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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能一辈子都给人当刀使,既然是刀,便总有不快的时候,他得为自己找好退路。

“资安,瞧瞧我带什么过来了。”赵成霄个子拔高了好一截,但与同样拔高的谢资安相比,还是差了好大一截。

谢资安装作沉醉,用鼻子嗅了嗅,笑着说道:“凤仙楼的酒,一醉芳华的三杯鸡。”

“好鼻子,全对啦。”赵成霄把食盒放到桌上,折返到门口把身上的雪抖落了一番。“资安,你这屋子够冷的啊,在屋子里还系着披风,不准备换个宅院吗?”

“太后赏得,哪能说换就换,再说也没钱,邺城的一处七进的好宅子多贵,你又不是不晓得,这宅子就是年岁大了点,等明年开春我找人修缮修缮便好。”谢资安先入了座,说道。

赵成霄走过来,一边坐下一边打趣道:“我瞧这整个邺城也找不出比你再有钱的了,若你还哭穷,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连活头都没有?”

“哪里的话?再有钱也不是我的钱。”谢资安打开食盒,为各自都倒了一杯酒,淳淳的酒香从酒樽中飘散四溢出来,“好酒好菜,三皇子怎么没来?”

赵成霄把三杯鸡也拿出来,叹息道:“别提了,被太子叫去钓鱼了。”

谢资安头也没抬,夹了一筷子鸡肉送到嘴里,细嚼慢咽的吃完,才道:“大冬天的齁冷,钓什么鱼。”

赵成霄无奈道:“除了三皇子,我爹也被叫去了。”

谢资安想到朱缨被迫陪着两个胖子一块钓鱼就觉得有趣。

朱缨每日装傻,却不成想被真傻子缠上了,头一位便是他的好大哥太子殿下朱懋,其二便是满朝文武唯一一个看好朱懋的吏部尚书赵渠。

朱懋与赵渠虽说差了将近二十岁,但两人秉性相投,都是没事逗逗蛐蛐、养养花,冬日里寒江垂钓寻雅致的闲人。

“是吗?没想到钓鱼如此有趣,把邺城有权有势的人都吸引去了。”谢资安笑着说道。

赵成霄抿了口酒,嘴巴辣辣的,又吃了筷子素菜缓了缓,闻言,他又想起一个人,说道:“燕王殿下也去了,他们四个人玩得或许比咱俩尽兴。”

说到傻子,谢资安遗漏了一人,前两个不提都行,燕王朱成玉必须提。

整个邺城都知道燕王殿下爱玩。皇上每年还怕他这个弟弟钱不够玩,特意让内务府多拨给燕王一些钱。

“谁说不是呢。”谢资安又把酒满上。

赵成霄今日来了应该不只是说这档子事,还是为一人来的。

菜没吃几口,三杯酒也未下肚,赵成霄便说起了今日来的目的:“资安啊,景宸哥要回来了。”

谢资安眼皮也没掀起,只“嗯”了一声。

“资安,你现在与我和三皇子都是朋友了,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景宸哥计较了?”赵成霄望着谢资安那张冷白的脸,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乌黑的羽睫颤了颤,谢资安放下筷子,抬起头,冲着赵成霄笑了笑:“成霄啊,说到底我是一是个戴罪之身,能混到今天的地步,靠的不过是主子们的抬爱和那点微不足道的运气。”

“你看看,我有什么资格和李府的二公子去计较?人家往我身上插一刀,再拔‖出来,疼死我,我也得装作什么事没发生过。”

“资安。”赵成霄喉咙滚动,“我知道景宸哥对不住你,他是糊涂,他在公主府前做得事是为了我,我俩一块长大的,他看不得我受气罢了。”

“受气?”谢资安咂摸着这两个字的意味。

“不是不是,当年都是误会,误会!”赵成霄赶忙解释道,“你就别与他计较了,这些年他在戍边也吃了不少苦,等他回来,我摆筵席,咱们冰释前嫌,如何?”

谢资安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是无所谓,就不知道李二公子了。”

“景宸哥向来听我的,你放心,有我在,他准保不会让你难堪的。”赵成霄见谢资安答应,欣喜的说道。

不过谢资安觉得赵成霄如意算盘打早了,他想着自己与李寒池冰释前嫌,都为他做刃。

只能说赵成霄对管家的事毫不知情。

李寒池哪里只是因为账簿的事恨他,还有管家的一家老小呢,李寒池见了他,杀人的心估摸着都有了。

谢资安还真是有点期待,等李寒池满心欢喜的赴赵成霄的接风宴,结果看到自己,那脸上的表情该是何等的精彩。

赵成霄与他又吃喝了一会,阿南便找了过来,说是有个犯人得他来处理。

赵成霄见谢资安公务繁忙,也不好继续叨扰,匆匆便作别了。

谢资安披上白狐披风,阿南撩开门帘子,厚重的风雪呜呜的蹿进屋里,像是婴孩啼哭。

“咳咳。”谢资安扶着门框弯腰咳嗽了起来,一到冬天,他这具残破的身子便多病多灾。

阿南担忧的唤道:“提督。”

谢资安摆摆手,示意没事,雪接连下了几日,地上积了两尺厚,下人们扫干净没多会就又落下了。

皂靴陷进雪里,不消片刻,就湿到鞋面里头了。

“刘千喝多了酒,跑到咱们西厂门口对您破口大骂,兄弟们便把他抓进牢里,还没动刑,等着您来处理。”阿南一边领路,一边说道。

刘千心里有怨恨,谢资安知道,喝多了酒闹事估计也不是有意为之,但即使不是有意为之,既是闹了,若不作惩戒,以后什么人就都敢来闹一通。

谢资安隔着铁栅栏,冷漠地看着刘千:“泼盆水,让他醒醒。”

守犯人的番子立马接了一盆水,对着脑袋浇了上去。

“啊!谁?!是哪个狗娘养的敢泼老子水?!”刘千睁眼就破口大骂。

谢资安眯着眼睛笑:“这两年刘老板老了不少啊。”

刘千急忙扒着铁栏杆,凑着张大脸,道:“这不是提督大人吗?您怎么在这里?我又如何跑到这里了?”

“我瞧着刘老板人老,那条七寸不烂之舌可没老,骂的好威风,我都该给您鼓掌了。”谢资安说道,“在我西厂门口骂人,您是头一位,我觉得人少条舌头,也是可以吃饭喝水的。”

刘千闻言跟见了鬼一样,西厂这几年的行事的雷厉之风比锦衣卫、东厂有过之无不及,死在这大狱里的人数也数不清。

他颤颤巍巍的磕头求饶道:“提督大人饶命啊,小人都不知有这档子事,小人喝多了,酒后胡言乱语的,求您念在往日情分上,莫要放在心上啊!”

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肥胖的身躯一上一下,像是谢资安小时候过年在商店里看到的给人拜年的胖娃娃。

谢资安环抱双臂:“行,那我念在往日情分,留你条舌头。”

“谢提督谢提督!”

“我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谢资安道,“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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