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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洒金桥, 朝宫中去了。
林宅倒是清净。
林冉在屋内看书,任凭外头吵翻了天她也充耳不闻,肚里的小家伙今日动的厉害,她有些无奈。
动了动身子,是有些沉,林冉只好躺下,一边摇着扇一边和肚子里的小家伙说话,过了一会儿, 小东西倒是当真被安抚了下来, 不闹腾了, 林冉笑了笑,便也闭上了眼。
林宅的安静和外头形成了天壤之别。
尤其是在宫中。
宫宴之上, 成武帝封陆珩为肃王, 这一次, 陆珩没有拒绝。
冷漠的少年坐在殿前最显眼的位置,天生自带的压迫气场经过战场的洗礼更是令人生畏,一双凤眸不笑时,眼神便能让人战战兢兢。
一些原先想力推三皇子上位的大臣只能暗自叹气,这样的王者气场,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突厥一战,陛下虽未明面上设立太子,但明眼人,又有谁瞧不出来呢?
张贵妃为此在殿内发了一通脾气。
自楚王去后,这位昔日的贵妃娘娘像是一夜之间变了秉性,经常打骂苛责宫人自不必说,就连对自己女儿,也没了从前的包容之心。
陆珩回京后,静柔的状态也十分不好。
她到现在也没能接受陆珩的身份,在贵妃面前哭诉了几次,没想到这次惹了贵妃的烦,竟当着全宫殿人的面甩了静柔一个巴掌,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静柔哭着跑出了宫中,迎面就遇上了自己的三哥。
周哲也刚刚从宫宴上下来,没叫住自己的妹妹,待走进殿内,看到摔碎的茶盏,蹲下身慢慢将碎片捡了起来。
张贵妃看见他眉头一皱:“你这是做什么?你堂堂皇子,放着下人不用,亲自收拾什么?”
周哲不为所动:“一会儿划伤了母妃的脚便不好了。”
张贵妃方才刚下榻,只穿了一双薄薄的寝鞋。
“你是皇子,不要老是拘泥于这些细节,你知道你和你二哥最大的差距在哪吗?不是因为你身体差,而是因为你什么也不去争抢!”
“母妃想让我争抢什么?皇位吗?”
张贵妃一愣。
两人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不然呢?你二哥走了,我的指望全在你身上,原本太子被废,这天下顺顺利利就是你的,可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一个陆珩,他出征的这大半年,我提醒过你多少次?现在好了,人回来了,你父皇眼里现在除了他,哪里还看得进其他人?你真的甘心?甘心这天下拱手让人?!”
周哲沉默了。
张贵妃最不喜的就是他沉默的样子,平静的和一滩水一样,眼看着她越来越激动,周哲终于开口了:“这天下交予我,不如交予他。”
张贵妃一愣。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从小跟着你二哥有太傅教导,哪里比陆珩差?!”
周哲自知和自己母妃已经说不通了,索性沉默到底,张贵妃自己说累了,便会自己停下来。
周哲再平静离去,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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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宫宴之后,成武帝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人一旦松懈,便忽然一下病倒了。
这一病,成武帝便将掌政之权全部交给了陆珩。
而自从陆珩执政后,宫里的风向便全变了。
每个人都知道,这天下对陆珩而言已是唾手可得,连带着百官看镇国公的眼神也悄然变化了。
但陆珩自从回到长安,只回了陆家一次。
只是略坐坐便走,陆婉和陆柔都没能见到他。
人人都在揣摩这位未来帝王的态度,可惜陆珩此次归来之后,越发让人捉摸不透,就连双顺和双寿贴身伺候着,也时常看不懂他的脾性了。
倒是宫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流传起了一个谣言。
楼兰公主此次到长安后,成武帝的赏赐十分丰厚。原本以为这位公主在长安只会停留一小段时间,可没成想,直到陆珩掌政,她也半分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没有,还入住了铜雀台。
那铜雀台,是太上皇曾经给云皇后亲自所打造的,这位曼云公主名中又恰好同有个“云”字,这样一来,便有不少人猜测,这未来的陛下是连皇后之人都已经定下了?
外族皇后,虽在历史上未曾有过。
但楼兰富足,加之之前确实都只是男子入赘,若能趁着这个机会将楼兰并入大梁的国土,乃是千古佳话。
一时之间,这消息成为了长安城百姓们的饭后谈资。
小谷和微雨每日上街,几乎都能听到这样的言论。她们对此事闭口不谈,唯一的原则就是不能在林冉面前提,原本陆柔和陆婉还打算亲口问问陆珩,可没曾想一连半个月过去,连自家大哥的面都没见上。
陆婉为此没少叹气,想到现在连大哥的面也见不到,不伤心也是假的。
“大姐姐,你说咱们家,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陆柔面对她这个问题也回答不出,只好安慰自己妹妹。
“再有几日,便是我出嫁的日子了,大哥他……总会来的,到时候再找机会问问吧。”
陆婉想到这倒是个契机,也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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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的婚事,定在十一月初八。
陆家大小姐出嫁,并不是一件小事,当双顺提醒陆珩的时候,正是亥时三刻。
浓墨的夜色在皇宫这样威严的地方更显厚重,窗下的人长身坐在案前,脊背笔直如剑,轮廓深刻分明。忽明忽暗的灯火跳跃在他玄色的衣袍之上,金云的蟒纹昭示着主人更加尊贵的身份。
和从前一样,又和从前不一样。
听闻到双顺的话,陆珩手中的笔终于顿了顿,却不曾抬头,只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何时?”
双顺立马道:“就在后日。”
“备厚礼。”
双顺应了一声:“那您……是去还是不去呢?大姑娘今日专程遣了人来问,务必让奴才带到的。”
陆珩依旧在案前伏笔书写,沉默不言。
双顺等了片刻,明白了。
这是不去的意思。
他心中叹了口气,悄悄退下了。
陆柔接到消息的时候怔楞了许久,陆婉则是直接跳了脚。
“大哥什么意思?他究竟什么意思啊?!”
“先前大姐姐还说呢,说大哥这日一定回来,他、他是不是不想回咱家了……”
陆婉越说越委屈,愤怒也渐渐变成了泪水,众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默,就连陆勋都没有开口说话。
说白了,现在陆家,也没人做的了陆珩的主,包括镇国公。
他想来,是念着往日的情分,不来,则是理所应当。
陆婉哭了一场。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林冉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拿着书卷靠在榻上,听说他连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