刚要开口,身后便传来陆珩低沉的声音:“这些都包起来。”
林冉和那管肆都愣了片刻。
“您是说,这一柜面的都要?”
陆珩点头嗯了一声,林冉连忙要去劝,那管肆已经喜笑颜开的高声喊道:“谢谢贵客!!小的立马就给您包好,送到府上!”
林冉:“……”
出了银楼,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您这是准备在长安也开家首饰铺子吗?”
陆珩被她逗得笑了两声:“莫急,我在钓鱼,若不撒鱼饵,鱼要怎么上钩?”
林冉听不懂这些,陆珩让她先上马车。
“您去哪?”
陆珩顾左右而言他:“你上去等我且是。”
林冉也没多想,弯腰进了马车。
那银楼管肆今日接了这样大一单生意,自然是喜笑颜开满面春风,顾而当陆珩再度出现的时候,他便连忙迎了上去:“爷,可是有东西落下了?”
陆珩视线落在方才林冉拿起的那对儿金钗上:“这个,也给我单独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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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个下午,陆珩带着林冉在这敦肃城最有名的地方都转了一圈,真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当然,这些风头都是用钱砸出来的,一下午的时间,整个敦肃城便都知道,长安来了位富家公子,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待黄昏将至,陆珩总算是带着林冉重新回到了酒楼。
小姑娘都傻了,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东西,最后那些管肆报账的时候她都跟着有些麻木了,仿佛给出去的那些不是银票,只是一张张白纸。
且林冉还真不是一个喜欢逛街的,这一下午下来,是胳膊也酸,脚也疼的不得了。
陆珩笑了笑,命人端热水进来。
“会记账吗?”陆珩忽然开口问。
林冉坐在床边,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陆珩指了指这屋子的东西:“这些,账目会做吗?”
林冉自然是学过记账的,便慢慢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还要找一处园子住下,这些账目就全都交给你了。”
林冉:“您究竟是……”
钱也撒了,风头也出了,陆珩这才坐在桌前,斟了杯茶,给她解释起原委来。
“这次来肃州,一方面是为了巡视民情,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查清王之韦在这边的关系。”
林冉:“您是说捐监贪污的那位大臣,他不是已经入了狱?”
陆珩冷笑一声:“入狱算的了什么,捐监五年,三十万两白银,和你父亲账目上的钱数远远对不上,这么大一个缺口,若说他在肃州没有苦心经营的暗庄子,谁信?”
林冉听到“你父亲账目”几个字时,小脸立马就白了。
她想到记忆中那个宽阔高大的背影,林家在扬州二十多年,父亲和母亲在平日里都是极为节俭之人,扬州旱灾,身为知府,林章更是自己贴钱购买粮食开设粥棚赈灾,她至今都记得那个粥棚,父亲累了,母亲在一旁为他擦汗……
“我父亲没有贪污……”小姑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