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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突然,朕……对不住你母亲,你母亲她……”
“所以,这便是陛下将我父亲囚禁在宫中半月的真实原因?”陆珩忽然开口问。
成武帝:“不!朕是想问清楚当年的真相!”
陆珩忽然悲凉的扯了扯嘴,继续抬脚往外走。
“羽之,羽之!”
这一次,无论成武帝怎么在后面喊,他都没有再回头了。
-
陆珩说不出心中的感受,从皇宫出来,骑马回国公府,他几乎没什么表情,心里是麻木的,动作也是机械的。
这两日发生了太多,可惜老天似乎还要将这个玩笑和他开到底。
陆珩在国公府门口刚刚下马。
就遇到了迎面冲出来的双顺。
双顺脚步慌张,神色发白。
在看见陆珩的第一眼就跪了下去:“世子!”
陆珩猛地顿住,耳边在这一瞬间响起了一阵哭嚎声。
是从国公府里传出来的,珍宝堂内一片哭声,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哀嚎。
陆婉在院门口看见了陆珩,哭着喊他:“大哥!”
“祖母、祖母她……”
陆珩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气血上涌,疼。
撕心裂肺。
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四肢和躯干,天地之间,依稀飘荡着祖母幼时的摇篮曲和低喃。
“羽之……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①”
“你是鸟儿,飞的累了,在陆地上暂时休息,来到了祖母身边,祖母会疼你……”
“羽之啊,我的好羽之。”
陆珩单膝跪地,忽觉世间一切极其荒谬,他笑,眼中却滴落出泪。
哭,胸口又好似堵住一般。
他向前倾身,眼前阵阵发黑,终于抑制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
林宅。
这两日林宅大门虽一直紧闭,可侧门却陆陆续续的都有丫鬟进出。
像是在采买置办行李。
微雨走进屋内,林冉正在写信。
“姑娘,马车都联系好了,去往西域的商队很少,后日就有一队,如果后日不走的话,可能还需要再等五日。”
林冉抬头:“就后日。”
微雨抿了抿唇:“会不会……匆忙了些?国公府那边……”
“不会。”林冉写完了信,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内。
“姨母的信应当是半月之前寄出的,她也等急了,姑母那边我都留了信件,相信她们会理解的,表姐表妹和二表哥那边也是,尽早出发吧。”
微雨欲言又止。
自家姑娘连府中的姑娘公子们都提到了,唯独没有提到世子。
“欸。”
-
太子被废了,这并不让百官意外。
但成武帝将楚王的死归结在皇后的身上,赐白绫。
天下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唯独镇国公紧闭大门。
镇国公府老夫人逝世了。
也倒是在情理之中。
成武帝下旨厚葬。
国公府笼罩在一片悲伤之中,成武帝本欲前来探望,却不知为何又未曾前来。
夜深露重。
陆翰与陆珩跪在堂前守灵。
陆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儿子,陆珩脊背笔直,纹丝不动,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堂前。
他叹气。
“羽之啊……你拒了陛下来探望的意思……”
“父亲。”陆珩打断了他的话。
“祖母在上,有些事情,晚些再说吧。”
陆翰一愣。
他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当陆翰走出灵堂的时候,他看了眼天空中的月。
悲伤的叹了口气。
陆家,要成散沙了。
-
“报——!”
“陛下!北境突厥忽然来犯,已越过北境边防,安北都护府失守!”
成武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
北方突厥攻其不备,大概是知道大梁损失了一位王爷,太子又被废黜,竟来势汹汹狼子野心!!
朝中忽然乱作一团,纷纷上朝向成武帝请旨,成武帝头疼不堪。
没有楚王,太子被废,朝中武将屈指可数。
有人举荐镇国公。
“镇国公府老夫人刚刚逝世,国公爷怕是……”
“国家大事,先有国再有家,镇国公年岁已高,但世子本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当时最佳人选。”
百官想到陆珩,纷纷点头应允。
成武帝单手按着眉心,他何尝不知道谁是最佳的人选。
只是……
“散了吧,朕再斟酌一日。”
“陛下!突厥狼子野心,应早做决断啊陛下!”
“陛下?!”
成武帝拂袖而去,不顾百官阻拦。
-
陆珩整三日在灵堂跪拜,不吃不喝,滴水未进。
陆翰得知朝中之事后,孤身走到了他身边。
“突厥来犯,朝中百官力推你为主将,羽之怎么看?”
陆珩眼眸微动,却保持着沉默。
“军事紧急,我陆家三代忠臣战功赫赫,此战,父亲出。”
陆珩此时才忽然开口:“父亲何出此言,是觉得儿子,不是陆家的人?”
陆翰大惊。
“你怎会如此想?!”
陆珩缓缓起身,转身直视着他。
“我当真……不是父亲的骨肉吗?”
陆翰张了张嘴,说不出一言。
良久。
“不管怎样,你母亲,是陆家人,你就是陆家人。”
“你祖母从小亲自带着你长大,你姓陆名珩,你祖父亲自赐的名,你下有弟妹,你当然是陆家人。”
陆珩眼底有血丝。
“既然父亲还当我是陆家人,我也当。”
“陆家三代功臣,战功赫赫,此战,我出。”
父子两对立而站,良久,陆翰拍了拍他的肩膀。
——
林冉离开林宅的时候,正是夜幕初降。
她回头看了眼这匾额,忽觉恍惚。
“微雨。”
“奴婢在。”
“将匾额取下来吧。”
微雨回头看了一眼:“这宅子已经是姑娘的了。”
林冉摇头:“地契已留,这宅子本就不是我的,既不会归来,又何必挂着林姓?将来被人取下,不如我自己取。”
微雨和小谷对视一眼,应了一声。
林冉上了马车。
出发去西域的商队要从城北出发,这条路她倒是熟悉。
她掀开马车帘看了一眼,往事历历在目。
其他人的信小谷都亲自送了过去,却唯独只剩下一封,孤零零的放在空荡荡的桌子上。
马车很快抵达城北关口,今年的春雷似乎来的有些早。
这不过刚刚二月,天空中忽然响起两声惊雷。
空旷的长安街上飞奔着一匹骏马。
城北关口例行检查的官兵拦截了马车,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