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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将?清空拨到身后,对着赵寰双手合十施礼:“施主若是前来?游玩,且请自便。若是施主前来?上香拜佛,寺已毁,施主还是请到别处去。”说完,双手合十再?次施礼,牵着清空就要?离开。

赵寰望着寒寂离去的背影,朗声问道:“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寒寂脚步微顿,答道:“贫僧乃是出家人,籍籍无名,施主无需放在眼里。”

赵寰笑笑,继续追问:“大师是辽国人?”

寒寂默然片刻,道:“辽国已亡。如同此?寺般,贫僧不过寄蜉蝣于天地?而已。”

赵寰唔了声,肯定地?道:“大师是辽国人。”

寒寂终是回过头?,看了眼赵寰,旋即垂下头?,神色慈悲,望着清空道:“他是大宋人。”

清空讶异不已,一脸茫然。寒寂轻抚着他的头?,道:“不知为师还能护着你?多久,你?早些知晓也好。”

赵寰不置可否,道:“既然大师在,寺就在。不知大师平时在何?处礼佛,劳烦大师带路。”

寒寂身子微僵,见赵寰坚持,无奈之下,只得?侧身道:“施主请。”

赵寰道了谢,跟在了寒寂与清空身后,穿过被烧毁的大雄宝殿,到了地?藏王菩萨殿。

地?藏王殿亦破旧不堪,里面倒洒扫得?一尘不染。地?藏王菩萨身上的金身被刮了去,伤痕斑驳。

石头?香炉里,里面点?着剩了半截的香,袅袅青烟缭绕,散发出阵阵浑厚的檀香味。

赵寰深深吸了口气,随口道:“这檀香,真不错,好香。”

寒寂双手合十立在一旁,垂下眼帘没做声。

赵寰在菩萨前半旧的蒲团上跪下,认真磕头?叩拜。赵瑚儿她们跟着上前,一一磕头?。

清空在旁边歪着脑袋,满含期待望着赵寰她们。见她们磕完头?,既没上香,也没往破了一块的功德箱里扔香火钱,他眨巴着眼睛,掩饰不住的失望。

赵寰对清空笑道:“菩萨胸襟开阔,知晓我们穷,不会计较我们的些许供奉。”

清空脱口而出道:“施主为何?要?来?拜菩萨?”

赵寰认真答道:“信仰。人总要?相信一些东西,不然就没了制衡。”

清空不懂,听得?一头?雾水。寒寂依然一动不动,双手合十,半闭着眼睛站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念经。

赵寰对着赵瑚儿她们道:“虽说寺庙毁了,先前我们上山时,所见之处的风景极美。趁着外面日头?好,你?们出去逛一逛吧,我还有些不懂之处,要?向大师请教。”

她看向清空,微笑道:“小师父,可劳烦你?,领着她们到处走一走?”

寒寂终于停下了念经,睁开眼,对清空道:“去吧,别淘气,领着施主们去了危险之处。”

清空脆生生应了,很是小大人模样走在前,道:“诸位女施主,跟我来?吧。”

赵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对寒寂道:“大师将?小师父教得?极好。”

寒寂道:“清空的父母在他生出没几月时,死于当年?黄河决堤的瘟疫,他命大活了下来?。贫僧怜惜他,就由着他的性子去,未曾多加管束。”

“大师慈悲。”赵寰颔首夸赞,很是随意?问道:“大师可知,当年?下令凿开黄河堤岸的罪人杜充,已经被愤怒的大宋百姓千刀万剐了?”

寒寂神色庄重,双手合十诵了声阿弥陀佛。

赵寰觑着寒寂的神色,点?点?头?,道:“原来?大师已经得?知,大师的消息真够灵通。”

寒寂愣了下,与清空那般,清亮的双眸里,懊恼闪过。

赵寰看得?想笑,怪不得?寒寂一直垂着头?。估计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撒谎,七情?六欲全部写在了脸上。

有其师必有其徒,师徒俩如出一辙的纯粹。

赵寰在蒲团上随意?坐下来?,将?另一只蒲团踢到寒寂面前,道:“大师也坐吧,不用客气。”

寒寂瞄了眼反客为主的赵寰,不情?不愿在蒲团上盘腿坐下,嘀咕道:“寒寂,贫僧法号寒寂,不敢称大师。”

赵寰爽快说了声好,“寒寂师父,请问你?在华严寺多少年?了?”

寒寂一下抬起头?,警惕地?望着赵寰,道:“赵施主问这句话,所为何?意??”

赵寰迎着寒寂的视线,面色从容。倒是他一下反应过来?,眼里后悔闪过。

“寒寂师父乃是至诚至信之人,出家人不打诳语。”赵寰煞有介事点?着头?,再?次夸赞。

寒寂紧抿着薄唇,很是倔强地?不搭话。

赵寰笑起来?,道:“先前我从大殿一路过来?,包括地?藏王菩萨殿,没见着铁铸佛,以及铁铸人的影子。华严寺身为古刹,实在是不应该啊。”

寒寂脸色变了变,眨动着眼皮,仿佛又陷入了挣扎。

华严寺建得?早,大宋以前风行铁铸佛与铁铸人。后来?,辽国的寺庙受其影响,也多了许多精美地?铁铸佛与铁铸人。

赵寰没去香火鼎盛的天宁寺,因其是先前的魏王,后被推举为天锡帝的耶律淳所修。耶律淳到辽国快灭亡时,还不惜举其国力,不计代?价全部用铜所铸。

如今天宁寺依然完好,金人未曾损坏,赵寰肯定深知其究竟。

佛门源源不断的香火银子,金人也眼馋得?很啊!

赵寰不紧不慢地?道:“看来?寒寂师父很是为难,你?在考虑,究竟是为了护着这些铁铸佛撒谎,违了你?出家人的品性。还是干脆闭嘴不言,以自己的命护着这些铁铸佛。先前寒寂师父现身,就打着了以身赴死的想法,故将?清空的身世托出,不外乎是为了我们看在同为大宋人的情?况下,饶了他一命。”

寒寂心底的想法被戳穿,不见惊慌,反而松了口气,挺直脊背,一下变得?庄严而肃穆,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

赵寰凝视着寒寂,平静地?道:“先前,我曾对清空言,我不是来?上香,我是为了心里的约束与信仰。不管是寺庙还是道观,哪怕是破土地?庙,我都拜。”

寒寂清亮如雨后晴空的眼神,回望着赵寰,坦然道:“赵施主,你?已知晓贫僧的心意?与打算,何?须再?多言?”

赵寰微笑道:“因为我从不会放弃,比起求菩萨,我更愿意?自己先去拼一拼。”

寒寂顿了下,又闭嘴不再?说话了。

赵寰也不理会寒寂的态度,细细道:“我从金人的浣衣院一路到了燕京,入目之处,看到的皆是满目疮痍。如今正值春耕,肥沃的土地?荒废在那里,无人耕种。我打算给百姓一些种子,让他们多少种一些地?,等到秋收时,总能有些收成。我收取一部分,给他们留些活命的口粮。”

寒寂讶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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