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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连政身边,像个前来串门的远房亲戚,等着主人领他进屋。
“快进来啊!”郝金芳操控连政助理给她换的电动轮椅,骑到玄关后笑着对连政说,“不用换鞋,直接进来。立冬,傻站着干什么呢?”
“我就不进去了,车里还有东西。”连政将地上的两大包衣物拎进屋,叫住保姆跟他一起下楼拿一趟。
“哎,我这就来。”吴万云放下才泡一半的茶,换上鞋匆匆跟了过去。
入户地毯上有一双新拖鞋,郝立冬不自在地走进屋,看了几眼母亲的新轮椅,一些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妈,我明天出去请大哥吃饭,你就别请他吃了。”
昨天下午家里送来十几套包装上档次的新衣服,连政如此大手笔,郝金芳本就全力支持儿子和亲哥保持联系,自然高兴:“妈手里还有些钱,你好好招待人家,上大饭店吃去。”
“我自己有钱。”郝立冬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四处看了看,或许是房子面积太大,显得整个屋子很空旷,他觉得冷清。
郝金领儿子去了连通独立卫浴与衣帽间的最大主卧,笑说以后不用打水洗澡了,多方便,洗完直接上床睡觉,睡不着就看会儿网络电视,感叹还是城里人会享受。
她移动进衣帽间,打开衣柜招儿子过来看:“你说你大哥多疼你啊,给你买这么多好衣服,保姆都洗过了,才收进来挂好。”
郝立冬麻木地看着自己未来要生活的卧室,听到母亲那话,立马跟进衣帽间,被一柜子新衣服惊得鼻子瞬间一酸,原来大哥昨天说有事,是去给他买新衣服和新鞋了。
“立冬,”郝金芳握住儿子垂在身侧的左手,劝说道,“你不想认他们就不认了,你这亲哥,妈劝你认了,往后也有个照应,碰上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有个能商量的。”
“妈,大哥认我做弟弟了……”
“他晓得了?”
郝立冬摇了摇头,说:“就算我不是他亲弟弟,他也会对我好的,他说会想办法治好我的毛病,还同意我上北城找他。”
“我瞧出来了,要不能送你香水啊?”
“妈,大哥他真的特别好,我胳膊动不了,他还给我洗澡,帮我穿衣服,看见我的毛病也没嫌弃我。”
“好……”郝金芳握紧儿子的手,“那妈就放心了。你啊,别跟大哥断了联系,靠着他也好,要是想上北城生活,等我走了,这房你就卖了吧。”
郝立冬不知道怎么用三言两语说清自己与连政之间的关系,他就知道,连政对他的好,没有建立在血缘的基础上,是他凭“郝立冬”的身份,得来的。
第二趟上来,连政发现郝立冬的异样,他婉拒了郝金芳留他吃晚饭的热情,将郝立冬叫到电梯对面的楼道间,问他:“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哭。”
郝立冬已经洗过脸,却盖不住脸上哭过的痕迹,刚才和母亲说着说着,脑子里浮现出连政点点滴滴的好,不禁潸然泪下。他没有隐瞒,老老实实地说:“大哥,我看到柜子里的新衣服了,然后就想到你,没忍住……”
“没忍住哭了?”连政问。
“嗯。”郝立冬点头,“还想了别的,你给我洗澡,给我穿衣服,看到——”他难为情地低下头,“看到我多长的那个什么,也没嫌弃我。”
白天,连政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接到他小姨夫的来电。
巧的是,杜铭德五年前做过一台关于两性畸形的手术,患者是位男假两性畸形,阴茎萎缩且隐睾,几乎丧失男性功能,外生殖器和正常女性相同,但阴道较浅,腹腔内没有子宫和输卵管。
手术比较棘手,需要有经验的泌尿外科、妇产科以及普外科的医生协同治疗,具体方案主要依据患者的性器官发育水平而定。
比如女性特征明显,则切除睾丸进行外生殖器的整形,反之,保留男性特征。
连政看得清楚,郝立冬只是短小,男性特征却很明显,如果能勃起,七八厘米应该没问题。
不过女性特征也相当明显,他就看过这么一个,无法比较是否正常,他小姨夫一听,仔细询问郝立冬女性特征,从外阴问到阴蒂,又是否有阴道。
对连政来说够要命的,身为一个纯同性恋,他还得躲到消防通道里,正儿八经地和他小姨夫探讨女性生殖器。
最后的结果是得先进行会诊,杜铭德问他什么时候带郝立冬去医院。
这番交谈过后,再看郝立冬,连政会想到他畸形的下体,十多年来受的委屈,他比之前更加包容郝立冬的眼泪,所以没有拒绝那个拥抱,谈何嫌弃。
“立冬,秋冬季的衣服也给你买好了,工作人员定期送来。”
郝立冬抬起头。
“一切苦乐,随境所迁,知道么?”连政不太信佛,但在老太太的耳需目染之下,一些倒背如流的佛家佛语还挺适合拿过来安慰这小子。
他说:“控制好心境,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我愿意花时间陪你慢慢改变,是希望你真的能有所改变,让我看见,我的付出有回报。”
尽管前面听得云里雾里,可后面每个字郝立冬都听清楚了,他的大哥愿意陪着他。
“大哥,我听你话。”
“嗯,”连政抬手轻拍了下郝立冬的肩,“进屋吧,我回酒店了,明天十点过来接你。”他走到电梯前,按下下行键。
楼层显示器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下降,郝立冬站在原地,看着电梯到达十二层,看着门打开,看着连政走进电梯的背影,不舍的情绪在心中顷刻释放,那股冲动又上来了,比第一次来得还要强烈。
眼看电梯门即将合上,他鼓足勇气追过去,左手一把拦住电梯门:“大哥,我想,我想……”面对连政没什么表情的冷脸,他忽然怂了。
“想把手伸进门缝夹一下,是么?”
“……”怎么办,更说不出来了。
“知不知道多危险?”连政捉住郝立冬左手腕,走出电梯,将他拉到一旁。
郝立冬怂得不敢吱声,不敢去看连政,他酝酿着道歉,还没想好说什么,一阵淡香扑鼻,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肩上传来踏实的重量感。
他伸出胳膊,紧紧环住连政的腰,兴奋得想哭。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想抱你啊……”
“写脸上了。”连政说。这小子刚才不对劲的表情与下午如出一辙,双眼像放了光一样,直勾勾的,大有不抱一下就哭一场的架势。
郝立冬满足地笑了,得寸进尺地去闻连政领口并嗅他皮肤,笑着说:“你身上好香啊大哥,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比我那个香水好闻。”
“行了,”连政及时推开郝立冬,“回头送你,快进屋。”
“好。”郝立冬自觉退开一步,目送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