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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掐着点,早上七点准时送上一句“大哥早上好”,中午十一点半和晚上六点各发一条,不扯其他有的没的,只叮嘱连政记得吃饭,顺便汇报自己吃了多少。
他用实际行动向哥哥证明,就算自己是麻杆,那也是能吃能喝的麻杆,长肉迟早的事!
三条消息在不同时间得到回应,简短的一句“早上好”和一个“嗯”字,都能叫郝立冬乐上半天,可看着连政晚上快十点回复过来的“早点睡”,他又觉得自己在添乱。
盼了一天,就指着睡前能和连政说会儿话。
房间里的电视开着,音量不大,纯粹听个热闹打发时间,郝立冬有点想念住院的时候。
他关掉电视熄了灯,手机也不碰了,等着明天去医院复查,结果躺了十多分钟愣是睡不着。
家里事事有人打理,母亲在吴阿姨悉心照顾下有所好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郝立冬睁着眼,眼前漆黑一片,空调吹出阵阵凉气,床褥软软的,不睡凉席也舒服。
他突然很想听连政说话。
看完助理一小时前发来的待办事项提醒,连政眉心越皱越深。
毕竟有商业合作,又是弘扬公益精神,恒信集团董事长举行的慈善晚宴不去不合适,不光老太太要念叨,他爸也要念叨。
从南城回来就没喘过气,连卓那边还得抽时间过去谈谈,他点了根烟,估摸着老太太明晚要物色孙媳妇,啰嗦谁家姑娘漂亮谁家姑娘好。
这个家里只有奶奶龚秀芳,是连政记挂在心上不愿去伤害的,但婚姻一事,真没办法妥协。
香烟抽尽,他起身准备去洗澡,微信忽地弹过来一条消息。
「大哥,我睡不着。」
消息刚发出去郝立冬就后悔了,于是长按撤销,又把手机搁回床头柜,懊恼自己怎么做事也不过脑子。
看来人不能太舒坦,还是得找点活干。
一只手能干点什么好呢,要不陪春涛去送货吧。郝立冬原打算明天去完医院去趟兄弟那,这么一想,打发时间的去处有了,省得在家里长毛。
来电铃突兀地响起,给他惊一哆嗦,立刻拿过手机,屏幕闪着“大哥”两个字。
他紧张地接通电话,一时心虚没敢吭声。
“下午又睡过了?”
与昨晚一样好听的声音,却没昨晚有力,语调透着懒懒的劲儿,郝立冬怪自己太冲动,轻声关心道:“大哥,你是不是很累啊……”
“还行。”
“我不想烦你的,”他解释说,“就是想听你说说话,刚才发完就后悔了,我在手机上看到新闻了,昨晚没好意思说,你工作那么忙还来南城看我,早知道不拉你去公园玩了,我光想着自己,没想你。”
连政靠着沙发,听郝立冬絮叨。
受过太多客套的关心,相隔两千多公里,这份通过媒介送来的关心有多真心实意,他能感受到,在这安静的夜晚难免有些感慨。
同样的年纪,一个懂事会关心人,一个叛逆不省心。
他避开无关紧要的话题,说:“湿地公园不错,去得挺值。”
“真的啊?值了就好,等天凉快一点也带我妈去转转,我那天买票才知道,它对本地人免费开放,外地的要收费,还是办年卡划算。”对面的语气逐渐轻快起来。
连政记得保姆吴万云是嫁在南城,户口仍在老家,便道:“办三张年卡,保姆的一块儿办了,以后出去带着她,照顾你妈也方便,费用我来。”
“……”郝立冬随口闲聊,话赶话地不知怎么扯到了钱,赖自己不会聊天。他不喜欢和连政谈钱,含糊应下后,转头问起照片的事,好奇连政会摆在什么地方。
“大哥,你有没有把那两张照片拿出来啊?我都摆床头柜了,一边一个。”
“等会儿。”
“哦。”郝立冬不知什么情况,听筒里传来细微的动静,随后是脚步声。
大哥在干什么呢?
行李箱昨晚拎上来就没动过,保姆白天收拾的,连政还真不知道摆在了哪。
他所住的公寓是套视野开阔的大平层,客厅一目了然,没有相框的影子。书房只有他自己能进,健身房不可能会有,他径直去了主卧,打开灯,在采用拼接设计的床背板前,找到了那两张白色相框,一横一竖地左右挨着。
卧室里没有所谓的床头柜,整个休息空间几乎为一体,连政看着床头延伸出来的隔板,回郝立冬:“拿出来了,在我房间。”
“是摆在床头柜上吗?”
“嗯。”
郝立冬暗里高兴,为自己和哥哥的再一次默契。电话打了,声音听了,他心满意足地发出感慨:“大哥,我老觉得,就算我不上北城找连卓,没准以后也会在别的地方跟你碰上,你知道这叫什么不?”
“……”
“叫缘分!”
郝立冬逮哪儿说哪儿,话又多,连政没往深想,问他明天怎么去医院,毫不意外等来了“坐公交”的回答,抠抠搜搜,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白夸。
“坐什么公交,打车过去。”
“我上午看过站牌了,小区门口有一趟直达的,坐到底就是人民医院,方便。”
“打车不方便是么?芝麻省下来准备把西瓜扔了?回头胳膊挤残了别跟我哭。”连政没耐心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复掰扯,语气不容商量。
他要的是郝立冬听话,杜绝隐患。这一数落,效果立竿见影,郝立冬怂得飞快,说话嗓门都变小了,小声向他保证:“我不坐公交了。”
“嗯,”他语气缓下来,“以后去医院都打车。”
郝立冬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刚好坐公交能消磨,其实他更喜欢骑车,搬家当天一并运来的电动车在地下非机动车库里呆着,一直没机会骑。
如果知道坐公交会惹连政生气,打死他也不提这茬,还好没提电动车,万一又把大哥气得犯病,怪伤感情的。
这顿数落,导致郝立冬被黑暗罩住的脑袋立马清醒,他收住想往下聊的心思,老老实实地保证以后复查都会打车,谎称自己困了,急忙道晚安。
“不是睡不着么,这就困了?”
郝立冬愣了下,说:“不困。”
“还跟我扯谎了。”
“不是……”郝立冬怂得不能再怂,又说,“我想跟你说话,可是你每天工作都那么忙,我怕你觉不够睡,影响工作。我昨天问林姐,她说你今年挺忙的,下了飞机中饭都没吃就去公司,我听了难受,又不能给你送饭,所以今天才给你发微信,叫你吃饭,要不我都不给你发。”
“……”连政以为刚才的重话凶着郝立冬了,这才往回拉一把,谁知这小子话匣子一开,活像个哗哗往外喷水的水龙头,还得是坏了止不住的那种。
他沉默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