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9
而铺天盖地涌来。
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这里的人都比他高比他大,永远都穿着洁白的衣服,这里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由他自己决定。
等到长大一点,他能够听懂语言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做俄斐实验室。
他每周都需要躺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有专门的研究员会来检测他的生命体征,采集属于他的生物样本。
采集样本的时候必须保证实验体的意识清醒,所以会很疼,他被固定在手术台上不能挣扎,耳边是隔着检测仪器的嘈杂,生理上是刻骨铭心的疼痛。
哭闹是一个孩子对于恐惧和抗拒的本能反应,他最初是会挣扎哭闹的,但后来发现这些是无用的,只会加重他在手术台上的痛苦,渐渐地,每一次采样实验他都会很乖地配合,虽然不能减少痛苦的程度,却能减少痛苦的时间。
实验室里诞生于基因库的孩子不止他一个,都是人工培育的胚胎,无父无母,但最后能活下来,并且能够自然长大的只有他一个。
基地里有位研究员,在他的身上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会让他忍不住去亲近,长大后的他才明白那是一种孩子对于母体本能依赖。
那位研究员是个长得很好看Omega,是除了照顾他起居的人之外和他接触最多的研究员,那位研究员会定期来看他,会教他读书写字,以至于在他年幼的观念里形成了那位研究员就是自己母亲的想法。
然而这些美好的幻想都在一次试验中被打破。
他照例躺在了手术台上进行采样实验,这一次的研究员却是他最不希望在手术台上看见的人——他的‘母亲’。
他躺在手术台上,所有的操作流程都是那么的熟悉,研究员护目镜背后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他幼小的心灵。
冰冷的实验室就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吃人的野兽,他痛苦压抑到随时都快要窒息,他第一次没有听话在实验结束后乖乖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混在了清洁员的洒扫车里溜了出去。
他躲在衣柜里,遇见了一个蓝眼睛的大男孩。
大男孩带着他越过高墙,在夕阳下穿过一片向阳花海,他的手一直被用力攥着,被拉扯着,被在乎着。
男孩像一道仁慈的光,照进了他贫瘠的心间。
后来男孩带着他回了自己的家,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做了一整晚的游戏。只不过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找上门来的研究员抱走了。
男孩追到了半路,被母亲拉扯住,他趴在研究员背上望去,听见男孩的呐喊,“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蓝眼睛的男孩来找他,等来的是战火和沉睡。
在战火蔓延的那一晚,实验室被火海吞没,他被研究员注射了休眠针剂,放进了灌满营养液的培养舱里。
后半段回忆应当是一段属于两个人的记忆,现在只剩他一人珍藏。
姜显沉默了几秒,在男人看来他的模样像是在心中细数罪行,毕竟人不可貌相,不管多夸张变态的罪行男人都做好了准备,接着姜显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啊?”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可能是记忆所引起的情绪还潜藏在声音中,让他的话听起来总有那么点悲伤,“如果硬要说的话,也许我的存在就是一种犯罪。”
--------------------
可能间隔时间比较长,导致大家看文不连贯,解释一下(?* '?'*)?,本章剧情说明了攻接近受的目的以及受不是真正的“姜显”,他只是实验室里创造出的试验品,并且攻受年少时相识,但攻已经忘记,同时认为他是害死父亲的凶手之一,克制了对于受的感情。
第二十四章
====================
男人嗤笑了一声,显然觉得他这话就是个敷衍自己,“无辜也进不来这里。”
他说罢转了个身,靠着墙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闭眼不打算理会他。
见状,姜显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就只是一个狭窄的空间,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我们会被关多久?”
“不知道。”男人眼皮也不抬,语气懒洋洋的,“看他们心情。”
“他们?”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看着姜显,“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不知道这儿是哪?”
姜显摇摇头。
“这里的监狱长是赵世万,也就是特区总长,驻扎在这里的军队是他的亲卫队,”男人说到语气里带着浓烈的厌恶,“就是一帮赵世万的鹰犬。”
“监狱里关押了扰乱特区治安的穷凶极恶的罪犯,同时也囚禁了试图动摇赵世万特区统治地位的政治犯。”男人眯起一双狐狸眼,看着姜显,“你确实看起来不像是个杀人犯,不过普通人可关不到这里来。”
姜显说,“我来自方舟基地。”
特区和基地之间的关系紧张,矛盾日趋尖锐,他猜测姜显可能是某个惹恼了赵世万的政客,毕竟此前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赵世万扣留了方舟基地出使特区的政客。想到这里,男人嘴角僵硬了下来,他可不喜欢基地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男人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姜显看出来他在知道自己来自基地后态度的转变,想来对方也不会再和他多说什么,于是找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坐下。
二人所处的拘留室里仅有接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排狭窄的铁窗,湿咸的海风会从外面灌进来同拘留室中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霉腐气混合在一起,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囫囵过肺,那滋味并不好受。
姜显将头抵在墙上,望着被切割成几何形状的天空,外面不时会有海鸟经过。
从白天等到黑夜,拘留室的门终于从外面被打开。
·
陆勖回想起了一些他竭力忘却同时讳莫如深的往事。
他有一对非常爱他的父母,一家三口住在远离城市的郊外,周围有大片空置的草地,虽然父母各自有自己繁忙的工作,但仍然会抽时间来陪伴他的成长,他们给了陆勖完整又美好的童年。
他应该同普遍意义上的小孩一样按部就班地长大,完成学业,在父亲的手底下磨砺,最后顺理成章接替父亲的职位……
然而诸行无常,人的旦夕福祸在顷刻间发生,父母横死,才刚成年的陆勖瞬间失去了所有荫庇,从他开始流浪的那一天起,就被命运丢进了汪洋大海,所能做的只有奋力挣扎,尽量把头探出水面。
失去父母,没有朋友,从此孑然一身。得知自己的父亲成为叛军,他和护送他逃亡的卫兵走散了,苟且偷生混在难民