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
你,就是他老人家抛弃你了!如今你为鱼肉,还敢嚣张?!”
德贵陡然提高的音量把旁边的小太监都吓的一哆嗦,小太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大气也不敢呼一下。
谢资安一连几日没有吃睡好,脸色有些苍白。
他抬了抬眸子,将苍白隐于晦暗中,声音平缓道:“我实话实说,公公怎就大动肝火了?您再找不到有利的证据,我想萧小姐也该让东厂放人了。”
“纵然是干爹不要我了,可也没那个本事强压一个无罪的三品大员在东厂吧?莫不是公公有?”
那个平日里彬彬有礼、不露喜怒哀乐的谢提督,鲜少的露出一身锋芒去蜇人。
谢资安勾唇又道:“我想应该也没有,现在时间不多了,公公可要抓紧了呢。”
与德贵的交恶,并非他所想,但人性的恶意就是这般,你无心招惹,它偏偏贴上来。
两年前谢资安是只任人踩碾的蝼蚁,即便是德贵这种杂碎也敢踩他一脚,后背上的鞭笞之疤便是拜德贵所赐。
他还没上门寻仇,德贵倒是又想来碾他一脚。
好歹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任凭德贵拿捏岂不是笑话?
德贵闻声,忽地大笑,笑音尖锐,令人头皮发麻。
他停下大笑,站起来,竖眉指着谢资安,道:“我倒要看看,在行刺太后重罪前,你怎么活?!”
德贵猛甩大氅,发出哗啦一声,转身愤恨地离开。
两年前江海河因为谢资安抛弃了他,以为另养了一条好狗,谁知这条狗竟能被宫中的萧玉麒相中,并且转头另觅新主。
江海河摔了一个好大的跟头,可是谢资安是萧玉麒的人,萧玉麒何许人也?太后放在心尖上疼得人。
江海河连个屁也不敢放。
这才想起他的好,又把他捡回去。
尽管重获荣宠,可是又有谁知道他被抛弃的那段时间受尽折辱。
连宫里的洒水扫地的老太监也敢踩他一脚,骂他是个腌臜货。
还有那些早就看不惯他的人将他围在角落里拳打脚底。
他奄奄一息,拼尽全力的活下来,为得就是有一天,把害他掉到深渊的仇人谢资安碾碎了、活剥了!
德贵走出审讯房,本该去同江海河汇报情况,可走到一半,愈发气愤,那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根本无处宣泄。
正好附近无人,他顿住脚步。
德贵停得猝不及防,那紧跟在德贵身后的小太监没站住脚,撞了上来,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德贵阴冷笑道:“求饶?你根本不想求我!你恨我,早就想杀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会儿心里也在骂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太监砰砰地磕头求饶道,颤颤巍巍道,“求公公饶命!求公公饶命!”
德贵哪里听得进去,一双眼早就红了,他不容分说的踹向小太监的脑袋。
小太监摔了个结实,尚未爬起来,德贵便已拔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一刀又一刀地插在了小太监的身上。
德贵每一刀都是用的十二分力气,仿佛是插在谢资安身上一般。
白雪变成红雪,活人变成死人。
德贵怒气稍平,才松了手。
他想,如果地上躺着的人是谢资安该多好啊,他定会像谢资安分尸武大奎一般,再把谢资安的尸体切成一块又一块。
不埋远,就埋在他每天踩踏的庭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决裂
谢资安想过把他从东厂接出去的人可能是阿南, 也可能是公主府的人,唯独没想过会是萧雪因。
漫天冬雪,不见晨曦的光芒,只有无尽的灰蒙蒙。
萧雪因身着一袭淡粉色的斗篷, 撑着油纸伞, 立在东厂门口, 见他走出来,才上前同他微笑道:“提督这些日子受苦了。”
谢资安微怔, 有些疑惑地望向萧雪因。
许久未见,萧雪因如芙蓉出水般, 少了些青雉,更显清丽。
“提督大人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面的。”萧雪因以为他忘记了便自报家门,“户部主事萧潜之女萧雪因。”
谢资安道:“记得, 我只是奇怪隆冬寒雪天怎么让小姐亲自来?”
萧雪因睨了眼东厂里面那个从谢资安出来便一直盯着他们的太监, 识出那是江海河最得宠的干儿子德贵,偏了偏身子,挡住半张脸, 浅笑道:“边走边说。”
“嗯。”谢资安轻声应道。
因宫里出事, 锦衣卫、东厂的爪牙频繁走动,百姓们稍微说错点话,当场就会被带走。
因此百姓们风声鹤唳, 街巷上的人影也变得稀稀落落。
两人走了一路, 遇见的人十指便可数清。
“你在东厂受讯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不少事, 我一桩桩说与你听。”萧雪因收起笑容, 正色道, “第一桩事, 南疆战役告急, 二皇子送了密报给皇上,皇上看好,面色并不好,至于密保内容,无人知晓。”
谢资安微微皱眉,这难道不该是兵部与内阁还考虑的事吗?
军国大事,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只听得萧雪因继续道:“而第二桩事,便是关于你。”
她顿了下,看向谢资安:“李府小小姐先前差点出事,你是知晓的吧?”
谢资安点点头。
“李寒池查出了凶手,正是你手底下那个叫阿南的孩子,他和西厂要人几次未果,现在带了兵去西厂要人,西厂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这也是东厂为什么赶紧把你放了的一个原因。”
谢资安垂眸,长睫之下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清。
“接下来要问问你的意思,人是交不交出去?”萧雪因道。
谢资安静静不语。
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已经表明了萧玉麒的意思。
李寒池曾在南疆一战成名,是将领中鲜少熟悉南疆人文地形的一位智勇将军。
如今南疆战事告急,正是急需像李寒池这样的优秀将领。
二皇子那封密报不出意外便是在和洪庆要人。
即便是父与子般的血肉关系,朱池台也不敢明目张胆提此事,他怕让洪庆下不了台,更怕洪庆跳脚,此生都让他守在那遥远的戍边。
朱池台深知洪庆为人秉性,猜忌且多疑,最恨的便是权臣握有兵权,而皇子与权臣又有牵连。
李寒池虽算不上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权臣,但他身后的三朝元老的祖父李岐绝对算是位权臣。
萧雪因专门把这两件事挑出来与谢资安说,绝非是真的怕谢资安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准确说是在告诫谢资安,就像皇宫晚宴那天陆炳秋劝他离李寒池远些是一样的。
谢资安那时猜测陆炳秋的言论可能是李家要出事的前兆,今日萧玉麒又特意让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