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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韫玉面前。
理直气壮,堂堂正正。
才能靠自己逐渐挥去往日那些阴霾。
但今日她已足够勇敢了,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听她说罢,孟松洵柔声道:“嗯,多谢,你先回屋去吧,晚些时候我命人送你回府。”
柳萋萋本想提昨夜看见媛儿之事,然余光瞥见紧紧盯着她的沈韫玉,头皮阵阵发麻,到底说不出口,只点了点头,提步离开。
在这般地方再遇沈韫玉,柳萋萋心底的感受有些奇怪,甚至在面对孟松洵问她话时,有一瞬间差点发不出声儿来。
五年来,她似乎习惯了在沈韫玉跟前谨言慎行,绝不多话,可纵然眼神没有看向他,脑袋仍忍不住想深埋下去,直到撞见孟松洵那双温柔坚定的眼眸里,她才似受了鼓舞,强压下那股子迟疑害怕,努力镇定地道出心中所想。
没错,她已离开了沈家,现在是武安侯府的人,又怕他什么!
及至她住的屋门前,柳萋萋抬手正欲推门,却听身后有人低低唤了她一声。
她下意识颤了颤,折首看去,便见沈韫玉正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她不知这人怎会在这儿,稍沉了沉呼吸,福身唤了声“沈大人”。
这话生疏的“沈大人”令沈韫玉不由得怔在那里。
她连句“二爷”都已不愿唤他了。
也对,她早已不是他的妾了。
沈韫玉薄唇抿了抿,也不知自己怎就寻了个由头,忍不住跟着柳萋萋出来,他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武安侯对你好吗?”
“自然好。”柳萋萋想也不想道,“我的事不劳沈大人操心,沈大人公务繁忙,我便不打扰了。”
见她敷衍地应他,迫不及待地欲推门进屋去,似乎一句多的都不愿对他说,沈韫玉心头浮上一丝挫败,转而化为恼羞成怒。
“过得好,若真过得好他会带你来这种地方吗?”
柳萋萋步子微滞,便听身后人嗤笑一声。
“柳萋萋,你难道不明白,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作者有话说:
33(白眼):你好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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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沈韫玉原不明白, 分明柳萋萋并非什么美人儿,名义上还是他的妾,是他碰过的东西, 孟松洵为何还要冒着被人诟病的危险, 仍执意同他换妾,直到看到方才那一幕,他才恍然大悟。
“我算是明白,武安侯缘何那般坚持向我讨要了你,原是看上你这灵敏的鼻子,要你替他办案。”沈韫玉冷笑一声, “他可真是好算计。”
柳萋萋回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他以己度人, 自己心思龌蹉,便觉得谁都不堪, 孟松洵是怎样的人,她不敢说了如指掌,但她笃定他绝非精明算计的恶人。
“我知道,侯爷并未瞒我, 打一开始他便对我坦言相告。”柳萋萋定定道, “何况纵然他是利用我, 我也心甘情愿。”
沈韫玉闻言拧了拧眉, “柳萋萋, 你是不是傻, 他不过是假意对你好罢了。”
兔死狗烹, 待她将来没用了, 定会被一脚踢开, 落得凄惨的下场。
“假意对我好, 那也是好。”柳萋萋凝视着沈韫玉, 露出嘲讽的笑,“沈大人甚至连这份假意都不愿给我,不是吗?”
她轻飘飘的一句,令沈韫玉顿时语塞,他垂下眼眸,眼神不由得飘忽起来。
他承认,先前在沈家他对柳萋萋确实是冷漠了些,但那又有什么错,他既不喜柳萋萋,又缘何要给她无谓的希望。
见他久久说不出话来,柳萋萋接着道:“说到利用,当初夫人不也一样嘛,利用我来替她采买香材。同样被利用,我倒更情愿被侯爷利用,至少,他拿我当个人看……”
她抿唇苦笑了一下,不欲与沈韫玉多做纠缠,末了,只道:“草民言尽于此,沈大人自便。”
说罢,她利落地入了屋,折身面向沈韫玉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门扇闭拢的风扑在沈韫玉的面上,好似被狠狠打了脸,沈韫玉只觉自己甚是可笑,为何要特意跑到柳萋萋面前碰一鼻子灰。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即气冲冲拂袖而去。
她如今已不是他的妾,他又好心提醒那么多做什么,就算她将来境地凄惨,求到他面前,他也绝不会再管她。
回到屋内,想起沈韫玉说的话,柳萋萋仍觉有些气闷,然余光瞥见摆在圆桌上的那只红漆花梨木方盒时,不由得朱唇抿紧。
她抬手掀开盒盖,里头整整齐齐摆着六颗香丸。
正是昨夜那贾洹贾大人为表心意,献给孟松洵的婴香。
柳萋萋捏起一颗,放在鼻下嗅闻,可燃与未燃的香到底不一样,她看向屋内的香炉,将香丸置于云英石片上,隔火而焚。
她一手抬起香炉,一手拢住香气,凑近轻嗅,细细分辨了半晌。
她很肯定,这香气和在对厢闻到的一模一样。
或是同一批制作出来的。
想要试这香中有没有毒,只有一个法子。
看着那袅袅而上的香烟,柳萋萋咬了咬唇,一狠心,将香炉搁在窗前的花几上,旋即在小榻上躺下,闭上眼眸。
此时,孟松洵检查过尸首,便至另一处审问红襄馆老鸨。
那老鸨颤巍巍地站在桌旁,便听那神色沉肃威仪的大理寺卿冷声开口道:“如实交代,此婴香究竟从何而来?”
“回大人,草民实在不知啊……”
“不知?”孟松洵微一抬眉,“婴香是在你这红襄馆卖出去的,你同本侯说你不知,你觉得本侯会信吗?”
他将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扣了扣,“咚咚”的沉闷声响像是把悬在头顶一寸寸落下的刀,令老鸨脖颈阵阵发凉。
她两股战战,吓得扑通跪了下来,“大人,草民交代,草民什么都交代,大抵两个月前,有一女子携婴香而来,说要与草民谈一笔交易,将婴香放在这红襄馆中寄卖,还说将赚得的钱银五五分,甚至还保证草民可借此赚得盆满钵满,草民一时心动,便试着将此香卖给了来楼里的客人,没想到过了没多久,此香便在京中盛行起来,后为了赚得更多的钱银,草民才命人修葺了楼底的厅堂,利用那婴香的妙处,抬高楼里姑娘们的身价……”
孟松洵略一思索,又问:“可知那寄卖婴香的人究竟是何身份?”
“草民不知。”老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