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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靠,眼神犀利,“举报发现贺兰书桌里掉出答案的是谁呢?有没有贼喊捉贼的可能?”

吴老师一哆嗦,没错,举报贺兰考试作弊的正是王省一。

庄沭看着她的表情,结果了然于心。

秦主任对班级成绩不了解,还在那儿挨个找名儿呢。

吴老师这边直犯难:“可是、可是彭燃之前就考过前五十,这次也算正常吧?”

“吴老师,其实很简单。”贺正只一秒就明白庄沭的用意,“把三个孩子叫来,用数学再考一次就知道了。”

庄沭点头:“没错,总不能刚考完,换套卷子成绩就大跳水吧?”

“会不会有点太大张旗鼓了?”秦主任推了推眼镜,“毕竟其他两个孩子没有被举报啊?”

贺正很优雅地提示:“比起外面知道学校居然有监控盲区,这也算不得大张旗鼓吧?”

明明是威胁的话,被他讲出来就好像世界本该如此。

庄沭手背支下巴,瞧着男人微垂眼皮,慵懒又张狂的样子,点赞,爱了!

“是是是是是!”秦主任掏出手绢擦汗,“这都是我们活该受的……不,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他转脸吩咐:“吴老师,要不就按贺兰家长说的试试?这是你们班的乱子,你是班主任,就全权负责吧!”

“主任,这、这不好吧?”吴老师欲哭无泪,“您让我跟其他同学怎么解释呢?”

秦主任低头压低声音:“就先说,实验班有名额加测,不是正好有B卷吗?”

“你们商量好就赶紧办,不要耽误我们家挖煤!”庄沭起身碰碰贺正。

贺正对挖煤已经接受良好,跟着站起来:“是,津巴布韦挺远的。”

庄沭倒不是真的让他们商量,而是急着去看小藏獒。

贺兰是个心重的孩子,那天晚归,他分明看见少年眼中满是被抛弃的惊恐。

就那样看着自己,惊恐初定,惊恐未定。

做个刀枪不入的人谈何容易,那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撕碎,从地上捧起血肉重新组合,生不如死。

不要再经受一遍,不想让贺兰再经受一遍!

还有两分钟下课,庄沭站在班级后门,看见贺兰坐在最后一排,趴在课桌上将脸捂得严严实实。

汹涌的下课铃声,和同学撒欢的嘈杂声,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就那样趴在乱糟糟的课桌上,捂起耳朵与世隔绝。

丁姗姗站起来往后看,本来是找贺兰,突然看见庄沭,于是连忙跑到贺兰身边,把人叫起来。

贺兰顺着丁姗姗的手指看到庄沭,眼神一下就亮起来,像一簇小火苗儿,只燃了一秒匆匆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悲伤。

他垂头丧气往门口走,每一步都那么艰难,每一步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彭燃一伙聚在靠窗口位置,如毒蛇般紧盯着他的背影,好想好想就这样,一只脚压在那根脊梁上,让他臣服,让他与他人无异,做一条狗!

庄沭的眼神越过贺兰,轻飘飘落在彭燃脸上,冷冷的微笑,初春寒意般渗入骨髓。

只一眼,彭燃顿时不知所措,跳下桌子转身回到座位坐好,却还是如芒在背。

庄沭搂着贺兰肩膀,沉默带他走过教学楼长长的通道,贺正远远站在楼梯口。

“老贺,”贺兰始终低着头,“连你都来了。”

贺正一时语塞,是啊,他好像从未来过学校。

“不是什么大事。”他一语双关,既说自己来学校,又说贺兰的事。

贺兰没理他,偷偷抓住庄沭的袖子,低声说:“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庄沭沉着怒气。

少年微抬头却不敢看他:“我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庄沭无声地沉默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后颈,突然像母猫拎小猫似的拎起他的后脖领子,逼他与自己对视。

贺兰惊恐望向那双茶色眸子,沉着灰色的风暴。

“我跟你讲过的话,你是全都忘了,啊?”庄沭声音不大,甚至语调都是平静的,骇人的是气质。

贺兰又懵又怕,脑子里乱七八糟,唯有嘴快:“没、没忘。”

“说说看,说!”庄沭提着他后脖领子抖搂。

贺兰支支吾吾:“内个、内什么,谁站我头上,我踩谁坟上?”

贺正在旁边大惊,这都教了些什么玩意儿?!

“不对!”庄沭盯着他,好凶好凶。

贺兰咽口吐沫:“离、离劝你懂事的人远点,他们脑子不太好。”

贺正捂脸,他快看不下去了。

“也不对!”庄沭把他再揪近一些,两人几乎挨着脑门儿,“对待自己要像对待金子一样,懂吗?”

他拍着少年的后颈,语重心长道:“自我否定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伤害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的痛,所以他们乐此不彼,他们喜欢看你痛苦,看你一蹶不振。”

贺兰眼中染着薄薄一层水雾,眼眸更加黑亮:“知、知道了。”

“大声点!”庄沭用手心重拍他的脸颊。

贺兰提高声量回应:“我知道了!”

贺正未出一声,安静地站在旁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

他回想起庄沭与边琸切磋时,那最后一击,是一道澄亮的光,亦如此时,像太阳风暴般炙热、疯狂又执着。

……

课间操结束,班主任吴老师叫走了彭燃和王省一,再加上贺兰也不知所踪,同学们叽叽喳喳传起八卦。

“我听说是实验班名额的加考。”

“得了吧!彭燃、贺兰你说加考我信,王省一他加什么?加塞儿吧?哈哈哈!”

“你们都不知道,王省一把贺兰举报了,说是偷了老师的正确答案,第八名是抄的!”

“那关彭燃什么事儿啊?他不是一直学习都挺好的吗?”

“王省一跟彭燃是发小,他这回考试考这么好,是不是也抄彭燃的了?”

“好家伙!一次月考俩作弊?这得开除吧?”

“不好说,作弊最多请家长,要是偷□□那估计要完蛋。”

“考/试/答/案都敢偷,贺兰牛逼啊,电子厂预备役不是吹的!”

事不关己的学生发出一阵阵哄笑,肆意贬低取笑着贺兰。

丁姗姗始终坐在座位上,低头不语,她手里捏着张立可拍照片,由于太过用力,照片边缘已被捏得变形。

“姗姗,你跟贺兰不是关系很好吗?他到底怎么了?”好友有点担心。

丁姗姗坚定地说:“贺兰成绩是自己考出来的,不是作弊。”

“可是……”好友瞥眼彭燃同伙,“他们说已经找到贺兰作弊的证据,举报老师了。”

丁姗姗眼神落在远处没动:“信他们那些狗屁话!”

“你还是别跟贺兰走得太近了。”好友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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