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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程亦炤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蹙眉问:“那国子监司业家的二公子,半个月前不是突发恶疾死了吗?”

他对这个付二公子尚有些印象,因他不过及冠之年便突生恶疾, 京中大夫均束手无策, 那付司业无计可施之下便求到了他家老爷子跟前, 他家老爷子去看过后, 摇了摇头, 说了句药石无用, 那付二公子第二日夜里果真便走了。

宁翊鸢面露惋惜, “是啊, 但听闻这对未婚夫妻两情相悦, 付二公子死后, 韦三姑娘悲痛欲绝, 屡屡想要跟着一道去,但都被阻了。但没想到三日前清早,韦三姑娘的婢女叫她起身,却发现她家姑娘居然没了气息。”

“没了气息?”一旁默默听着的柳萋萋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她是服毒自尽了?”

“好像不是。”宁翊鸢摇头,“自家女儿不明不白地没了,韦通判也请人来看过,但发现韦三姑娘并非中毒而亡,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只韦三姑娘的贴身婢女说起,她家姑娘自几日前开始便有些不对劲,不再郁郁寡欢,寻死觅活了,还常高兴地同她讲,说付二公子来看她了,但当时婢女们都只当自家姑娘相思成疾,并未放在心上。”

宁翊鸢言至此,低叹道:“韦家寻不到具体的死因,便将韦三姑娘的死定为郁郁而亡,后付家得知此事,亲自登门,道两个孩子生前相知却无法相守,既得他们这般相爱,不若成全他们,让他们在地底做一对夫妻。韦通判失女悲痛不已,也不愿女儿到了底下太孤单,便同意了此事,这不昨儿个,两家办了冥婚,将韦三姑娘同付二公子葬在了一起。”

程亦炤听她言罢,满不在意道:“下葬便下葬,虽说是做了鬼鸳鸯,但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我也不想疑惑的。” 宁翊鸢扁了扁嘴,“只那位韦三姑娘生前的手帕交,詹事府丞家的王姑娘与我素有些交集,她前阵子找到我,说她觉得韦三姑娘的死很蹊跷,因就在付家二公子死后不久,韦三姑娘也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种香,还说燃了此香,便能魂游地府,见到想见的人,谁知没过多久,这韦三姑娘便莫名其妙死了,王姑娘总觉得此事或与那香有关。”

令人魂游地府的香……

程亦炤和孟松洵对视一眼,皆不由得沉思起来。

若是放在从前,他们只当是听了一段灵异志怪的故事,可先后两桩案子都与奇异的香品有关,令他们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孟松洵问:“那香叫什么?”

“那我如何会知道。”宁翊鸢看向程亦炤,挑了挑眉,“若我知晓,还会来问我们程大神医吗?”

“除了这些,那位王姑娘还对你说了什么?”程亦炤问。

宁翊鸢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么多。”

“是吗?”程亦炤露出无奈的神情,“你若不再问细一些,譬如从哪里得到的,什么样子,何种气味,不然我哪里能判断出究竟是什么香,等你从那位王姑娘那儿问得更多,我才好答你。”

宁翊鸢闻言双眸一亮,“所以说,真可能有此香?”

“或有可能吧……”程亦炤想了想,说得模棱两可。

“行!”宁翊鸢一拍桌,信誓旦旦道,“那你等着,我明日便去问,给你彻彻底底问个清楚。”

她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走,话音才落,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柳萋萋茫然地看着那位宁二姑娘离开的方向,再瞧屋内两个勾唇笑得微妙的男人,只觉那位宁二姑娘好似上了当,无端被人差使了,但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这厢,程亦炤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孟松洵,“这些香汤和香品去前院抓便是,若是七日内不见效,恐是要施针。”

柳萋萋从未做过针灸,不由得忐忑地问道:“施针,疼吗?”

见她咬唇害怕的模样,程亦炤偏了偏脑袋,敛起笑道:“疼,可疼了,那细细的针一根根密密地扎在头上,能不疼吗?”

柳萋萋闻言下意识吞了吞唾沫,但心想着要治病没办法,到时就算再疼也得忍着。

孟松洵低眸看着程亦炤言罢,唇角似有若无的笑,蹙眉不悦道:“施针而已,能有多疼,你莫吓她!”

程亦炤瞥他一眼,顿觉无趣,暗暗嘟囔道:“你还真是始终如一,从以前到现在,将人护得牢牢的,唯恐别人欺负了去。”

他声儿虽低,但柳萋萋仍听清楚了。

以前……哪个以前……

她今日不是和这位程大夫头一次见吗?他怎会说起什么以前的事。

正当她蹙眉疑惑之际,却见程亦炤低眸看来,静静凝视了她许久,蓦然道:“今儿这诊费我便不收了,只当是给姑娘的见面礼。”

他唇角含笑,一双漆黑的眼眸倒映出她的影子。柳萋萋只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复杂,揉着欣喜又不乏淡淡的怅惘。

柳萋萋看不明白,只莞尔一笑,颔首道:“多谢程大夫。”

自前院取了药,柳萋萋便与孟松洵一道回了武安侯府。

回去时车夫换了一条路,途经栖翠湖,柳萋萋掀开车帘,便见湖岸边杨柳吐了新芽,桃花盛了满树桃粉,春和景明,万物生发,正是好时节。

沿岸不少人架梯挂起彩灯红绸,柳萋萋远远望着,心下冉起好奇,便听玉墨在耳畔道:“姨娘,瞧,这些人都是在为两日后的花神节做准备,京城的花神节甚是热闹,到时不仅有女子扮了花神游街,那湖上甚至还会有以百花为材制香的盈香宴呢。”

这盈香宴柳萋萋还真知道,是当时陪沈明曦学制香时,偶然听孙嬷嬷说起的。

发起盈香宴的是安国公夫人于氏,她嗜香成性,打十年前起,每年都会在栖翠湖的游船画舫上举办盈香宴。

但此宴只有受邀的京中贵妇贵女们可参加,无邀不可入内。

两年前的花神节,秋画曾拉着她来过一回,她站在岸上,见那画舫之上衣香鬓影,香烟袅袅,或是离得还算近,船上燃的香品香气幽幽钻入她的鼻尖,那令人陶醉其中的香味她至今无法忘却。

柳萋萋听玉墨说着,不由得往湖面上望,还真瞧见一艘画舫漂在中央,正有人拿着彩绸装饰布置着。

她虽不言,可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的向往仍是一下被孟松洵捕捉了去,“可想去那盈香宴看看?”

柳萋萋诧异地回过头,“可……那地方只有受邀的人才能去。”

她哪里有资格。

孟松洵笑了笑,“这还不好办,听闻今年大嫂也会参加,我会说服大嫂,让她带着你一道去。”

“真的吗?”柳萋萋知道孟松洵从来不会诓她,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兑现,她那双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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